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猎物们-那些被刺杀的人和他们的故事》
第17节

作者: 德尔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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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齐国的报丧使团到来了。在位三十三年的父亲薨逝了。文姜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瘫坐在坐位上,发现自己的眼皮已经不跳了。流泪的同时,她的心里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父亲不在了,他,该继位了吧?
  姬轨进来了。他阴沉着脸,文姜看不出自己丈夫内心的哀痛来,也难怪,前段时间两国还在为纪国的事大吵特吵,姬轨与自己老丈人的那点感情早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让文姜稍感欣慰的是,鲁国迅速派出了规格很高的吊丧团。作为周公的后裔,鲁国在礼上是绝不会含糊的。她赶紧找来吊丧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把齐国的现状带回来,详细讲给她听。
  从那一天开始,文姜的心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她觉得,一种久违的奇怪感觉回到了身上,陌生而又熟悉。她不知道这是吉是凶,她甚至不想像往常那样去占卜了,十一年的鲁国生涯,让她的心本已经如同止水,但如今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又再起波澜了,甚至暗中有些痒――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一时之间,她也说不清楚。
  鲁桓公十四年(公元前698年),姜诸儿继承齐国国君之位,他就是齐襄公。与刚上台的所有国君一样,这位年轻的君主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上来便倾力于国际政治,狠抓外交,力求尽快扬名立万。正好许国发生内乱,姜诸儿就约鲁桓公共管闲事,两个人在艾地进行了第一次会见。姜诸儿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妹夫,姬轨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大舅子。
  就是这个人,这些年与她同床共枕,听着她的莺声燕语,闻着她的兰草幽香,感受着她的忧欢伏悸。妹妹,你还好吗?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什么时候你再到诸儿哥哥身边来,我们一起聊天,一起猜谜,一起骑马,一起玩球,一起……

  实际上,姜诸儿与姬轨的第一次会面最终不欢而散,原因当然不是文姜,而是那个老大难纪国。这些年来,纪国为了摆脱齐国这个梦魇,不停地讨好齐国,一计不成,又搬出鲁国救兵,再不成,纪侯拼命钻营,终于成功地把小妹子季姜嫁给了周桓王,但这些都只能暂时阻挡齐国吞纪的脚步。现在,比齐僖公还要急着灭纪的姜诸儿上台了,齐国更要加紧推进灭亡纪国的国策。
  从艾地回到曲阜,姬轨气哼哼地把会见的事说给文姜听。文姜听了默不作声,她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不回齐国看看呢?只要姬轨答应带她到齐国访问就可以了,这合乎周礼,又是两国邦交的需要,更可以帮着为纪侯求求情,毕竟纪与鲁是亲戚,这个闲事姬轨管得并不算冤。于是,她把这个想法跟老公说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么多年来对她言听计从的老公没有吭声,是啊,出国访问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听一个妇人之言就能决定的。不过,文姜一下子铁了心,她决心一定要说服姬轨,一起到齐国去。

  去干什么?看看旧时宫殿,听听齐语俚谣,吃吃久违的菜煎饼、豆腐箱子、稣锅,还有……看看哥哥、弟弟,还有什么?没了。
  她忘记了这事是纪国起的头儿啦。
  日期:2013-11-11 11:25:03
  忠言逆耳

  鲁桓公十七年(公元前696年),卫国发生了左右公子之乱,卫惠公(就是那个伙同老娘宣姜设计害死急子和寿两个哥哥的公子朔)被赶出国。卫国的变乱再次给了鲁公姬轨以借口,他急忙约齐襄公姜诸儿在黄(今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东北)会见,并且带上了纪国刚刚上任的国君纪哀侯。经姬轨耐心做说服工作,他大舅子姜诸儿勉强同意齐、鲁、纪三国在黄地结盟,顺便商量平定卫国之乱。
  回国之后,姜诸儿越想气越不顺,凭什么他姬轨非要替纪国强出头?好,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要替纪国出头,我就先不打纪国,先办你一下再说。于是,姬轨的外交车队刚刚返回曲阜没几天,齐国的军队就向鲁国边境发动了进攻,鲁国军队奋起应战,双方在奚这个地方大打出手。消息报告到姬轨那里,他表面上泰然处之,还对边防司令官讲了一番大道理,但内心里终于明白,和大舅子哥的矛盾是不可调和了。或许,真的该听自己婆娘的话,需要到齐国去访问一下,集中力量做做齐侯的工作呢。

  国君出访是头等大事,姬轨征求几位重臣的意见。大夫申繻第一个提出反对。他说:“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这几句话简单至极,却包含着丰富的内容。申大夫的表面意思是说,女人有老公,男人有老婆,必须全身心尊重不可轻慢欺骗,这就是周礼的正道。凡违反这个正道的,最终都会出事。姬轨听了,觉得申大夫纯粹是个乌鸦嘴,周礼是用来违反的!回想自己继位以来,违反周礼的事不知道干了多少。不过,考虑到申某历来以睿智博学著称,姬同出生的时候,姬轨专门找他请教给孩子取名的道理,也就不便发作,夸奖了两句,就分别散去了。姬轨回过头来,总感觉申大夫说话时的眼神里有什么不便说的东西在,到底是什么呢?他想找申大夫回来问问清楚。可还没等他张嘴叫人呢,文姜兴冲冲地来了,拉着他大讲牛山风光好、淄河水清清,菜煎饼好吃得咬舌头,弄得他只好陪着想像访齐盛况,全然把申大夫的预言式谏劝给丢到脑后了。

  鲁桓公十八年(公元前694年)春天,良辰吉日,鲁公姬轨携夫人文姜启程访问齐国。车队一路向北,文姜的心飞到了云端。十五年来,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姬轨从自己老婆红润的脸上,看到了她久违的激情。十五年夫妻生活,波澜不惊,如今已经堪称老夫老妻了,姬轨却觉得,老婆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他也受了感染,觉得春回大地,一切都那么让人开怀。什么齐纪矛盾,什么卫国动乱,都一下子丢到了脑后。

  车队来到了泺地(今山东省济南市西北),齐鲁两国国君时隔一年后再次会面了。相见之时,姬轨觉得大舅子格外热情,但这热情又似乎哪里不妥,到底是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国君会谈之后,姜诸儿终于见到了妹妹文姜。从他和文姜那竭力掩饰的炽热眼神里,姬轨好像突然读出些什么来,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不会的!即使真有所谓风吹草动,一丝少年少女的稚嫩情怀,又怎么敌得过十五年的夫妻情深呢?不过,毕竟自己的老婆有些异样,鲁公姬轨不由得心中栗六,连趵突泉景点都没有游好。
  日期:2013-11-11 13:07:01
  被真相击中

  泺地会盟结束后,齐公诸儿返回临淄,为迎接鲁国国君到访而准备。不久之后,鲁公姬轨的访问团到达了齐都临淄,远嫁鲁国十五年的文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接下来的故事,各种史书上的记载以及演义出现了重大分歧。综合起来,有这么几种版本。
  第一种版本,岛国AV版。主题:齐君姜诸儿与文姜干柴烈火重逢,很快滚到一起春风数度。文姜边娇喘边赞道……(此处略去一万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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