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80后的血色浪漫》
第23节作者:
叫我庆阳 日期:2015-01-09 22:44:05
22海满群雄(1)
我躺在床上抽着烟不断的思索着大头有可能的落脚点:如果那些抢劫案子真的是他做的,市区大头是肯定不敢待的,他不是法盲,知道抢劫被擒的后果有多严重。大头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除了我们这拨人也没见他跟其他人有什么往来。如果躲在郊区的话……
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高一的时候他来找过大头,瘦高个,刀条脸,带着几个人骑着几辆摩托来的,那派头俨然盖世太保。大头当时很骄傲的说那是他初中的一个哥们,恍惚记得好像叫什么疯子,说是海满的。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起皮夹克往外面走,正扎金花的小杰子和坤叔问我干嘛去呀?我说没事,你俩玩吧,我出去一趟。
我打车直奔海满去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叫“阳光大酒店”的饭店门口,我付钱下了车。海满是我们那郊区的一个镇,以民风彪悍著称,这里的孩子基本很少上学,种地所得有限,生活困苦所以不珍惜现世,打架都不要命。
这个“阳光大酒店”是我初中的一个同学家开的,那哥们叫杨书生,在海满小有名气。他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他老爸让他在饭店帮忙,他又看不上跑堂这很没前途的职业,有点文艺青年追求的他就开了个书店,主营漫画。
我经常去他那划拉漫画看,他的漫画都是正版的,比我们学校门口粗制滥造的好不少,当时我喜欢看马荣成和黄玉郎的。他那经常鱼龙混杂,“狍子”、“二猫”、赫忠利、小五子等一干人等我就是在他那认识的。
杨书生一向以仗义疏财著称,很有古代大侠风范,所以除了书店他家基本也是天天门庭若市。我说你还真是“春申门下三千客,书生城南五尺天”呀,这要是赶上水泊梁山那年代,你B整个一个柴进柴大官人,咱这一干人等劫个生辰纲啥的估计不费劲。
杨书生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很有兴趣,我喜欢玩各种乐器算起来也是他给我启蒙的。
记得我在深圳自己折腾公司的第二年我回了趟呼伦贝尔。那时生意基本上算上了轨道,刚开始折腾时生意不好,外忧内患层出不穷,愁苦心情无以为寄时我以大学生活为蓝本写了个帖子贴在天涯上,自说自话。那个帖子叫《大学,我只睡你一夜》。没想到帖子贴出去居然有不少网友捧场,书生也经常上网跟帖,让我感动非常。
我回到家里除了跟家人团聚外其余时间多数在他那混,一般我俩从早上开始喝,边喝边聊。有时中途会有几个人过来自动加入,我们酒至半酣出去台球厅打几杆台球,或者去KTV狼嚎一场,出来找个烧烤接着喝,醉生梦死,其乐融融。
只有我俩时我们边喝边回忆我们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来了兴致他就拿过笛子吹奏一曲《沧海一声笑》,我用吉他伴奏,还真找到了点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临走时去机场的路上我收到了他的两条短信,一条是古体诗,一条是他作的歌词。两条短信我一直存在手机里。
古体诗是:路漫漫,情长长,今昔癫,何夕狂?说衷肠,道衷肠,聚散离别苦中尝。疾风驰千里,老骥莫忘乡。再煮金兰酒,恭候君子堂。
歌词是《相忘天涯》:来不及挥挥手已经告别了相遇∕迷迷茫茫多少晨昏就这样过去∕那些人已不在故事也不再继续∕来来往往繁华如梦醒来已逝去∕如果相忘于天涯也是一种相聚∕不要怪我把泪水滴落到酒杯里∕人生太多离别人各有各的命运∕不要骗我说你的人生没有风雨∕照片定格了青春的瞬间∕我们留下了一张张茫然的忧郁∕朋友传说着朋友的故事∕我的日记里还有你的过去∕来不及把握那几次人生的际遇∕恩恩怨怨多少缘分就这样过去∕哪些人还是在故事里以身相许∕忙忙碌碌为了生存青春飘然逝去∕假如我们有一天还能真的相聚∕不要笑我把美酒当成人生伴侣∕人生太多浮沉一个人面对风雨∕不要骂我这些年没有把你记起∕梦想区别着生命的道路∕我们选择了一条条沧桑的际遇∕朋友聚散着朋友的命运∕我的梦里还有我们的过去
那首歌词我让一个熟通音律的朋友谱了曲,我把他的哼唱小样做成音频存在了我的空间里。
那天我进了饭店,屋里有两桌吃饭喝酒的,书生她老妈站在柜台后面,看见我进来说:“海洋来了?”我说来了,婶儿,书生呢?他妈说在里屋呢,跟几个朋友喝酒呢。我们寒暄了几句我推开饭店的后门往里面走。
刚走几步就听见屋里嘈杂非常,有两个人正在猜拳行令,我听出是狍子和小五子,俩人正歇斯底里的喊着:“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我一刀砍死你啊,我三刀砍死你啊……梁山伯,祝英台,生个儿子不成才啊!几点钟才回来啊……”
我推门进去,大家伙看见我都很兴奋,书生说:“操,啥风把你这神仙给吹来了,五子加个杯子倒酒!”
