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你知道我十岁那年参与的战争吗?我丢失了一段记忆,但恐惧的感觉是丢不掉的,七年来我的噩梦一直都在。我们看起来是胜利了,可我们究竟得到了什么?只是杀敌的愉悦感?但那只是家族里少数人的快乐!对更多人那是一辈子的阴影!”
“可是伯母已经过来了!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家族战争,下次如果家族和外部又有什么矛盾,我们尽力说服她不要结仇。这一次我们无法阻止!”
封灵又回到了那座旧房子前。所有人都不见了。屋内一片死寂。她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它在墙壁内游走。它有着在黑暗中发出银色光芒的双眼。屋内十分昏暗。封灵不再能够穿越墙壁。她打开曾祖父的房门,下楼来到厅堂。
一群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那银白色的双眼默默凝视着这一切。
封灵打出一道念力波,攻向墙内游走的东西。那东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到离封灵最近的墙壁,声音里满是哀怨:“是你吗......阿斯尔?”
封灵吓得拔腿就跑。她跑出大门,跑着跑着,狂风袭来,将她卷上天空。
“阿斯尔!我等你很久了!”房子里忽然传出了凄厉的叫声。狂风中,封灵隐隐约约听到了悲凉的长嚎。那是狼呼唤同伴的声音。
日期:2014-07-20 13:53
第十五章 家族
封灵再次醒来时,封狼正背着她向一座旧房子走去。封灵忽然记起,曾祖父去世后,这座位于远郊,四周都是农田的旧房子便没什么人住了,亲戚们商议后决定卖掉它,卖得的钱各家平均分。再后来她就没听说过关于这座房子的消息。
阿斯尔一路上都在嘀咕:“我离它又近了点。我离它又近了点。......”
封狼已经走到了一条小路上。只要顺着小路再走走,然后转个弯,他们就能到达旧房子的大门。封灵晕乎乎的,但坚持要自己走。封狼放她下来的时候,一位散发着乡土气息的老大妈正领着两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走过。他们路过那座房子时,老大妈指着它说:“你俩多少年没来姑姑家了,姑姑告诉你们,那座房子你们千万别靠近!以前有人买了它来住,搬进去才一个月,全被杀了!你说这事邪乎不?”
阿斯尔迫不及待地冲在了最前面。白夜觉得有危险,护在封灵身边,寸步不离。
“阿斯尔!”房子忽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尖叫声。紧锁的大门忽然发出了“咔”的声音,封狼跑过去,见到门上挂着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锁已经开了。他和阿斯尔对视一眼,小心取下铁锁,将它放在一旁,推门进屋。
白夜与封灵还在小路的转弯处。封灵隐约觉得二楼的窗口有一双银色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那扇窗的窗帘是拉上的,但又好像未拉严实。封灵问白夜:“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白夜说:“这里好像封印着什么,阿斯尔感觉到了,一定要来看看。”
封灵本来还想问白夜为什么和封狼他们在一起,但她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便毛骨悚然,于是对白夜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当他们抵达正门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生锈的大铁锁一脸冰冷,仿佛一直没有人关照过它。封灵的后背有些发凉。白夜想要直接穿墙入室,却发现墙中有一道结界——又好像是两道——反正他这样的灵体过不去。他慢慢具体化,拳脚相加,将整个破旧的大门拆得七零八落。大门虽然破了,可结界还在。
封灵穿过结界进入室内,发现结界有两层,两层之间竟然有风。这是用来封印灵体并可以阻止外来灵体进入的结界,隐藏在整座房子的墙体内。可是阿斯尔的确进了房子。封灵看着担忧着她的白夜,让他在外头等候,独自进入寻找阿斯尔。
封狼刚刚进屋就发现阿斯尔不见了。他回过头,看到大门已经关闭。他解开右手的绷带,只见狼头刺青泛着蓝光。如同这座房子一样沧桑的蜘蛛网挂在各个角落,有些还禁锢着已经风干的昆虫尸体。屋里满是霉味,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里头的风有点大。封狼没有多想,他在一楼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爬上二楼。
二楼铺了地板,踩上去吱嘎作响,给这座沉默的老房子更添一份阴森。封狼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他举起右手,向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叫道:“如果您是塔拉,请告诉我您在哪儿。我是苏鲁力量的最后一名继承者,是您守护的子民。如果您被困于此,请指引我让您重获自由!在下封狼万死不辞!”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回荡着熟悉的嘀咕声:“他对我都没这么恭敬呢,呼来唤去,把我当条狗......”
墙内有什么东西移动到了封狼附近,接着传来女人的声音:“少说客套话,婆婆妈妈的!要是我真能告诉你怎么放我出来,我自己早出来了!”
封狼瞬间呆在那里,举起的右手慢慢放下。
封灵小心走进曾祖父的卧室。她渐渐回忆起,小时候的她爱哭爱闹,总是好奇,也不怕生。曾祖父十分疼爱她,从不因为她爱哭闹或是爱乱跑而训斥她,所以即使现在她知道封狼目睹家族被灭与曾祖父脱不了干系,她也不觉得曾祖父背叛家族是多么可恶的。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已经发生的事再也挽不回了。她也依稀记得,每次曾祖父将小玩意从柜子的最底层拿出来时,他都要把手伸进柜子下方摸索一会,然后吃力地将手伸进柜子的最深处......
曾祖父说:“灵儿,千万别把它弄丢了,万一以后有人往家里放蜈蚣,你就拿着这个,把它放在大门口。”
“为什么?”封灵把玩着小玉狼,并没有太在意曾祖父的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唯一可能的希望了。记住它,好孩子。我对不起你们......”
封灵抬起头,天真地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曾祖父的话她听不懂。
二楼的封狼终于理清了目前的状况:墙内的双层结界将塔拉封印在了墙内,并自动捕获了阿斯尔。原本塔拉几乎没有知觉,但在封灵的曾祖父去世后,封印的力量减弱,渐渐地,它能够在墙内游走,并在房屋内及其四周使用一点点力量。
塔拉说:“那个老东西死后又搬进来一些人,我就是喜欢动来动去嘛,人家以为我是狐仙。后来啊这里‘闹鬼’的事情大概传了出去,家里有个人得罪了什么官,那个官呢就雇人来灭门,来调查的人都被买通,睁着眼说瞎话,硬说是这里闹鬼,什么事都推给我,真恶心!对了,一楼那个小丫头不是那个老东西的后代么,怎么有阿斯尔的力量?”
“我分给她的呗。”阿斯尔小声嘀咕道。
“没出息,怎么能让那个老东西的后代继承你的力量!”塔拉吼叫着,搞得屋里狂风大作,“我真恨不得吃了她!”
白夜在门口等候着,见封灵捧着一只小玉狼走到门口时,才松了一口气。封灵将小玉狼慢慢放下。结界开始被吸收,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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