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论史——曾左胡洪杨》
第30节

作者: 阿a浪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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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8-14 16:11:52
  道光二十九年第二
  道光二十三年,彭玉麟的舅舅在安徽去世,外婆老无所依,只好来衡阳投靠外孙。
  由此可见,彭家在彭鸣九病逝后,受尽族人欺凌,为什么没有回安徽。他舅舅也是朝不保夕。国运不昌穷人多哈。
  外婆前来就养,对于彭玉麟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同来的还有小姑。

  再相逢时,彭玉麟已经二十五岁,小姑比彭玉麟年龄更大,肯定也是老姑娘了,两人都已经过了谈婚论嫁到年龄,然而彭郎未娶,小姑未嫁。由此可见,分别七年来,对于小姑,彭玉麟何尝一日或忘。
  “皖水分襟整七年,潇湘重逢晚春天。”这是彭玉麟后来写的一首感怀诗,诗中只是叙事,并没有多少感慨。相顾无言,只是肠中千转而已。
  当时的彭玉麟还在石鼓书院读书,估计听说外婆到来,特地赶回老家,见了小姑一面,就又回到石鼓书院读书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两句诗:徒留四载刀环约,未遂三生镜匣缘。
  刀环约出自《汉书》,说的是李陵故事:霍光、上官桀和李陵小时候关系不错,汉武帝时,李陵率五千死士,转斗大漠,援军不继,李陵本人没入匈奴。后来霍光、上官桀当国,想让李陵回来,就派人出使匈奴。单于宴请使者,李陵也在座。当然使者不能明说朝廷想让李陵回去。只好对着李陵使眼色,又数次用手摸自己的刀环。环者,还也。
  “刀环约”后来常被借用为故乡之思,彭玉麟用在此处,显然不是指的小姑,按彭玉麟的想法,估计是等自己考中秀才之后,就从衡阳回来向母亲请求婚事,老太太一高兴,事无不谐。所以和小姑有四年之约。
  谁知世事难料,来衡阳不到两年,小姑竟然一病不起,估计相思成病,心血久亏,遂至花谢香消。道光二十五年,彭玉麟考中了秀才,然而刺蛟归来,佳人安在?
  斗笠岭乃葬花之地,彭玉麟对着黄土一丘,想起当年的灯前笑语,耳鬓厮磨,情何以堪?大好姻缘,都被功名两个字误了。
  关于彭玉麟与小姑的故事,有很多桥段。有的小说里甚至写得比较香艳:……当玉麟把她抱到床上时,她一点也没有加以制止,只是用手指了指那盏忽明忽暗的豆油灯,玉麟吹熄了灯……
  两情相悦的鱼**欢,无可厚非,估计也是实情,但放到这个故事里,总觉得有点不爽,本来是个悲剧哈。所以笔者宁愿相信:小姑死时,珠仍无玷壁无瑕。
  从此之后,彭玉麟发誓,要画十万幅梅花来纪念小姑。小姑姓梅。
  道光二十九年,彭玉麟三十四岁,跟着衡阳驻军,参与平定了李沅发的起义。估计此时的彭玉麟万念俱灰,了无生趣,在作战中悍不畏死。

  因平乱有功,彭玉麟被朝廷授为训导,赏戴蓝翎。训导是正七品,和县令是平级的,江忠源中举后,又经过大挑,才当上这个职位。对于刚中秀才的彭玉麟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然而彭玉麟却辞职了,理由是家中老母无人奉养。
  这是彭玉麟仕途生涯中第一次辞职。
  日期:2014-08-15 19:36:32
  道光二十九年第三
  胡林翼已经三十八岁。
  围堵李沅发,人在贵阳的胡林翼也预此役。
  胡林翼是道光二十七年四月去贵州的,临行之前,到父亲墓前祭奠了一番,“誓不以一钱肥家”。出远门前扫墓,在过去是一个惯例,现在没有了哈。甚至连墓都没有了。

  道光二十七年十一月,胡林翼被任命为安顺知府。在安顺的一年半时间里,胡林翼做了几件事:第一是捕盗,发动乡民缉捕盗贼三百余名,地方治安大为好转;第二是治水,城边河道淤塞,下雨时便淹没民房,不下雨时,居民要到十里外汲水。胡林翼疏通河道,筑坝设闸,这样便能蓄雨季之水为旱季所用。第三办义学十余所,令民知向学;第四令民间推举节孝之人八百余名,建坊立牌,予以表彰。

  从以上几件事,可以看出胡林翼的做事章程。先是便民利民,这样才能取信于民,然后教民化民,民乐而从之。齐之以刑不如化之以礼,胡林翼胸中有规模哈。
  估计是胡林翼的捕盗水平高,道光二十九年闰四月,胡林翼改任镇远知府。镇远这个地方盗贼充斥,简直都成匪了。尤其是几个苗寨:高山、革夷、山丙、沙帮。山高林密,官兵很难进去,而苗民跟人猿似的,出入如履平地。
  胡林翼剿匪的办法与王阳明如出一辙,到任之初,先收买眼线,摸清匪情。接着就是察看地形,绘成几百张地图,掌握了能进入苗寨的所有通道。为了防止土匪渗入,实行保甲制度。
  保甲制对间谍来说,确实是个杀器。所谓保甲制,就是根据官府在案的户籍,结合实际情况,十户编成一甲,十甲编成一保。甲有甲长,保有保长。有人需要外出时,须跟保长请示,发给腰牌。如果有人来串门,保长要盘查,身份不明的话,立即扭送官府。间谍不就靠混水摸鱼吗?这么一搞,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更别说间谍了。保甲内部搞事怎么办,有连坐法,一户出事,十户连坐,一甲出事,十甲连坐。就是亲哥亲爹,能眼看着你搞事吗?

  这么一来,盗匪对于官府的动向就一片漆黑了。道光二十九年八月,胡林翼回省,担任武乡试的考官,磨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苗寨有个风俗,每年年终,各处的苗民都要回寨,参加赛神大会,狂欢一通。这点情况,胡林翼当然也知道。就在十二月二十九。胡林翼开始发动,调集两万多兵众。连破革夷,沙帮,山丙诸寨。获巨盗二百九十八名。收服苗民三千八百多人,并把这些人编入保甲。
  因此功,胡林翼赏戴花翎。前面说到彭玉麟赏戴蓝翎。蓝翎与花翎是有区别的。清朝制度:六品以下戴蓝翎,俗称老鸹翎,是由鹖鸟尾羽制成,五品以上的内大臣,才能戴花翎,外任文臣按规矩说没有戴花翎的。所以对胡林翼算是赏戴了。
  花翎是由孔雀尾羽制成,又有单眼,双眼,三眼之分。所谓眼,就是孔雀翎上眼状的圆圈。当然眼儿越多,人越尊贵。三眼花翎只有贝勒、额驸能带。带双眼花翎的大臣,有清一朝,也不过二十几人。
  然而双眼,三眼花翎,也不是什么稀有物品,而是由两根、三根孔雀尾羽叠制而成。就这种东西,竟然让无数英雄折腰,说到底不就是一根鸟毛嘛。
  李沅发起义,胡林翼并没有上阵搏杀,只是带兵防堵了一下,敲敲边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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