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8-10 12:05:39
第四章,人去楼空,怅然若失(2)
张经理了解沈舒华是个从不轻易谈情感的人,平时看他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似的,张经理试着有意无意给他介绍了几个“档次”稍微高一点的“红颜”,想以此来排遣一下他的孤寂,但每每女人与他交往不到半个小时就败下阵,一些女人私下都说他是个问题男人,是个同志,他得知后淡然一笑,泰然处之。最近听说一个叫茹文的女诗人很是仰慕于他,但他好像还是一副不解风情的老样。
张经理试探着问,你这些天好像特魂不守舍,都是因为她对吗?
沈舒华终于回答说,是的,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张经理十分奇怪地问,你怎么慢待人家了?
沈舒华有些疲倦地说,见面再细说,你明天帮我去旅游社打听打听,她叫苏桐,是个路盲,看看她会不会跟旅行社去上津、五龙河等景点旅游。
张经理说,好的,一定遵命。说完他还是忍不住又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启动了你那颗发霉的心?
沈舒华沉默了一会儿,用八个字作了回答: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挂断电话沈舒华将车子停在宾馆门口,自己去隔壁餐馆草草吃了一面牛肉拉面就回来了。走进宾馆的大厅,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每次走进来内心的那份温馨和喜悦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孤寂和落寞。看到他进来服务员赶紧走上来告诉他,说中午来过的那个男人中途又来过两次,沈舒华没有理睬服务员的话,他在心里骂道:一个愚蠢至极的男人!而嘴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童小姐有没有回来?问完不等服务员回答他就自顾自往楼上去。
沈舒华理解汪斌的心情,但却无法同情他,一个不懂珍惜的男人他除了担忧苏桐的安危外,估计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最值得珍惜的女人,从这个角度来讲,自己要感谢汪斌,是他的出轨给自己带来了认识苏桐的机会。
沈舒华径直来到苏桐的房间,他此时来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值得收留的东西。沈舒华打开苏桐的房间,仔细检查一遍,除了她的日用品和一套内衣,以及自己送给她的那个充电器,房间几乎什么都没有。他围着房间转了几圈,最后不甘心地掀起被盖,发现枕头的一角有毛须露出,他迅速揭开枕头,发现是苏桐的围巾。沈舒华拿起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轻轻抖开,一张台历纸从里面摇摇晃晃飘落,沈舒华一把抓住它,展开,上面是一首诗作,原来苏桐的字体格外流美俊朗,如行云流水,又翩若惊鸿,有如她那些妙趣横生的经典比喻,前者给人带来无限的视角享受,后者给人带来无穷的听觉享受。这首诗的诗名为《以为》。沈舒华迫不及待地读起来:
就这么遇见,以为遇见了一场烟火
以为可以连同忧伤一起燃放
以为寂寥的心泊上了烟火的暖
以为转山转水是因了尘缘既定
爱已低微到尘埃
如一片羽毛在风中辗转
一刹那亮丽如萤火幻灭
片刻卷舒似一剪风消隐
窗外寒风乍起
冷空愁云低回
一只孤鸟掠过天穹
无人能懂惊鸿落下的哀伤
读完这首诗,沈舒华禁不住两眼发潮,胸腔发痛,他有些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一动不动。
日期:2014-08-11 07:11:12
第五章,追悔莫及(1)
不知过了多久,沈舒华端起苏桐的诗作再一次细品起来。很明显,这一定是苏桐上午离开宾馆前之作,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早上的不告而别!他明白,由于自己的匆忙和大意,脆弱敏感的苏桐的自尊已经受到了伤害,她的负气离去不仅仅是因为汪斌的出现而误会自己,更是因为她认为她的爱“低微到了尘埃”,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借故回避!沈舒华痛悔自己平生做了一件肠子都悔青了的事,那就是上午去了那场该死的拍卖会!
那场他去不去胜数已定拍卖会!
