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你捉得我好痛。”春燕看着阿美，阿美的胸口猛烈起伏，像喘不过气来，“你到底怎么了？”春燕问，阿美却猛然紧抱春燕，把头深深地埋在春燕瘦削的肩膀上，她的身体像火般灼热，猛然地抽泣着，把低沉的哭泣声都埋压在春燕的肩膀上，那么用力，那么恸。除了回抱她，春燕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过了多长，阿美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春燕。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
　　“我也爱他！”
　　“他不属于我，不知道是从来就不属于我，还是我半路把他给弄丢了。”春燕很苦地笑了。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们要怎么帮他才好。”
　　“阿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并不需要我们帮忙，也许我们这样做有点多余。”

　　“春燕，你是她的女朋友，你看他这样受苦，你不心痛吗？你不去帮他吗？”
　　“阿美，该做的我也做过了，可是他不会领我们的情，易飞是个性格很倔的人，他不要别人同情，更不会要别人的施舍，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看他这一次，好像铁了心要去坐牢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们更应该帮他呀，这牢可不是随便坐的，我看得多了，听他们蹲过的兄弟说，里面简直不是人呆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要走了，阿美！”春燕转头向市场方向走去。
　　“好！你不帮他，我自己想办法帮他。我不会让他坐牢的！”阿美跺跺脚。向相反的方面走去。

　　日期：2012-10-15 16:31:01
　　12
　　张均没有辜负阿彪的期待，几天后，一个抢劫杀人团伙的头目被抓获，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的同时，还交待他在277国道强奸并杀害了一名女学生。阿彪按张均的指示，把一大笔安家费存入了指定的账户。他松了一口气，当晚打电话约了三个社团的大哥出来，心里暗暗冷笑，他们以为我阿彪死定了，偏偏我又咸鱼翻生了，这回必得做点事情，让你们知道落井下石的后果是怎么样的。刚刚放下电话，门被敲响了，他打开门，几个身着警装的警官猛然冲上前把他扭住。为首的警官示出警官证。

　　“陈彪，我们怀疑你和一宗女学生奸杀案有关，请你和我们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陈娟端着一碟青菜从厨房里走出，“啪啦——”瓷碟跌落在地，摔成碎片。
　　阿彪在汽车上把张均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一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照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呀，也许，真正应该说的是——天网恢恢。阿彪不知道的是，支局内并非每个人都接受有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的解释，有一个人，他不服气，刘启民把笔录反复看了三遍，觉得这个犯罪嫌疑人的供词有很多的漏洞，尤其是对犯罪现场周围环境的描述，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太详尽了。犯罪心理学是刘启民在大学里学得最好的一门，凶手的犯罪时间在深夜，当时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建筑物，除了月光以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光源，在犯罪时，尤其是强奸犯，都是凭籍一时的冲动，头脑正冲动的人不可能仔细地观察周围环境，如果说是他的犯案以后观察的，那更不可能了，通常杀人类案件，除非特别熟练的专业杀手，凶手总是有点紧张，事实上从现场观察，凶手是匆匆忙忙地把尸体掩埋的，神经紧张的人不会去认真地观察周围环境。而且，这个抢劫杀人团伙总是集体行动，据说是害怕遭受袭击，那为什么那天这个头目会单独行动呢？在犯罪心理学里面很重要的一点，惯性罪犯有其特殊的倾向，除了一些特别例外的情况，惯于抢劫的罪犯，很少会去犯奸杀案。

　　想了许久，刘启民合上卷宗，问隔壁的一个同事。
　　“你觉不觉得，这份供词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好像不太符合逻辑。”
　　“怎么不符合逻辑，谁没杀人去认自己杀人呀，吃饱了撑的呀，这么多案件破不了，难得破了一件，别再找碴了。”
　　“你觉得我们应该这么草率吗？”

　　“张副局长都说没问题了，你还没事找事干嘛，你如果觉得草率，你可以去查，不过我告诉你呀，新交给你的工作你还是要做的，别想找我帮你。”
　　“知道了。”
　　刘启民驾驶着警摩，在大概的案发时间又一次来到了案发现场，他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那么清楚地看到周围环境。月色苍凉，荒草丛中影影绰绰，刘启民站在荒草中，左右环顾。突然，一缕强光刺入眼光，他伸手挡着强光，原来是一辆小型货车，正由远而近。刘启民心一动，连忙走出路中心，挥手截停货车。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见穿制服的警察，他吓得直哆嗦。
　　“不用怕，我问你，你怎么会走这条小路。”
　　“我们厂在山那边，走这条路近。”
　　“你天天走这条路吗？”
　　“是的。”

　　“都在这个时间吗？”
　　“差不多！”
　　“那我问问你，X月X日，差不多这个时间，你经过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我想想看。”
　　刘启民的心被吊上了半空。
　　“我记起来了，我有天经过这里，远光灯也是打在这个荒草从里，我看见一个人影，我本来以为他碰到了什么事，还想下车问问他。后来想想，这么晚了又这么偏僻，很容易遇上坏人，就没停下来。”
　　“那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

　　“没有。”
　　刘启民的心又落到了谷底。
　　“不过，他看见了他的光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
　　“光头，他是光头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警官，他的光头是反光的。”
　　刘启民脑海里出现了抢劫杀人团伙头目的长相，他浓密乌黑平整的头发，他狂喜，几乎要拥抱这个小伙子了。
　　“对不起，要麻烦你明天到我们支局走一趟了。”
　　日期：2012-10-17 11:09:34
　　13
　　目击证人和之前匿名报案电话，阿彪已足够分量成为犯罪嫌疑人了。逮捕令是由张均签发的，那天深夜张均的手机响个不停，张均一见那个号码就按掉，一共按掉了10多次，最后把手机关上。第二天一早走出宿舍，一台红色轿车把他拦住，一个女人从车里冲出，把他拉到路边。女人摘掉墨镜，露出风情万种的双眼——陈娟。

　　“张所长，你答应过要帮阿彪的。”
　　“别怨我，我帮过他，是他自己命不好。”
　　“张所长，别这样，你和阿彪这样的交情，你总不会看着他去死吧。”陈娟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黑色胶袋塞进他的怀里。张均把黑胶袋扔在地上。。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我现在帮不了他。”转身就想走。
　　陈娟拉着张均的胳膊，一副死缠到底的架势。张均叹了口气。

　　“好吧。”他抽出一张名片塞进陈娟手里。“你找这个律师，他跟法院的关系很密切，是打刑事案的专家，你试试能不能找到他帮忙作辩护，也许还有点希望。”
　　青色的名片上工整地印着几个字““青天律师事务所　彭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