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以走，我真的不可以走。”易飞甩开了艳艳的手，抱着脑袋往后退，艳艳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那么轻，那么薄，像是随风飘过来的。她的眼神，满是哀伤，春燕，这一刻她明白了一切，明白刚刚见到易飞时他脸上那种受伤的表情，明白易飞为什么会可怜她，安慰她，明白那天夜里易飞为什么推开她，明白易飞梦里喊的原来并不是“燕燕”，而是“艳艳”。她的心很酸楚，嘴却不自觉地往上翘，她竟然，笑了。她笑了，笑着看着易飞用力推开艳艳，冲上来抱起她走进房间、甩到床上，她自觉地配合着他，配合着他脱掉自己的衣服，配合着他野兽般的吻，配合着他机械而疯狂的动作，在他进入她时，她还是不自觉地颤栗了一下。没有区别，他和他们其实并没有区别，在他和他们的眼里，她都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发泄的工具，一件表达的工具。一件工具是不配拥有任何情感的。她听着，听着客厅里女孩竭斯底理的哭叫声，听着她冲出房子的脚步声。当门被用力关上，易飞停止动作了。他喘息着低下头，望着身下的女孩，他摸摸她的脸。

　　“对不起！”他说，带着礼貌的客气，带着愧疚的歉意。她点点头，侧过头去，怕滑下的眼泪被他看见。
　　日期：2012-09-27 13:48:27
　　10
　　艳艳迈开大步，冲到阳光下，双手捂着眼睛，她张嘴想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泪水从指缝中沁出，一滴滴地打在地上。她双肩颤抖，直至最后蹲在地上。
　　“艳艳，别哭了。”小胖摇摇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艳艳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小胖。
　　“我们走吧。”艳艳拉着小胖，往火车站的方向走。火车站依旧人头涌涌。来的人怀着梦想，走的人怀着破裂的梦想。小胖其实不想走，但艳艳要去什么地方，他好像都要陪着。他总是夹在易飞和艳艳之间，或悲或喜，都随着他们的情绪，她对艳艳的喜欢被艳艳对易飞火热的情感逼迫得无处可放。他刚刚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特长，还有人欣赏自己呢。但是，这一切就要随着远去的火车而破灭，他有点沮丧，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打算，送艳艳回家后，自己再回来找易飞。站在火车门前，艳艳突然停住了，车厢离自己只有两步，只要自己迈上去，自此便与这一切毫无瓜葛，想到“毫无瓜葛”这四个字，她的心便像被挖去了一样，火车汽笛鸣响，几个人擦过艳艳的肩，冲上火车。

　　小胖拍拍艳艳“上车吧！”。
　　火车汽笛再次鸣响，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逐渐加速，冲向即将到来的夜幕。空寂的月台上剩下两个人，他们没有上车。
　　日期：2012-09-28 23:41:58
　　第六章噬
　　1

　　在火车站的二百米距离的新世界大酒店的豪华包房里，四个人汗流浃背地撕扯着锅里的羊肉，红色的汤汁从嘴角流出，他们用手背擦一擦，继续撕扯。吃到一半，门被敲响了，几个打扮得妖妖饶饶的小姐走进房间，梅花间竹地坐在了他们的身边。单调的场景骤然变得活跃起来。小姐拿起毛巾体贴地帮他们擦干净嘴角。为首的光头男人爆发一阵笑声，豪放狂野，不是阿彪还有谁，另几个都是卧虎镇帮派的大哥，阿武也在其中。

　　“不错嘛，彪哥。小姐们训练得不错。”
　　“过奖过奖，最好的就这么几个，专门用来伺候四方神仙的，平时我自己想抱抱都没得空，今天想着请大家吃饭，硬是把她们召过来。怎么样，还可以吧？”
　　“漂亮，身材好，就是不知功夫如何？”阿武捏捏脸蛋，掐掐腰，再抓抓胸。小姐半嗔怪地推开他的手。
　　“武哥，别这么喉急嘛！”
　　“就是，先吃饱，我们再去玩！”