他最后悔的是不该早上匆匆离去,应该陪在苏桐身边委婉地将自己的心声告知于她,最少不让她产生误会。沈舒华将头深深埋在苏桐的围巾里,嘴里喃喃说道:傻瓜,你为什么就这么傻,这么笨?难道一点也不懂我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沈舒华缓缓起身,来到床上,他点燃一支烟,深吸,然后吐出长长的烟雾。这是一个怎么的女人?她表面轻灵洒脱,而内心世界却情思如绵,是如此的敏感和婉约。沈舒华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爱了,妻子方丽,一个B城霸气十足的官场女强人让他尝尽了女人的苦头,她为了上位儿子刚出生她就出轨,离婚冷战八年她手段用尽,为了仕途通达她强用婚姻做遮羞布,以至于他对婚姻对女人产生恐惧心理,他没有想到,认识苏桐短短几天,自己不得不重新来认识这个世界,来重新界定女人。
靠在床上的沈舒华眼前始终浮现苏桐离去时看自己的那种极其冷漠的眼神,它越来越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沈舒华明白汪斌的出现如同雪上加霜,加深了苏桐对自己的误会,他慢慢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自己提醒她以后不要随便喝醉时,她连说出两个“随便”的表情,她一定痛恨自己给她妄下“随便”这个结论,想到这里,沈舒华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沈舒华他掏出手机,试着打苏桐手里头的那部电话,电话是关机的提示,这是他预料到的,只是他希望能奇迹出现。
夜渐渐深了,沈舒华无法入眠,他翻来覆去,最后决定给苏桐的手机写短信,他相信总有一天苏桐会将手机充电,看到自己发给她的这些心语。他打开手机,将满腔的情感尽情“倾诉”于屏幕之上:
由于不幸的婚姻我远走他乡,至今八年,关于爱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一位天使一样的女人从天而降,她的到来好像是和我多年前的一个约定,我似乎在梦中呼唤了她很多年,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听到自己一颗孤寂的心发出了澎湃的声音,这个声音拍着我的心岸久久无法消停……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真的迫切期望她离婚,就在昨夜,我也感觉自己触摸到了她的柔情,她的心。但是,越是珍惜的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越是珍贵的越不敢苟且,我傻傻地克制自己还要等,等到她心甘情愿时,等到她不舍将我当作报复工具后,等到她确定我就是她后辈子愿意相守一生的人。
一个一碰就飞,一碰就化的精灵,我明白是我的大意惊飞了她,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追寻到她的影子?
告诉我苏桐,你就这样绝情地走了,我要怎么做才不伤心,才不追悔?我很想一辈子听你说些诸如文化潮流、兔子和乌龟赛跑,炒鱿卷章铺盖之类的闻所未闻的旧语新说。
那条白底棕色条纹的围巾留在了我的身边,它最初如一面旗帜,在漆黑的寒夜引领我走向爱的绿洲。此时,见它如见人,我触摸它的柔软,如同触摸它主人的面容,它成为我寻找爱的路标。
日期:2014-08-11 12:32:17
第五章,追悔莫及(2)
沈舒华写好一条短息就发一条,就这样一连发了五条短息。发完短信他觉得自己的心舒坦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写了一份沉甸甸的定情书。这时他才感觉到身心的极度疲倦,凌晨一点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沈舒华醒来已是上午九点,他洗漱完毕来到公司,一边焦虑不安地等待张经理的回音,一边从抽屉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青花瓷钢笔合,这是前年他和张经理去景德镇周边陶窑淘宝,从一位老陶瓷家手中淘到的一支大师亲笔勾绘图案的青花瓷钢笔,珍藏至今他都没舍得吸墨试用。此时他反反复复欣赏,觉得这支钢笔它的价值不在于它的做工精细,而是在于它的图案简约而意蕴深远,它如同一位典雅含蓄,婉约聪慧的清丽女子,只合细观慢赏,用一生的情来慢慢欣赏它的雅致,它的妙趣。
这时张经理回来了,看到沈舒华在默默欣赏那只钢笔就问,怎么啦,准备送人?
沈舒华默然一笑,说,想送却寻不到芳踪。
张经理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送给茹文了呢!
沈舒华赶紧摇头,叹息着说,这么古典清丽、充满智慧和灵气的珍稀礼物,要送,一定要送一个文笔清丽婉约,才思敏捷空灵之人。
张经理赶紧遗憾地说,可惜此时佳人人去城空了。
沈舒华赶紧问,有消息了,跟了哪家旅游社?
张经理摇头说,假如是跟了旅游社就好办了,遗憾的是她已经跟了武汉来的自驾游了。
沈舒华一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经理说,天涯旅游社一位工作人员说,刚刚上午大约八点左右有一位叫苏桐的女子来询问旅游的事,由于这是个清淡季节,旅游人不多,需要拼团,正在帮她联系之际,这时正好门口来了两辆自驾游的武汉小车,他们是来询问旅游路线的,得知苏桐的情况,且一听说她是B城人,他们就盛情邀请她一起出游。
沈舒华赶紧问,两辆什么牌子的小车?旅游社是怎样告知他们最佳旅游线路的?
张经理一笑,得意地说,知道你会问,所以提前问好了,一部丰田,一部保时捷,他们出发的第一个景点是金銮山风景区。
沈舒华的心稍稍放了下来,B城与武汉很近,大家谈得上是半个老乡,苏桐跟了他们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好。他刚听完张经理的话就赶忙起身,他边起身边对张经理说,我这两天要出门一趟,公司的事你就多费心。
张经理望着沈舒华匆忙的样子,有些困惑地说,像是中了邪了,郧西这么大,景点这么多,假如他们不按旅游社的线路走,你岂不是白追了吗?
沈舒华信心十足地一笑,说,我好久也没去上津古镇了,郧西冬季的景色也不错。说完他就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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