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那些事儿——烽火离歌中的南陈往事》
第10节作者:
明轩公子
第二日,陈庆之便率领将士三百人伏于元颢帐下慷慨陈辞:“陛下渡江三千里,无遗镞之费,昨荥阳城下一朝杀伤五百余人,愿乞杨昱以快众意!”这架势,大有不交出芋头哥就要对耗子不客气的苗头。但谁让元灏演技一流呢,杨昱当然不能杀,但白袍军也不能抛弃,抛弃了白袍军,谁来对付元天穆啊。当然,元灏知道,陈庆之是明白人,但是,陈庆之有自己的难处,现在陈庆之把皮球踢给自己了,那自己必须给出交代。这时,元灏灵机一动,皮球又踢给了萧衍。
元灏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在江东闻梁主言,初举兵下都,袁昂为吴郡不降,每称其忠节。杨昱忠臣,奈何杀之!此外唯卿等所取。”这句话很巧妙,既为自己保全芋头开脱,又表示白袍军的要求也当肯定。既然杨昱不能杀,那其他人就非死不可了。陈庆之也是明白人,既然元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自己也该就坡下驴了。于是便带着手下去处理那些替罪羊了。
杨昱虽然没事,但接下来杨昱以下的三十七名将士倒了大霉了,被陈庆之一干人马剖腹挖心,当场吞食。那场面,绝对是十八岁以下的少儿不宜啊。不过,从侧面也能看出白袍军此时对亲人的离去的愤怒以及对敌人的仇视了。而陈庆之之所以给士兵们讨要公道是因为,此时的城下,元天穆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了。
陈庆之审视了一下敌人,立刻做出了一项军事行动,出城进攻!许多人都认为陈庆之疯了,当初拼了命地要打进城来,但现在又亟不可待的要杀出去,那这么做事为何啊?事实上,陈庆之没疯,他现在是下一项很清醒的决定。因为此时的荥阳城下,只有数千名契胡骑兵,所谓三十万的元天穆部队早都不知道在哪里呢。更重要的是,长途奔袭已然将这支契胡部队搞到快要体力透支的地步,此时,是迎头痛击的最好时机。
元天穆原本剿灭邢杲还想着封侯拜赏呢,可谁能想到,区区7000人竟然将近20万的联军给挨个报销了,要说丘大千和元晖业失败情有可原。可是,芋头的七万部队可是朝廷正规的中央军,荥阳又是一个重要的军事堡垒,居然说破就破。白袍军转战千里,如今距离洛阳只有百里之遥。这么滑稽的事情,自从北魏建国以来从来没遇到过,想当初拓跋焘饮马长江,兵临瓜步山。只有北魏打到人家都城的份,现在居然7000人马就敢来砸场子,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着实把元天穆惊出一声冷汗,不亚于“9.11”事件对于美国的冲击。
日期:2014-12-12 18:07:30
于是,元天穆让尔朱吐末儿(即尔朱兆)立刻带领数千骑兵前来。自己率大军随后赶到。因为元天穆知道,自己的部队既不是丘大千那种杂牌军,也不是元晖业,芋头那种“老爷兵”,自己的部队那是契胡骑兵,那要搁在美国,也是“海豹突击队”的级别。陈庆之捏捏软柿子还行,和契胡部队较量,那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你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于此同时,元天穆又让部将王罴领军一万增援虎牢关,自己则往大梁进发,隔断陈庆之的粮道,同时命崔晓芬进取梁国,将南部边界彻底封死,防止南梁的后续部队。这么一来,元天穆的谋划已经彻底安排好了。“占点——控线——封边”,步步紧逼,环环相扣,意图锁死陈庆之的白袍军。
