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角落爱着你》
第38节

作者: 珠海珍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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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家放心,这里虽是山顶,田帝脚下虽是山崖,但他就算跳下去,也死不了的,顶多半残。因为板障山树多,草也长,田帝那下面的山崖又不呈九十度,而是有一定的坡度,所以不会死人的。
  朵朵我还是心生善良的,并兼淑女风范,如果真会死人,我自然会飘过去劝他一劝的。但如果死不了人,朵朵我就不用急啦,反正他田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来都不是。
  可不,昨天肥肥还告诉我一件事,说,前天晚上,她跟酒吧一同事到吉大那边的海边吹海风,冷不孩看到一个男人了,像极了田帝的爸爸,在卖冰棍,后来她走近一看,还真的就是田帝的爸爸!

  我相信肥肥的话,因为我们都见过田帝的爸爸。田帝的爸爸来过我们学校,送过几次东西来给田帝,不过好像每次都是送钱,还慌慌张张的,很怕田帝骂他似的。
  那么,田帝这爸爸竟究干什么的呢?
  现在,可以给大家公布一下了。
  田帝的爸爸叫田叔。这田叔,据说原是珠海“上海人”。不过,大家别误会,这里的“上海”,可不是大都市那个“上海”。珠海这里,数百年来,有一种人,只准生活在水上的,住在水上,吃在水上,劳作在水上,反正不能上陆地。这类人,在珠海这里称作“疍家人”。有人说,他们是古百越族的后代,又有人说,他们是中国56个民族后面的第57个民族。反正他们很惨的,一辈又一辈,只能在海上漂泊,陆上没有一寸属于他们的土地,一上岸,大家就赶他们,甚至还杀。

  疍家人住在水上,一年到头眼看着陆地却不能上岸,心境很凄凉,便常唱歌。现在在珠海很有名的“沙田民歌”,就是疍家人一路唱过来的,现在啊,珠海已经把这一申报国家文化部,要申请为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正因为疍家人一直住在水上,所以珠海这里又把他们称作“水上人家”,甚至,还有人戏称他们为“上海人”。
  现在,珠海还有很多生活在水上的人,不过,他们已经可以上岸了,并可以在岸上建村建舍了。
  感谢人类文明的进步,终于给了他们一条新的活路。
  田叔就是真正的疍家人。既然是苦出身,小时受教育就相当有限,长大后,也只能四处干点体力活。打渔他是不想干了,他说他怕水,一到海上就晕,根本没一点水上人家那种不怕水不怕死的特质。

  后来,田叔在珠海当起了保安,为一家很大的工厂站岗。
  听说他很敬业,公司里面比较喜欢他。
  但这几年,不行了。那厂多女工,数千名呢,少男工,所以心里总慌慌的,空空的,喜欢看男人。但当她们看到田叔的时候,恼了火,向公司投诉说,别家的保安,都是又年轻又帅的,凭什么我们这里的保安,弄一个这么老的?还傻乎乎的模样。不行,快换保安,不换保安我们换厂!
  大家不要以为是笑话,真有不少女工这么投诉了,而且投诉还相当强烈。
  公司没办法,只好找田叔商量,问田叔能不能打扮得年轻一点,精神一点。田叔说可以。回家后,就努力的打扮,头上努力抹了油,脸上努力刮了胡子,还差点去做了一回拉皮手术。

  但回到岗位上一站,女工们还是一看他就恶心,说,不行不行,一定要换人!
  这一下公司没了办法,只好对田叔说:田叔啊,你是好人,我们一直都想多一点照顾到你,而且我们一直这么做了;可岁月不饶人啊,你今年都五十七了,再做保安是不合适了,因为我们专门进行了调查研究,还真发现别处的保安都是很年轻的。实在没办法,请田叔见谅吧,我们不能用你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你多发三个月的工资。
  就这样,田叔被辞退了。
  具体的时间据说是2007年的深秋,又是黄叶开始飘落的时节。
  之后,田叔找过好几家单位,可再不到可以录用他的地方了。
  “我们年轻有才的都用不过来的,哪还能排上你?”这是人家跟他说的话。

  没办法,田叔只好四处找点散活干,比如说,帮人通通下水道,帮人送送水,帮我充充煤气,等等。
  却没想,现在他还卖上冰棍了,而且是大半夜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跑到海边去卖的。
  傻不傻啊,都什么年月了,哪里还流行什么冰棍呢?还卖这东西?
  但事实就是这样,田帝的爸爸现在真的在海边卖冰棍,据说每天晚上他8点半开始卖,一般卖到深夜二三点。他不敢太早就去卖,因为城管要赶他的,还要没收他的自行车和冰棍的。他说,深夜两三点也会有生意的,因为珠海这里的人,喜欢夜生活,多晚都有人跑到海边玩儿。
  这田叔,真不易。

  当然,蛮可敬的。
  只可叹他那个宝贝儿子田帝,简直太不像话了,明知道自己用的钱是自己父亲如此这般含辛茹苦一分一分地挣来的,他不仅不知珍惜,却还一次次冲田叔发火。
  所以我骂一声田帝是“鸟人”是没错的。虽然这话有点粗,并有损朵朵的淑女形象,但他真的就是鸟人一个。
  呵呵,不说啦,再说我云儿朵朵就真不是淑女啦。
  总之一句话:不喜欢这人,也不想去管他的事。

  只要他坐在山崖边上还没跳下去,我就当作没看见。
  我还是继续画我的画吧,这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于是我就画,喳喳喳,呜呜呜,哈哈哈。
  画笔不会发出这么多象声词的,但朵朵的心里会发再来。
  画了一个天空。天空下还画了一棵大树。大树上有一杆很粗的树枝,树枝上坐着一个男孩,还坐一个女孩。

  男孩就是我的爸爸,女孩就是爸爸的那个女同学。
  我们一起抬头看天
  天空上白云在轻轻地飘
  如果我们也能到天上去
  该有多好

  我们会一起踩上那白白的云
  我们会一起在那白白的云上舞蹈
  上面这首小诗,是我自己配的,已经写在画面上了。很美的感觉吧,大家说呢?
  这一幅画完了,这一幅的小诗也配好了,我感觉到很满足了。
  于是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并伸伸懒腰。
  可是,田帝不见了。
  不会真跑到山崖去了吧?

  我心里一惊。
  虽然他是鸟人一个,便如果真的跳了山崖,还是不妙。
  我赶紧站起身,准备向山崖那边走去。
  但这时,手机一阵响,信息来了。
  “朵朵,我是田帝,本不愿打搅你的,但我有事很想跟你谈一谈,可以么?盼复!”

  居然是田帝给我云儿朵朵发来的信息!
  这么说,他没跳崖。
  可他找我干什么?我跟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谈的?
  日期:2008-7-20 15:16:31
  (6)女人要多个心眼

  我在一边收拾画板、画笔、背包等东西,一边考虑要不要答应田帝的请求。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是一口回绝的,想都不用想。但现在有一点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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