《卑鄙来访—古代官场小人的另类史话》
第25节作者:
十大碗
那人即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男褚渊。
日期:2014-06-27 21:52:30
扫帚星——女人中的小人们(3)
褚渊(435~482),时任吏部郎(负责选任官吏的官职,四品上下)。其实褚渊还是皇家亲戚。他先是娶宋武帝女儿安哀公主即山阴公主的姑奶奶为妻,后又娶了宋文帝女儿南郡献公主也就是安哀公主的侄女山阴公主的姑姑为妾,姑侄二世相继。娶了皇家这么多公主,褚渊自然官运亨通,除了拜授驸马都尉外,又连授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等职,直至升到目前的吏部侍郎。
其实褚渊也是位有修养颇高的人物,并非单单依靠皇家丈人的关系。据说他做过骠骑将军的父亲去世后,褚渊将父亲的全部家产送给弟弟,自己只带走父亲留下的千卷书籍。褚渊不仅丰姿俊貌,又因极具涵养,所以更加气质非凡,坐则端庄高雅,行则器宇轩昂。每当朝会之时,褚渊的身影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众人的眼球,满朝君臣以及外国使者无不心仪于褚渊的一举一动,上百的脑袋随着褚渊的进出坐立而左右转动上下起伏。后来的宋明帝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大意是:仅凭行举气度,褚渊也能做上宰相。果然此言成真,这是后话。
意乱情迷,波澜大动。此刻的山阴公主用高雅的话来讲是受到褚渊之美的极大震撼和冲击,用俗气的话讲是被褚渊迷得馋延欲滴心痒难忍。什么何戢“小褚公”,哪里及得上褚渊“真褚公”的万分之一;什么三十大俊男,全部凑起来也抵不上褚渊的一根头发。亏得你们也是十月怀胎二十年成人,白白糟蹋了娘亲千日乳汁父亲万斤粮食。哎,只可惜我早已嫁人,不然的话,就是强拉硬拽我也要把他夺了过来成为我的郎君,管你是什么姑父还是姑爷爷,即使抢不过两位祖宗前辈,大不了我们祖侄三人一起做你老婆是了。
眼看着这么一个人间尤物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沾不上边,公主那肯罢休,风火火跑到弟弟那里,撅嘴耍赖要弟弟“命令”褚渊与自己做几天“露水”夫妻。少年皇帝思想既前卫又耐不得姐姐死缠硬磨,很快应了下来,“御批”褚渊服侍公主十天。
圣上有命,褚渊不敢抗旨,只好忐忑不安地来到公主府上。一千五百多年过去,今天的我们无法想象当时这位先生的心境和形象,是否有壮士赴难的悲壮或者裸身过街般的扭捏?走在路上,肯定早已没了往日那股器宇轩昂顾盼自若的风度,只怕是低头弯腰碎步疾行,恨不能变作土行孙从地下窜到公主家。
一大早就坐在楼阁上观望等候的山阴公主早已看到褚渊走进院门。公主一阵风似地跑到楼下大厅等候,却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走到院里询问仆人才知道褚渊去了丈夫屋中。公主脸皮再厚也不能当着丈夫面胡作非为,只好强自忍着,回到自己屋中转来转去,焦急地盼望着心仪的郎君片刻过来。
公主在屋中转了数百个圈,晚上又到床上打了数百个滚,窗外自白变黑又自黑变白,那褚渊依然是人影不见,公主这才明白原来这厮是故意躲着自己。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靠,盼着这个不识抬举的冤家一时回心转意改“正”归“邪”跑过来。但一连几天过去,褚渊照旧躲得远远的。公主见守株待不着兔,也顾不得丈夫的感受,施粉抹红妖妖娆娆来到丈夫卧室,没话找话地向褚渊搭讪套磁。软语献媚,秋波送情,耍了不少手段,褚渊却木桩子一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正眼也不瞧如花似玉的山阴公主,一只手却死死按在旁边几欲外出的何戢手上,看情景是害怕与自己单独相处。丈夫在旁,公主又不好太过明显,只好使劲咽下几口唾沫,讪讪地走了回去。
千等万侯终于让公主抓住机会。一日,瞅着丈夫外出办事,山阴公主来不及梳妆打扮-----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浓妆艳抹时刻准备着------急匆匆跑了过来。
见公主驾到,褚渊惊得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是玉身秀面,但却低眉垂目躬身拘礼。公主忍不住埋怨道:
“褚君须髯如戟充满阳刚,岂无怜香惜玉之意?”