我笑着跟大伙打招呼,坐在一圈的有狍子,小五子,二猫还有一个脸膛黑红的大个,以前没见过,书生介绍说这个是张伟健,这个是陈海洋。张伟健站起来跟我握手说早就听说过你。我说客气客气,坐,兄弟。
狍子本名叫刘宝,为人仗义打架不要命,在圈子里广受敬重;小五子长得酷似土行孙,因为身形矮小,看起来就像个小孩,但是阅历颇丰,属于两劳释放人员,熟知各种黑道切口和下流段子,唱的《十八摸》颇具古风;二猫长得很精神,身形瘦高,文质彬彬,且稍显腼腆,乍一看像一介书生,我们合作打过架,下手很黑,动作麻利,属含而不露的实战型人物。
小五子倒上酒我们开始觥斛交错,推杯换盏,狍子说:“海洋,咱俩来把螃蟹拳!”我说来呀!我俩边喊边比划:“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眼一挤啊!脖一缩,爬啊爬啊过沙河,哥俩好啊该谁喝?!该你喝……该我喝……”
我俩划了几轮各有胜负,白酒下去一杯多。小五子说光这么划没技术含量哈,给你们猜一个迷,你们要是猜出来我喝,猜不出来你们一块喝!书生说好呀,就你那智商的还能整出啥高深莫测的?
小五子神神秘秘的说:“屁眼上抹口红,猜一个歌星名!”二猫说你怎么他妈那么恶心呢?小五子说别管恶心不恶心,猜出来算你牛逼!
大家伙苦思冥想半天,谁也没猜出来。小五子乐得跟朵花似的,说:“屠洪刚(涂红肛)呀!喝!”大家伙恍然大悟,淫笑四起,举起杯来撞。
我说:“书生,你知不知道这边有个叫什么疯子的?”书生夹了口菜说我知道有个张疯子,怎么了?我说是不是长的刀条脸,挺瘦的?书生说对,怎么的,跟他扯上了?
狍子跟小五子正闲聊呢,听到了半句,说:“谁呀?敢他妈跟咱兄弟扯?”
我说不是扯上了,我的一个哥们前一阵失踪了,找了挺长时间了,我记得他说过这边有个哥们,叫什么疯子,我寻思过来看看。
书生说你要说这长相我估计就是张疯子了。我说那个张疯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书生说听名字就知道了,疯疯癫癫,六亲不认,杀打不怕的主,在海满没人敢惹他。
狍子说:“我操,我还就不信那邪,都JB爹生娘养的,他还能多出点啥?那么牛逼让他把那些坟扒开,我看看哪个是他亲手杀的?”
书生说:“狍子,我问你,你敢不敢杀人?”狍子愣住了,想了想说没事杀那玩意干啥。书生说那不就结了?咱们都不敢,张疯子就敢,从这点你就没法跟他拼,打架跟杀人是两个概念。
小五子说他杀过人?书生说没杀过,不过差不多。他家在海满属于外来户,他小学毕业他家才搬过来。刚过来也没发现有啥特别之处,瘦瘦的,看着老实巴交。这地方人欺生,有个叫宋痞子的经常带着几个人欺负他,抢他玻璃球,抢完还揍他。
他从来不反抗,瞪着大眼睛看他们,我们开始都以为这孩子傻。后来有一次宋痞子刚要抢他的玻璃球,他从背后抻出一把斧子,照着宋痞子就砍,那斧子磨得飞快,一斧子剁下去砍到宋痞子的肩膀上,力道大的他拔了两下才拔下来,血喷了一地,宋痞子吓傻了,当时就跪下了,我们以为服软就完了,他又一斧子照着宋痞子脑袋就劈下去了,宋痞子一侧身,耳朵削掉一半,我当时就在旁边,差点没吐出来。那斧子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二猫说后来呢?书生说后来他岁数不够,家里又赔了宋痞子家不少钱,劳教俩月放出来了。他行踪诡秘,一般很少能见到,但是好像挺有钱,不知道有什么财路。有人说他在外面抢劫盗窃啥都干,但是他跟一般人都不接触,也没人细问,我们也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他对邻居啥的倒挺客气。据说他就服一个人,叫二狼,是他大哥,前两年重伤害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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