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癌症病人用最后的时光写下这个故事:我不是天才 与生命赛跑》
第37节

作者: 天堂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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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21 20:41:13
  “你家也不回,北京也不来,我一个人吃什么年夜饭。”
  “小心眼。”天爱发过来吐舌做怪的表情。
  “一个人还是和朋友在一起?”
  “我在最怕老婆的鸡老板家里,小浦也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今天武汉下雪了,从下午开始,把全武汉的大楼和面孔都笼罩了。可惜在城里,雪花刚刚落在地上就被踩碎,楼房和马路也把从天而降的白色割裂了,所以武汉人看不到南岳那种漫天漫地的纯白。天才哥哥,北京下雪了吗?北京的雪是什么样子?”
  天才明明知道北京依然在北风中保持着特有的色彩和严肃,窗外也看不到这座城市璀璨的灯火,他还是走到窗前,想看看城市之上永远陪伴地球的星空。可是春节的京城象一个五彩缤纷的光球,让星光都为之暗淡。这时,天才的手机响起。“新年快乐!”陆雅在电话里喊着,“祝我们万事如意。”
  日期:2015-05-21 20:53:57
  天才听到电话里传出的欢呼和炮竹声,心里染上了节日的喜庆,大声喊道:“我想你了,快回北京来。”
  “哈哈,你知道吗,我这里下雪了,都快冻成冰棍了。等我回北京,倾家荡产也要把那件宝姿的风衣买下来……”电话那头传来旁人的询问,陆雅急急忙忙地说:“挂了挂了,我要和大家一起跨年去了。”

  天才笑着挂断电话,想起那件腰部收褶,暗门襟设计的长袖风衣,她挂在国贸宝姿专卖店360°无死角的灯光下,散发着神秘魅惑的深紫色。陆雅看见这件风衣时丝毫没有抵抗力,衣服穿在她身上也确实好看,只是售货员微笑站在一旁,并不热情推荐。天才很少看见陆雅为一件衣服着迷,他捏了捏自己的钱包,心想买下这件衣服应该是可以承受的浪漫。可陆雅面对试衣镜前前后后欣赏着紫色风衣下端秀雅致的自己,眼里燃烧的喜悦却渐渐熄灭,她脱下风衣,拉着天才走出店外。高挑美丽的导购接过衣服重新挂好,没有介绍其它款式,平淡得好象早已预料到了结果。

  “咱们回去买了吧,要过年了,你应该有件新衣服。”天才被拉到店外时,仍在想着陆雅站在试衣镜前的样子,很认真地说。
  陆雅叹了口气:“这件衣服要5899,它不是为我们挂在这里的。”
  日期:2015-05-21 21:17:40
  现在,陆雅又提起这件衣服,天才没有任何犹豫就做了一个决定。这时电脑视频里传出五四三二一的报时声,火树银花从四周升腾而起,在夜空中酣畅淋漓的盛放、凋谢,北京被淹没在沸腾的光芒里。
  新的一年到了,命运也将迎来新的开始。
  初二的时候,天才很早就出了门,乘地铁向国贸而去。商场里早已人流熙攘,暖气把春节里的每张面孔都打扮得容光焕发。天才没有在任何流连,径直去了宝姿专卖店。可是那件紫色风衣已经不在墙上。
  “这件衣服刚刚被买走了,人还在试衣间里。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从别的店里调过来。”说话的还是上次那位导购小姐,她似乎也认出了天才,眼神里有些异样。
  试衣间的软帘被拉开,一个气息优雅的紫色身影出现在天才的视线里,一秒钟之前还顾盼生姿的面孔瞬间凝固,上面的每一丝慌乱都没能逃脱明亮的灯光。天才的身体也凝固了,他眼前锦衣华服、烟视媚行的女子,居然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陆雅。

  日期:2015-05-21 21:58:22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如坠冰窟。还是陆雅最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准备买好衣服就去学校找你的。”
  “你回北京了?”如此意外的相遇,让天才的思维陷入混乱。
  陆雅虽然心慌,脸上却闪现出镇定:“公司有急事,提前飞回来了。你看,我真的倾家荡产买了这件衣服,这个月吃饭都要靠你了。”
  陆雅在天才面前转动身体,看着他僵住的表情慢慢融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还约了同事谈事情,吃完饭来找你。你快回去吧……”
  “小雅,钱付过了,我们走吧。”这是个温和纯正的声音,但在陆雅耳朵里却象平地乍响的惊雷。然后,一个形神俊逸的男子出现在陆雅身后,脸上挂着明星般高高在上的微笑。可是天才觉得,男子望向自己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就象那晚在后海,他向自己伸出手时一样空洞。
  “我是洛飞航,还记得吗?”男子这次没有伸出手,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茫然无措的天才。
  陆雅脸上的红晕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绝望,那层自我保护的伪装轰然崩解,把她赤祼祼暴露在烈阳下炙烤。
  日期:2015-05-21 22:21:17
  三个人默默站立,象无声的对峙,但平衡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破。“你跟我走吗?大路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洛飞航看着局促不安的陆雅,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似乎在询问,声音却不容拒绝。

  “我……”陆雅突然意识到此刻正面对一个选择,两个答案都意味着失去,而且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
  洛飞航不想等待陆雅的答案,他对天才说:“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我们还会再见的。”
  看着洛飞航转身而去的背影,陆雅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抉择全是女人的本能,但也是她心里真实的答案。“天才,外面真有朋友在等我,回头我向你解释好吗。”说完,陆雅低下头,再不敢多看天才一眼。离去时,紫色宝姿裹挟的背景高贵冷艳,但商场光可鉴人的地面却束缚着陆雅脚上的高跟鞋,让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专卖店的那位导购小姐看着衣着朴素、失魂落魄的天才,既没有同情也没有轻慢,似乎这一幕已经多次在奢靡华丽的衣履间上演。

  天才在国贸里坐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发现北京的天空下雪了。就象天爱告诉自己的一样,楼房和马路把从天而降的白色割裂,人们在飘雪里兴奋的践踏着看到的每一处雪迹,让纯净的色彩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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