“在下虽短见薄识,却也知道人伦大礼,不敢有丝毫违反。”褚渊躬身作答,语气谦下。
公主一腔热情遇到了冰冷的岩石,无计可施,只好悻悻而归。
一连十天,褚渊躲在何戢屋中,白天与何戢谈经论道,晚间与何戢抵足而眠,除了解手,轻易不到外边庭院露面,公主屋内更是一步不踏。期间,公主几次乘丈夫不在溜进屋内,对他示好诱惑,褚渊都不为所动,敛容持身,恭谨守正。公主弃软换硬,不得已伸手伸脚要强行求欢,褚渊一下子从腰间抽出尖刀横在自家脖子上,一双眼睛露出凄楚又坚定的目光。公主这个气啊,手指褚渊半天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几眼后,一跺脚走了出去。十天一过,这位褚君如遇大赦,飞也似地窜出公主家门,一溜烟没了人影。
何戢夫妇二人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极大伤害。山阴公主哀叹连连,到嘴的肥肉没吃上不说,投怀送抱竟然遭人拒绝,这份打击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何戢长吁短叹,自己老婆如此大张旗鼓地给自己缝制绿帽子,虽然遇到善人没被戴上,但却令他倍感羞辱,只恨苍天无眼,怎么会纵任如此伤风败俗的丑恶之行。
山阴公主“大人大量”,气恼哀叹了不过几日就把褚渊抛到脑后,一双秀目又开始精光四射地扫描着遇到的每一个男人,兴趣盎然又信念坚定地搜寻着更美更帅的男士。
可惜命运留给她的机会已经不多。
山阴公主的叔叔湘东王刘彧是个大胖子,肚大腰圆,少年皇帝刘子业一见就乐,起了“恶搞”他的念头。他一本正经地封这位叔叔为“猪王”,并把这位“猪”王爷装进猪笼里拉到街上巡游展示,让人围观。又挖坑造圈,把叔叔关在里面当猪养着,用些杂七杂八的食物胡乱搅拌后放进猪槽里,让他用嘴拱着吃,自己则站在一旁呵呵大笑。这位小皇帝胡作非为之余,对这位叔叔也猜忌存疑,唯恐他谋反夺权,几次想要杀掉,只是有人劝阻才一拖再拖。刘彧自感性命朝不保夕,整日里提心吊胆,暗中与亲信密谋政变要除掉这个神经兮兮的怪异皇帝侄子。
这天,见姐弟两人又一块出城游玩,刘彧立即爬出猪圈,组织人马赶到城外,将毫无防备的少年皇帝杀死,自己登基称帝,即宋明帝。第二天宋明帝又逼迫山阴公主自尽。这个崇尚个性张扬自由无羁的女人,最终被一条丝巾勒住了脖子,一丝叫声也发不出来,生生地被禁锢窒息而死。
在古往今来的山阴公主们看来,追求美好是一项不可剥夺的权利和自由,但有一点她们不愿看到,那就是自己的丈夫也有同样的权利。对美好的追求是有限度的,那就是不能伤害别人。如果不顾丈夫或妻子的感受而肆无忌惮地见异思迁移情别恋,那么或早或迟你也会遭到同样的报应,因为你的妻子或丈夫也有同样的权利和自由。夫妻相处不同于运动竞赛,不是以“更高更快更强”为准则,而是以相知相爱同甘共苦的真挚感情做基础,这才是夫妻之道伉俪之情的真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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