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和阿美坐在麦当劳靠窗的座位旁，阿美一边流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谈起他和黑龙的事。春燕喝了一口饮料，眼里一片茫然。

　　“春燕，你有在听我说吗？”
　　“有呀！”
　　“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不想想怎么去救易飞吗？他是你男朋友呀！”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这样，我来教你。你先打听一下他的情况，你上次接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客人，就是支局的警官，你叫他帮你打听打听易飞的情况，看看如果定罪了大概判个几年，我另认识一个客人，好像在支局有点职务的，我叫他帮忙看能不能见见易飞，当面和他谈谈，真的到监狱后，估计都见不着了。”

　　“这样可以吗？”
　　“肯定可以，春燕，我问你，你爱他吗？”
　　“爱吧！”
　　“既然爱他，就一定可以救他，你相信我。”
　　日期：2012-10-13 01:56:00
　　7
　　支局的小会议室内，两个警官在会议桌两边相对而坐，另一个制服的中年人摸着下巴，在桌子前踱了几个来回。他警服上的肩章闪着耀眼的银光，宣告着他与众不同的地位与权力。走到桌子中间，他停了下来。

　　“你们知道这件事件的严重性吗？”
　　“是他先动手的，张副局长。”张均伸出手掌往下压了压，以示对方冷静。
　　“你呢？小刘。”
　　“我知道，警务人员须严格恪守部队纪律，听从组织安排，任何破坏部队纪律的行为都要进行处分。”
　　“很好，我知道你在警校时已经是个高材生，还听说，你小时候溺水是被少年英雄救起来的。”
　　“的确是这样的，张副局长。”

　　“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动手！”张均猛然提高了声调，一个字一个字地用重音吐出来。
　　“张副局长，我只是阻止他虐待犯罪嫌疑人。”
　　“你怎么虐待犯罪嫌疑人了？”张均转向另一位警官。
　　“我没虐待犯人……”张均再伸手让他停住。
　　“好吧，小刘，我再问问你，怎样算是虐待犯罪嫌疑人？”
　　“进行讯问的时候，侦查人员不得少于2人。这样侦查人员可以相互监督，防止刑讯逼供或者诱供等非法审讯行为，有利于依法进行审讯。”

　　“如何界定刑讯逼供？”
　　“蓄意使某人在肉体或精神上遭受剧烈疼痛或痛苦的任何行为。”
　　“好，果然很清晰。那我再问你，如何取证？”
　　“由专业医务人员为犯罪嫌疑人验伤。”
　　“很好，需要我通知警务系统的医务人员过来为犯罪嫌疑人验伤，然后把你的同僚告上法庭吗？不过我提醒你，能作为证据的伤痕必须包含表面伤痕。”

　　“张副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小刘，我知道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比我们这些没受过正规教育的老家伙水平要高得多，但既然你进了卧虎镇支局，我必须提醒你，所谓的许多条条规规在实际操作中未必完全适用，就好像你在靶场射击和你面对真正的暴徒时完全不一样，在靶场射击，你可以尽情发挥，勇猛展示。但面对真正的暴徒时，你就要谨慎小心，但即使你多么谨慎，多么小心，还是会突然飞来一颗子丨弹丨，把你的头打爆。知道纪律部队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绝对不是个人英雄， 而是团队精神，在危机四伏的地方，你不知道真正的战斗什么时候到，真正的战斗到来时，你和你的同僚如果没有默契，那么，你们就真正地危险了。也许你刚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支局的传统。”

　　“什么传统？”
　　张均搬了张椅子，坐在刘启民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眼睛。“卧虎镇就如其名，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所以，卧虎镇支局里的九成以上警员都是本地人，另外的一成，呆不了多久都要申请调岗的。理由很简单，我们熟悉这地方的每一个角落，熟悉这里的本地人，而且，我们异常团结。当然，我们支局欢迎任何地方的警员过来和我们共同发展，但是，这里的人三教九流，来这里的外地警员对我们总是怀有点偏见，不愿融入集体里，缺少了我们之间这份默契，到真正执行任务时，不时就有受伤的，余下就不到几个了。我希望你不要犯他们同样的错误，希望你能真真正正融入我们这集体里，把同僚看成是自己的兄弟，我们也会把你看成是兄弟的。”

　　刘启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头，越来越用力，拳头上的青筋暴凸，他深呼吸一口，把涌上喉咙的的硬块咽了下去。张均说完，拍拍他的肩，一共三下，一下轻，一下重，再一下轻。
　　“懂了吗？年轻人。”
　　“谢谢张副局长，我明白了。”
　　“懂了就好，年轻人做事冲动，容易吃亏，我们老一辈的有责任提醒你们，不过你们也得时时提醒自己。好了，你们都回去做事吧。”两位警官戴上警帽，敬了个礼，先后离开了会议室。
　　日期：2012-10-13 01:57:02

　　8
　　电话铃响，张均接通了电话。
　　“张副局长，277国道荒草丛中发现一具女尸，看几项特征怀疑就是前几天报失踪的那个女高中生。看现场应该是遭了暴力伤害再被埋尸的。”
　　“女学生？好吧，你们在那里等等，我带两个人去现场。”几名警官坐着警车来到卧虎岭山脚，已有两名警官在照相取证。张均下车来到埋尸洞的旁边，呛人的气味钻进鼻孔，他忍不住皱皱眉头，掏出纸巾按住鼻子。
　　“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应该就是第一作案现场，尸体是随便用荒会议室的电话响了草盖住，这个坑洞也是匆匆挖成的，看起来凶手并没有同伙，因为这里只有两种鞋印，一种应该是女学生的，另一种应该是凶手的。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来，犯案时间应该超过三天了，
　　“还有其他发现吗？”
　　“哦，对了，女孩的手里抓着一根红头绳，应该是挣扎的时候扯下的，估计是属于凶手的，绳上系着一块玉珮。”警员拿起证物举到张均面前。这是一块造型奇特的玉珮，直径近五厘米，深碧色的翡翠雕成一只长相奇特凶猛的怪兽，张均认得这只玉珮，他仔细地看过，他还记得玉珮的主人说过，这种怪兽叫饕餮，没有身体，只长着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胃口异常大，非常能吃，见什么就能吞掉什么。无论好的坏的，美的丑的，都逃不过它这张大嘴。张均点点头。

　　“很好，带回去给化验科，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证据。哦，对了，化验结果大约多长时间能出？”
　　“大概两天吧。”
　　“哦，好。”
　　日期：2012-10-13 01:58:15
　　9
　　这几天陈彪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看见女学生青紫色的脸和直勾勾的眼睛，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汗水湿透了两层衣服。陈娟也被惊醒，阿彪以一种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陈娟，看着看着，轻轻地把她拉入怀里。

　　“怎么了？你这死人干嘛了？”
　　“娟儿，这几年我待你好不好？”
　　“你自己说呢？”
　　“娟儿，我有过那么多女人，我自己也是靠女人赚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你，你记不记得你刚来我这边工作的时候，我没见过做‘鸡’做得像你这么泼辣的，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把一个客人一脚踹到床下，说他身上臭。”
　　“那么久的事，我哪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