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儿女》
第17节

作者: 倾城紫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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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夜的颠簸,坐车的疲倦轮船的眩晕都阻挡不了金兰回家的兴奋。到了,轮船终于靠岸了,是乡音!听起来多么亲切!漂泊快两年了,金兰终于踏上回家的路。汽车在快速飞驰向往家乡的小城市,蓝天白云,高速公路两旁一大片一大片的橡胶树一排排向后倒去,寒冬里枯黄凋落的叶子宛如一只只金黄的蝴蝶在寒风中地翩翩起舞。等待收获的菠萝甚是壮观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金蛋蛋。汽车接近小城经过那所中学,那里曾经是金兰读书学习过的地方,那所学校曾经是圆金兰上大学的梦,可如今梦已破灭,曾经的曾经都不堪回首……下车上车汽车一路的狂奔,金兰的心也不由地狂跳。前面就是小渔镇了,一股咸腥海的味道也扑鼻而来。两年了,两年后的小渔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楼房也是旧日的模样,一群群开着三轮车的女人看到有客人马上拥挤过来,“嘎”地一声把车就停在面前,黝黑的脸庞露出白白的牙齿满面笑容恭维客人。一位年纪不过三十的女人帮金兰她们把行李提上自己的三轮车,动作利索地跳上车用脚努力地踩着油门,三轮车“嘭嘭嘭”起动,留下了一团团的黑烟。渔镇的女人非常勤劳,男人出了海,女人在家自个操劳家务干农活,还各找门路干着赚钱养家的活儿。

  三轮车载着金兰她们在红泥路上摇摇摆摆地晃动,这条坑坑洼洼的红泥路对金兰来说太熟悉不过了,经过那片阴森森的黄麻木树林,金兰想起那时和阿冰在一起的情境,多少个黑夜里阿冰粗犷的嗓音“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回荡在小路上,飘散在树林里。阿冰,整整四年没见!他还是那个懵懂羞涩的小男孩吗?金兰心里想。

  2012-03-19 11:46:02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除了妈妈不知何去,大妹、小弟还有爸爸都在家。两年不见,家里似乎没啥变化。或许是要过年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唯有放在南墙角落花盆里的西红柿长势可人,红艳艳的果实像一个个红灯笼攀挂支架,给院子添了一点节日的喜庆。金兰的回来才是给这个家带来了喜庆的气氛。
  “姐!姐!”大妹小弟都争先恐后地叫喊起来。
  “嗯,都长高了呀!”
  两年不见上六年级的弟弟个头已经跟金兰平行了,大妹也也长高了,下个学期就初中毕业的妹妹个头已经比自己高过一点,丰满的身材已经显露出少女成熟的韵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的年纪懵懂和无知,果园里的那两个少年又悠然闪现金兰脑海里。
  “爸,我回来了!”很快看到父亲站一旁,父亲苍老了很多,灰白的头发增添了不少。
  “哦,兰儿回来了……”父亲还想说什么但嗫嚅住了,似乎很平静的父亲其实还是很激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阿妈呢?”母亲不知何去,没人知道。
  2012-03-19 14:17:00
  弟妹还要缠着姐姐告诉他们这两年打工的经历就被父亲命令去吃饭,两个年轻的少年对外面世界充满着好奇撅着嘴巴显然不满父亲的令下。
  “爸,等妈回来吧,我不饿。”其实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叫,从早上到现在金兰只是吃了一些零食充饥还没吃过饭呢。
  这个家缺少母亲好像就缺少了什么,高兴中金兰还是多少有点失落。

  “兰儿回来了!”母亲扛着锄头,畚箕里躺着刚挖出沾着沙土的竹笋,毛茸茸的笋尖像个裂开笑嘴的婴儿那般鲜嫩。
  “妈!”金兰扑上去接过母亲簸箕里的几根竹笋,其实她真想扑进妈妈怀里,对母亲迫切的想念远远超出父亲。
  2012-03-19 16:47:38
  一家人就在侧屋里吃饭,大妹揭开锅盖端出热气腾腾的菜,三菜一汤比平日里多了两个菜,看来是母亲刻意准备的。弟妹都争着夹好吃的给姐姐,父亲母亲微笑地看着儿女,小屋里弥漫着菜香和温馨的亲情。晚上,把家里的白炽灯通通打开,金兰从行李箱里仔细地掏出一件件礼物。这是大妹小弟的运动服,买时金兰就考虑到多加尺码,没想到两年之间弟妹的个头猛长,只是勉强合身。妈妈的粉红大衣实在是量身定做很合身。粉红的颜色照在妈妈黝黑发亮的脸上显得年轻多了。这两年妈妈的身材也没啥变化,硬朗的身骨子或许因劳动更加结实了。