　　“你带这些美味过来，我们还吃什么羊肉呀，当然是吃人肉拉。”另一位大哥已按捺不住紧抱着小姐。
　　“武哥，别这么喉急嘛！”卷发的小姐轻轻地推开阿武。
　　“就是，先吃饱，我们再去玩！”
　　“慢着，我们等一下到哪里呀？”一位大哥问。
　　“当然是上房间了。”一位大哥提议。
　　“老上房间，闷死了。”一位大哥反对。
　　“要不，去KTV，一边唱歌一边玩，有够气氛！”阿武提议。

　　阿彪拿起一支牙签慢悠悠地剔牙，不作声，眼神中暗藏玄机。阿武笑着伸出食指指指阿彪。
　　“你们别乱提议，彪哥肯定有了安排了。彪哥，说出来分享分享嘛。”
　　阿彪将牙签拿出，在碟子上敲敲。像要故意吊胃口一样，不紧不慢地开腔了。
　　“各位，现在最流行什么呀？”
　　“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呀？”
　　“羊肉呗！”
　　“什么羊？”

　　“你不是说是野生羊吗？”
　　“对了，野生，为什么要野生，就是要纯天然嘛，纯天然，才有那种野性，只有野性的氛围，才能产生野性的感觉。所以，我早就想好了一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
　　“就是不知道大家敢不敢去。”
　　“阿彪，你这么说就错了，我们是什么人，当然，除了阿武，阿武是最斯文的。谁手下没沾过血，没砍死过个把人的，鬼都怕我们，我们还能怕什么呀！对不对？”一个大哥笑着说，还用眼神挑衅地瞟瞟阿武。阿武心里面清楚，在四大帮派里，山南帮在武力方面是最弱的，阿武能说会道，却因为胆怯的个性没有能力领导手下去开拓地盘。虽然里外一团和气，但地盘还是以前的地盘，虽然没有少，但也没有多。他以微笑回答对方，表情里看不出一点点里外不一。

　　“各位，我也不是斯文，不过既然手下有人爱去冲，我何必自己冲呢。做事要靠脑子，光凭冲动的那叫匹夫之勇。”阿武边说，边拿起餐巾抿抿嘴角。
　　对方火了，酒气涌上脸，涨得像猪肝。“阿武，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阿彪赶快上前把他按住。“别这样，大家出来都是寻开心的，当给我点面子，要吵下次争地盘的时候再说。”
　　“到底去哪里？彪哥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咳咳咳……”阿彪清清喉咙，“我找了个野战的好地方，今晚我们就去打场野战，如何？”
　　“哪里？”
　　“在卧虎岭的北面那个湖，晚上风凉水冷，非常舒服，这年头，谁不讲个情调，我看我们兄弟几个今晚就去那耍耍，好过天天在什么酒店、KTV，空气不清新隔音也不好。憋屈呀！”

　　“怪不得阿彪能做风月党带头人，说起话来果真不一样，有见地！有水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趁着月色好，大战它几百个回合。”
　　“慢着，带几瓶酒去，助助兴。”阿彪打个响指，服务员送上两瓶茅台。
　　四个男人，四个女孩登上一台金杯面包车，车子刚一发动，阿彪的电话响了。
　　“什么事？……这样吗？别人不行，既然是高级别的神仙，就该高级别的小姐……欢欢不行，欢欢很木的……什么？处的？处的更不行，这位神仙的口味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喜欢玩得开的，要处的不如找欢欢去……喂，你可别乱来，得罪了他我让你提着人头来见我……算了，叫丽丽去吧，丽丽在我这，丽丽出场肯定镇得住的……没关系，丽丽是我的人，我什么时候找她不行，还差那么一天两天的……你可别提陈娟了，我怕她什么呀？我怕她我还用混这行吗？……就这样吧，我叫丽丽回去救场。”挂上电话，阿彪拍拍身边小姐的屁股。

　　“丽丽，你回去救场，有大神来了！”
　　“不嘛，彪哥，人家想跟你去打野战嘛。”
　　阿彪捏着丽丽的脸，摇了摇“听话听话，打野战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你把神仙伺候好了，下次我带你到神龙架打野战，还找个野人陪你玩，好不好。”
　　“坏死了！”女孩嘟着嘴，扭着腰下了车。
　　“开车吧！”金杯车迅速消失在夜暮里。

　　日期：2012-10-08 13:54:26
　　2
　　“彪哥，现在四比三，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