而事实如何呢?荥阳城下的5000契胡骑兵虽然勇猛,但到了荥阳城下连休整都没来得及,就见陈庆之的3000白袍军开了城门杀了进来。一来,尔朱兆不知道现在荥阳已经成了梁军的地盘了。二来,他更想不到陈庆之会主动迎击。好嘛,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人家就锅碗瓢盆地砸了下来。尔朱兆虽然骁勇,部队战斗力也有,但连口气都没喘就被这么暴揍了一顿,只能被动招架了。结果,的确是死的很有节奏感,但不是白袍军,而是5000契胡骑兵。这次战役,史料记载尔朱兆单骑逃回。
《梁书》称元天穆也参与了这场战斗,但我认为不可考,因为此时元天穆正在完成他的“封边”行动呢,而且,倘若元天穆来了,那三十万人马也就全来了。事实证明,来的只有5000,我想多少年来,大家将陈白袍贬低为“水神”可能与这次荥阳阻击战到底有多少人马有直接关联,倘若这次城下就30万,那再加后期所击败的部队,确实要有百万了。而事实上,陈庆之所遇到的部队,不可能有百万。当然,梁书这么写确实有夸张成分在,但我认为仅仅是人数上的扩大而已。
平心而论,就算是3000白袍军对战5000契胡骑兵,难道就不是以少胜多了,难道陈庆之水平就不高了?那有人又要说了,这不是契胡骑兵兵困马乏么,陈庆之是占了便宜。那麻烦再看看人数,契胡部队人数占优势啊,而且又是野战,这些或多或少可以弥补这一劣势的。再说之前的荥阳城攻陷战,城内杨昱的部队大于陈庆之部队数倍这是不争的事实,荥阳城又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但陈庆之还是把他打下来了。这边的“水分”还会存在多少?
我们读史书,的确有时候会对一些事情比较惊奇,但是,有些东西他让人惊奇并不一定是不可能,而是小概率。打个比方,做一项手术成功性只有万分之一,可你偏偏就做成功了,那自然有人将其称为奇迹,这边引用到陈庆之身上也一样。理论上以少胜多是有概率赢的,只是比较小,但陈庆之正是赢得了一连串的小概率胜利,最终,大家就觉得他太牛逼了,他是神仙,他缔造的是神话?但事实,陈庆之也是凡人一个,只不过,与我们相比,他显得更为优秀。
陈庆之的成功不得不说运气也的确占了一部分,但是,倘若一个人不具备过硬的实力,运气再好也砸不到你们头上,而是给别人拿去了。就好比苹果砸你头上,你就拿去吃了,砸牛顿的头上,人家就能发现“万有引力”。所以对于,陈庆之,我们确实应当理智分析,但是,即是说他并没有破敌百万,他并没有吹嘘的那么神。但他依然是一位不世出的名将,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赢一次机遇可以推脱,但接二连三的赢,靠的仅仅还是机遇么?所以,对那些将陈庆之称呼为“水神”并贬低到一文不值的人,我只想问一句,“给你同样的条件,你能创造这样的奇迹么?如果可以,OK,我佩服你,但如果不行,那你就无权这么黑他,因为你压根没用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贬低陈庆之。”
综合《魏书》和《梁书》,我觉得梁书更为能让人信服,梁书的错误最多是敌军人数上的虚大,有“浮夸风”之嫌,但是《魏书》刻意遮丑,掩盖事实的行为,就让此书在全面解读白袍军远征上显得不足为信了。删去《梁书》三成的水分,应该就是这次战争的全方面还原。
继续回到战场,其实,元天穆派来支援的除了尔朱兆的5000契胡骑兵还有鲁安的9000部队,但是尔朱兆犯2,把鲁安甩了下来,结果给陈庆之打了一个时间差,迅速消灭了尔朱兆的部队。面对自己这边尔朱兆的瞬间败亡,到达了荥阳城下的鲁安,做了一个决策,倒戈投降。倒真不是鲁安怂货,而是,他和元天穆和尔朱荣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后来孝庄帝做了这两个国之蛀虫,鲁安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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