  母亲笑呵呵地望着父亲,骄傲地问父亲,“闺女给我买的大衣好看么?”
  父亲用眼睛打量着母亲暧昧地说:“像个新娘子!”
  母亲嘴里直嚷“去去去”装出向父亲捶打的样子。金兰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跟父亲撒娇。在她的眼里母亲一直都是很严肃的人,总是很严格地要求她,她就像一个男人一样强硬,任何人都侵犯不了她。三个孩子抿着嘴都不敢笑出来,大妹终于忍不住大笑,然后全家人笑成一团,金兰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是啊,这两年来,金兰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笑。

  2012-03-19 21:25:59
  躺在床上,金兰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与母亲同床共睡,拥挤在妈妈身边,就像小时候被别人欺负时扑到妈妈怀里受呵护一样,好暖和,好舒服!
  母亲抚摸着女儿长长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兰呀,我们村里跟你同岁数的女孩都出嫁了啊!你到底有没有对象呢?不是妈妈说你,跟你同年生的表姐也要结婚了……”
  听到表姐要结婚金兰很惊讶,自与广州与表姐一别也快一年了,也没有联系过,咋一听还是吃了一惊。
  “表姐要结婚了?男人是谁?”以前可没听表姐说有过男朋友,金兰当然吃惊了。

  “男人是打工认识的,也是我们这里人。”母亲所指的我们这里人是指本市县的人,金兰自然明白。
  “啥时要结婚?”
  “日子定好了,就在今年农历五月初五。过年男方要上门来出面。”
  “出面”就是女人出嫁前夕男方要挑个好日子去女方家作客,买些礼物,礼物买得越多越昂贵说明男方很有能力,女方家也很有面子。然后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要看新郎官,小孩讨要糖果饼干之类的点心,大人则要喝男方端上的茶水,男人还要点上烟,这才算是出面。出面后还要大挑大担的由媒人来提亲。这是农家人的传统习俗。
  2012-03-20 08:40:40
  “表姐结婚你也要请假回来呀!过年我们也要去表姐家去看新郎官……”

  表姐也要结婚了,母亲的催促和焦虑让金兰也不由地有些惆怅,金兰不敢在母亲面前提到阿冰,更不敢说自己还喜欢着阿冰,这些年来母亲因他们的事情跟阿冰妈妈还有父亲吵了多少次架,在别人面前母亲多少次又忍心叹气如何低下头。懵懂和无知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又有谁理解母亲有多大的痛苦呢?泪水慢慢地滑落过金兰的脸颊轻轻地掉下来打湿了棉被。

  第二天早上,金兰醒来,摸摸母亲的床单是冰冷的,母亲不知何时已起床了。天色灰蒙蒙的大冬季不见一点太阳光,或许还很早呢。好冷!金兰试图起身只是伸出一只手臂又赶紧缩回来。再躺一会吧!金兰微微地闭上眼睛。此时厨房里传来母亲剁菜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饭香味,估计母亲是一边做饭一边在剁猪菜吧。在金兰的记忆中母亲每天都要准备好早饭,做完家务,安排妥当,才扛着锄头挑着簸箕带上“抓把”出门干农活。每次母亲中午一两点干活回来,肩膀上总会挑着一担沉重的用“抓把”弄来的黄麻木树叶。黄麻木树叶是渔家人主要用来做饭的燃烧材料。母亲总是教育金兰他们要吃苦耐劳,长大以后才能有饭吃。母亲的话很朴实很简单就像她的做人道理一样,始终如一任劳任怨辛苦劳作,不叫苦也不怨累。想到母亲,金兰再也躺不住了,爬起身披上外衣跨出房门,在侧屋门口一眼就看到母亲蹲在地上低着头,一手举菜刀一手抓竹笋,一块块的竹笋很快就切成一片片排在竹筐里。

  “妈!”金兰轻轻地叫生怕惊着了妈妈了。
  “哦”母亲抬起头看了一下又继续切竹笋。
  金兰从水缸里瓢出一大铁杯水端到屋檐下,双腿蹲下准备刷口。刚碰到水就觉得好冰冷。别人都说海南是没有冬天的,其实冬天早上隔夜水缸里的水都冷得要命,刷洗完金兰觉得脸部都发麻了,手也不由得红起来。她想帮妈妈切竹笋转身回屋放好杯具又挪到母亲身边。
  “妈,我来切吧”母亲说不用了。
  2012-03-20 09: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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