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不用老陈唧唧歪歪,都蔫吧了。永远是一种形态的沙漠,看不见别的东西,所有参照物都是黄沙,看哪、看谁都涨气。
日期:2014-07-28 20:53
第五天的傍晚,我实在懒得骑骆驼了,说实话,就算是女人,谁会一口气骑五天?跑到驼队前,给哑巴点烟,他摆摆手。
“哑大爷,没找老伴啊?”我主动搭讪道。
哑巴没反应,撅着嘴闻闻,摇摇头继续走。
我干咳了两声,瞥了眼驼队后的俩人,压低声音问道,“哑大爷,咱们走的那天,你对我使眼色是啥意思?”
哑巴还是不说话。
“老陈是不是……”我也不闲聊,直截了当问起来。
哑巴抬起头,苍老的面庞有些发紫,皮肤很粗糙,看着看着,忽然紧皱起眉头,“啊哇哇!”
我心说,您别喊啊,这是咱俩的秘密,面对老陈这种孙子,大家一起防着是好事。
“啊哇……哇!”哑巴扬起手里的皮鞭,狠狠抽打领头骆驼的屁股,手里紧扽着缰绳。
我正发愣呢,回头一看,大头和老陈也下了骆驼,学着哑巴,狠命的抽打骆驼。
“天赏,看你大爷呢,赶紧跑啊,沙暴要来了!”
我扭头一看,一股黑影铺天盖地的卷来,面积足足有十几里地,赶紧帮忙,连推带打,跟着驼队一路狂奔。
日期:2014-07-28 20:57
不得不服哑巴这个向导,他把骆驼堆抽打起来后,把缰绳松开,任着领头骆驼窜。骆驼本就是沙漠里长大的,趋利避害的能力肯定比人强,能根据空气湿度寻找窝藏地点。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着串骆驼的绳子,费劲地翻了上去。驼队大踏步的奔跑,直接翻上前面的一座沙丘。
不等看清状况,顿时昏天黑地,风里卷着沙子和石子,打在身上麻沙沙的,连忙护住脑袋栽在骆驼峰里,周围全是风沙咆哮的声音。身体被打的七荤八素,耳边嗡嗡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平静下来,如同做了一场梦似的,脑袋发晕发涨,机械的迈开腿,想从骆驼上跳下来,这才发现,跳个屁啊,几峰骆驼围成一个圈,脑袋对着脑袋趴着,风沙已经掩埋了一大半。
“唐小哥,没受伤吧?”不远处老陈吆喝了一声。
我扒拉着脑袋上的沙土,掸掸衣服,这才发现,周围都是些破旧的古城墙,大部分陷在沙土里,这会儿大头他俩正在支帐篷。
日期:2014-07-28 20:59
我四下眺望着断壁残垣,太阳已经快落下大漠,风吹过来,不再是白天的干热,有些发冷。“老陈,这是楼兰吗?”
老陈摇摇头,把铁钎子砸进沙里固定帐篷,“唐小哥,我猜不错的话,咱们已经过了楼兰了。哑巴也比划说,进入原子弹试爆区大概有六十多公里了。”
“我草,骆驼跑得这么快啊。”我蹭地跳了下来。
“楼兰在罗布泊湖心西北,这真黑沙暴就从那边吹来,所以骆驼掉头奔北跑,我注意过,咱们过了铁半河很远,现在离楼兰……太远了。”老陈越说越尴尬,他苦心准备的设备都放在楼兰了。
我心底冰凉,啥东西没有,更没希望了,“咦?老陈,不对吧,这是原子弹试爆区,怎么还有这么多古城墙啊。”
日期:2014-07-28 21:01
“啊吧,哇吧吧……”哑巴又跟老陈比划了一阵子。
老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我说,“哑巴说,掉头回楼兰,来回二百多里地,而且失去坐标和方向,很难找到。刚才这阵沙暴,推动流沙移走,肯定掩埋了楼兰,再想看楼兰古城,至少也得等下一场沙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五十年……”
正因为有十年、百年不遇的沙暴,我们所处的这座古城上的积沙才被移走,断壁残垣隐约浮现出来。老陈失去装备和原有计划,很快被这种新发现一座古城的兴奋掩盖。
天黑下来后,我们把骆驼围在外圈,在帐篷门口点了堆篝火,人手一缸子白酒。
大头这次是怒了,挖苦着老陈处心积虑,到头来一阵风沙全打乱了吧,老陈也连连赔笑,这次啥都不顺,十年一遇的沙暴刚好赶上。
日期:2014-07-28 21:04
夜晚的大漠,气温骤降三十多度,跟刀削似的,帐篷外凉飕飕的风还在吹着,沙砾打在帐篷上,总觉得很怪。
我从帐篷里扯出一件风衣穿上,站在门口撒了泡尿,回来又聚在火堆前烤手,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我背后拉了一把,转头一看啥都没有,猫着腰去倒白酒。
也就是我弯腰的一刹那,看见沙地上用手指划出几个字,“小心,鬼。”
我懵了一下,谁写的?再看他们三个人,左手边,老陈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缩在风衣里;右手边,大头端着缸子在火上温酒;哑巴离我最远,倚着他的一峰骆驼发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我们四个人中,可能……只有写下这几个字的人和我是一伙的,应该是大头没错。
日期:2014-07-28 21:15
头疼的是,这个字具体是谁写的,他们仨都有可能。到底是我们四个人中有鬼,还是大漠里有鬼?
我假装伸腿,把沙子上的几个字擦掉,“大头,跟我作伴拉个屎去。”
“你大爷,就您丫事多,都是大老爷们儿,蹲一边拉就得了呗。”大头用嘴头子吹着温酒。
我笑着踢了他一脚,“有人看着拉不出来,别叽歪了,你保证你晚上不起夜啊。”
大头撇撇嘴,不情愿的站起来。
老陈也笑了,“两位小哥别走太远了,大漠里不安全,带上哑巴的猎枪,万一遇到野狼好防身。”
我抓着一团手指,捂着肚子很急,拎上一盏台式矿灯就窜。古城残骸高低不一,被风暴吹走了流沙,沟沟坎坎裸露出来,绕过几断残墙,找个干净的旮旯蹲着。
呼呼的小风带着沙粒,打得屁股生疼,真应了那句话了,菊花一紧,“大头,你刚才写那几个字,什么意思?”
大头扛着猎枪坐在墙头抽烟,“什么字?”
日期:2014-07-28 21:17
大头扛着猎枪坐在墙头抽烟,“什么字?”
“你属耗子的,放下爪子就忘。刚才在我脚下写的‘小心,鬼’啊。”
大头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天赏,你神经病啊,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紧攥着手纸,疑惑起来,真见鬼了,不是大头写的,那是谁写的。哑巴?这人奇奇怪怪的,走的时候暗示过我,可他离我最远,而且也不像认字的样。老陈?更不可能了,最可疑的就是他。
我心不在焉地蹲着,往前挪腾下大腿,感觉蹲得地势低了许多,一会儿再丫坐屎上,又往前挪腾一步。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我往前挪一小步,不一会儿,就看见自己的脚,随着沙土又倒了回去。
起初,我还挺好奇,嗨嗨,看人家沙漠还会走呢。忽然,两只脚一沉,猛地陷入沙子里,一直没到小腿跟。
我挣扎着想拔出腿,刚要试图迈步,大腿陷得更深了。这下,我可慌了,“大头!快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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