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药铺——讲诉深山采药人不为人知的诡异经历》
第52节

作者: 江湖小号用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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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16 09:48:00
  端子打趣道:“你看看,连老天都觉得你扯淡。”张半仙也不在意,摆摆手道:“不是。你们仔细看,要说现在是雷雨天气,飞禽走兽都躲起来了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没理由见不到花花草草啊,现在可是夏季。”给他这么一提醒,我们全都反应过来。我是说刚才一路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现在总算是对上了。我们都看着张半仙,等着他给我们答案,这家伙很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感觉,关子卖足了,他这才幽幽地道:“有人施法,这山被封了。”

  “师父你是说。”孟照接口道,“有人封山押码?”张半仙点点头。见我们脸上疑色不降反增,孟照笑道:“这个我还懂点,封山押码算是个咒术。各位听没听过‘土地不开口,老虫不咬狗’这句话?这是湘西一带的土话。早些时候,湘西一带的猎户、采药人为了保护深山中的珍禽奇兽、名贵药草,往往会念扫山咒封山;而押码,是配合扫山咒作的类似道家的道场。为什么说跟道家相像,是因为押码时念咒请的保护神,多为道教神仙,当然,玉帝、三清这样的天尊是不敢请也请不来的,多是些散仙,比如八仙里的吕纯阳、张果老,或者地方上的土地爷、山神爷之类。封山之后,因为有神相助,世人是看不到想得到的东西的,就好比神仙使的障眼法,骗过了凡人的眼睛。这类咒术虽然古朴原始,但是很管用,如果进山的人不会施开山咒,就算扎在山里十几二十年也徒劳无获,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日期:2015-05-16 13:07:00
  我们都来了兴致,忙问这押码怎么个押法。张半仙边从自己带来的行囊里取出一堆符纸、燃香、纸人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边回道:“其实也不难,难的是封界和咒语,施咒者必须清楚自己所封界址的范围和方位,多一寸或者少一寸,押码都不成功。咒语多为地方古话,几近失传,这也是如今能用这种咒术的人少之又少的主要原因。押码之前,施咒者先绕地走一圈,将作过法的石子埋入东南西北四个角的地里,这叫封界址;同时沿着界址的四个角各烧一沓香,这叫封方向;然后跪地念咒,指按朱砂或者活鸡血画押,请神仙下凡帮忙,这叫押码子。咒语内容太繁复,我也记不太全,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日期:2015-05-16 17:19:00
  张半仙一面说,一面喊孟照帮忙清场,用黄杨木在我们退出的空地里画了个直径一米左右,类似法阵的圆形(听张半仙说这叫召五将罡),然后点了燃香插在五个角上;他自己站在法阵中央,用朱砂在符纸上唰唰唰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字符,从铁瓶子里倒出一点浅黄色的粉末,看着像是磷粉,手一扬,符纸立马燃起来;眼看符纸烧得差不多了,他手指一松,目光瞬也不瞬盯着符纸残片和灰烬飘落的方向。我们在边上干看着无聊,想要插嘴,孟照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噤声。张半仙目光炯炯,取出纸人,慎重地在上面画了个符,依旧引燃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堆没人听得懂的咒语,一边朝着刚才符纸飘飞的方向松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世上真有我们理解不了的玄奇,张半仙放飞第一个纸人的时候,头顶密布的黑云如同被水冲开了一般,越来越淡,越来越稀薄,最后竟露出了如洗的碧空,一轮皎月明晃晃地垂在繁星满缀的天幕里,干净纯粹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日期:2015-05-16 23:12:00
  我们不明就里,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孟照面露喜色,上前道:“到底还是师父厉害,奏效了。”张半仙却摆摆手示意他别进阵,脸上非但看不出一丝成功的喜悦,反而显得凝重苍白,颈间冷汗直流,似乎在担心,或者说,在防备什么。
  他这种反常的表现让我陡然生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大家也都注意到了,何姿小声喊了声喂,他毫无反应,自顾引燃了另一张纸人,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一次眉头拧得更紧,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烧不掉”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我担心他请神不成,自己反而走火入魔了,低喝了声:“张半仙!”他扔掉纸人,拍拍手走出圈外,居然冲我大笑道:“放心了,我没事,平时也没看出你有多关心我啊。”我白了他一眼道:“谁他妈关心你了,我关心这……这咒解了没。”张半仙手捏下巴,若有所思道:“解倒是解了,不过有些古怪。恐怕施咒的人不简单。你们看——”说着捡起地上的纸人递了过来。我瞄了一眼,见这纸人浓眉大眼、龇牙咧嘴,画得粗陋至极,不像店里卖的那样花里胡哨,多半是张半仙自己的手笔,一时看不出是哪路神仙。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张半仙见我们毫无反应,摇头叹了口气,走进法阵,松开手指,让纸人飘起来。这次我们全看明白了:这轻飘飘的纸人根本不受山风影响,竟然直直地飘落在地。这情形,就好像孙悟空圈地保护下的唐僧,不愿走出结界,或者说——不敢走出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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