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人家》
第17节

作者: 坑苦的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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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九爷原本烟酒不动、茶水不喝,过日子向来很仔细,平时只知道埋头苦干。日子过顺当了,高兴了捋一把下巴上的胡子,喜欢唱两口京剧。自从两个儿子抛弃他之后,他跟小儿子小更在一起,精神上受到了很深地打击,有时候烦闷了就开始借酒浇愁。
  九爷望了望春远,对刘老汉说:“春远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一看就是个好孩子,知道孝顺老人,人是从小看苗,不像我们家那两个畜生,人家喂条狗见了主家也知道摇尾巴,那两个畜生见了面都不搭理我。”
  刘老汉叮嘱春远:“等会儿你回家的时候,让小更去咱家吃饭。”
  九爷听了,说:“甭管他,让他自己在家做吧。”稍后,叹了一口气,“天长日久啊,照顾了这顿顾不了下顿,小更真要有福气,摊上好哥嫂,能为他做件衣裳、吃上顿热乎饭;没有那个福分,那也怨不得别人。”

  刘老汉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小更,就劝道;“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当老子的也顾不了他一辈子。”
  “那都是明露眼的事情,我都七老八十咧,还能活几天?等我眼睛一闭,小更,有他好看的。”说到这里,九爷有些伤心,“别说小更咧,就连我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兄弟就没有个来问道问道的。”
  刘老汉就说:“你想得太多咧。”于是就陪九爷喝了几口酒。几口酒下肚,九爷的脸色红润起来,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唱起了《老来难》:
  老来难是老来难,劝君别把老人嫌,
  当初我嫌别人老,如今轮到我面前。
  耳聋说话高声喊,经常打岔惹人烦;
  老眼昏花看不见,鼻涕眼泪擦不完;

  熟人近前把我喊,愣拿李四当张三;
  ……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让人听来似乎更有一种感染力。唱着唱着,就唱出感情来,九爷的眼里流出了泪。
  日期:2014-07-13 15:34:23
  刘春远家的四亩玉米地,浇了一天还没有浇完。地里太干旱了,吃水很多。那些还没有浇地的人家都很焦急,都排了号等着。刘春远跟父亲不敢耽误时间,把晚饭带到地头,父子两人一边浇地一边吃饭。天很快黑了下来,玉米地里更是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刘老汉钻进了玉米地里,查看着水流的情况。刘春远蹲在地头负责改水。
  远处有手电光闪来闪去,有人向这边走来。等来人到了眼前,春远才认出来人竟是李小慧。“小慧,你怎么来了?”
  “人家过来看看,地浇得咋样咧?”

  “这么黑的天,到处都是庄稼棵,你还敢一个人出来,胆子够大的。”
  小慧浅浅的微笑了一下,说:“人家不是来找你么?”然后挨着春远蹲下了身。刘春远心里一阵感动,尽管光线很弱,他侧脸的时候,还是能看清小慧脖颈下露出的白皙诱人的胸部。春远的心开始咚咚地跳动。这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软管口涌出的哗哗流水声,听来显得清脆悦耳。
  小慧侧脸望着春远,微笑着问:“春远哥,你在想什么呢?”春远摇了摇头。
  小慧说:“春远哥,你知道么?俺娘跟英子叔给俺找婆家了。”

  春远吃了一惊。小慧又说:“你知道他们给我找的婆家是谁吗?是乡里的一个书记家。”
  刘春远问:“他们家条件肯定好。你动心了?你肯定同意了。”
  小慧捶着春远的脊背说:“你再胡说。我要是同意了,还能来找你?”
  刘春远放下心来。
  “你说俺半天不见你,咋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缺了啥一样?”她呼出的气息也同时扑到春远的脸上,女性那股特有的气息,让春远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他说:“那是因为你真是一个傻丫头。”
  小慧笑骂着:“你真坏。”把一只手勾在春远的脖子上,闭着眼睛慢慢把脸贴在春远的脸上。春远回应着,抱紧了小慧的腰。他感受到了小慧胸部的两个突出部位抵在他的胸部,传导过来一种酥痒的感觉。他忍不住用嘴噙住小慧的嘴,用力地吻着、吮吸着……
  地里传来刷刷拉拉玉米叶子的响动声,刘老汉朝这个方向走来。春远和小慧赶紧分开了身。这时,刘春远就听到父亲的喊声:“春远,地里的水到头咧,再另改一畦。”
  日期:2014-07-13 20:31:37

  第六章 美丽的果园
  浇过了水的玉米,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就像变戏法儿似的,才几天的工夫玉米棵子就蹿了起来,看上去茎杆都直挺挺的,叶子扎煞开来,显得精神饱满,就像正当年的壮小伙儿,一副大咧咧的神气,满脸的青春疙瘩,浑身散发着汗酸味儿。放眼望去,田野里全是浓郁的绿色,蓬蓬勃勃,天地间变得异常丰满起来。
  这正是农闲的时节,地里的肥施过了,荒也灭过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只让庄稼自个儿在那儿生长着就行了,它们绝不会偷懒儿,更不会耍奸使滑,它们是庄户人最可信赖的忠实朋友。
  对于刘春远来说,辞退对于他的打击已经淡去了许多。现在,他觉得生活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改变了。抬头望望,蓝天、白云是那样的美好,近处看看,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感到了亲切,就连地里的庄稼也似乎更绿了,一切都显得那样可爱。这些变化都源于可爱的李小慧。就在昨天晚上,李小慧又去了春远家,送给他一大堆东西,有崭新的秋天穿的衣裳,还有毯子、毛巾被、枕巾等,临走的时候又送给春远几百块钱。春远执意不收,她就坐着不肯走,还撅着嘴装出一付生气的样子。最后出春远家院门的时候,扔下钱就走远了。春远明白,小慧是真心实意帮助他、疼爱他。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他感觉身心都被暖烘烘的爱包围着,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甜蜜的爱情也像甘霖一样滋润了他的心田,唤醒了他那颗原本有些沉沦的心,也唤醒了他青春的活力。虽然他还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究竟做些什么,但他已经恢复了对生活的勇气和信心。生活是复杂多变的,正是由于生活本身丰富的内涵,才注定了多彩的人生。他的梦想又开始萌动起来。是的,尽管人所处的生存环境不同,但追求美好生活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今天,他决定要到小慧家的果园去看一看。

  小慧家的果园就在村子南边的渑水河岸上。那里地势较高,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座绿色的岛屿。果园的四周,密植的刺槐树构成了一道防护屏障,把整个果园围拢得严严实实。
  刘春远一走进果园,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满园子的果树,飘着甜甜糯糯的清香,沁人肺腑;浓密的枝叶,点缀着累累的果实,令人爽心悦目。走在这静谧的果园里,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树,缀满了芬芳迷人的果子。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的晃动着,却依然无法掩藏住那些累累的沉甸甸的果子。那些红色果皮上的一层茸毛,或者是一层薄霜,看上去显得柔软而润湿。树丛里还留有偶尔闪光的露珠,看上去就像雾夜中的星星一样。一缕缕的阳光透过叶片的间隙落在地面上,那些飘渺的芳香,仿佛是伴随着那些光影在果园中流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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