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1-23 11:15:16
荷兰猪这人,怎么说呢?必须把恶棍、流氓、禽兽、亡命徒这四个词合在一起用在他身上,才能接近他的恶性。从他身上找不到丝毫人性善的东西。他似乎就是为犯罪来到人世间的。
就这么一个人,你相信他会有怕的人吗?
还真有,就一个,不是路勇,也不是大壮子,偏偏是这三个大哥中似乎最弱的马玉柱。
说起俩人的故事,还真就挺有意思。
当时,荷兰猪在劳教,号子里睡头铺。号子里能睡头铺的,不是拳头相当硬,就是在道上非常有名。荷兰猪两者都占,睡头铺自然不稀奇。
这一天,送进来一个“新收”,刀削脸,小眼睛,中等个儿,偏瘦,毫不起眼儿,举手投足却很有大哥的范儿。
监狱里,是凡刚进来的犯人,也就是“新收”,老犯都要归拢一下,犯人们的话说叫“过新收”,为的是让他在里面不敢乍翅,这是公开的秘密,狱警们也不干涉。
打这个“新收”进来,荷兰猪就瞅着不顺眼了,想给他好好“平平圈”。“ 平圈”是折磨“新收”的手段,让他盘腿码坐,再给他压腿,达到两个膝盖能平放触地,肌腱会拉的很痛。
他喝令这个新收“码坐”,也就是盘腿而坐,腰背必须挺直,双手还要放在膝盖上。
没想这个“新收”轻蔑地一笑,说道:“老子他妈是马玉柱!”
荷兰猪当然听过马玉柱。那时候的马玉柱,虽还没有西霸天的名号,但在辽城道上已经很有名了。马玉柱自然也听过荷兰猪。不过,听过是听过,俩人却彼此不认识。这不奇怪。首先,不是混一片儿的。其次,马玉柱是混名,荷兰猪是混抢混偷,混法不一样,自然凑不到一块儿。
马玉柱一报名号,除荷兰猪之外,刚刚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那些同号马上都傻眼儿了。他们不是犯偷就是犯抢,属最低层次的混子,往常也没资格认识马玉柱,但大名自然如雷贯耳。
荷兰猪却没把马玉柱放眼里,跳下铺,骂道:“你就马玉柱啊?马玉柱多鸡巴毛呀!不服是吧?来,单抠!老子干死你!”说着就扑了上去。
要论赤手空拳打,马玉柱真就不行,刚一照面,就被荷兰猪撂倒了,好一顿拳打脚踢,却一声不吭。
荷兰猪终于打累了,喘着粗气问:“服不服?”
马玉柱却笑了,笑得很诡异:“服你妈个逼呀!告诉你,铺头子我马玉柱要定了,你要不他妈让出来,咱俩有一个走不出这号子!”
荷兰猪大怒:“我操,就他妈你?还敢跟你爹抢铺头子?”又一顿拳打脚踢。
马玉柱笑得更灿烂了,也更诡异了,伸出一个巴掌说:“就五天,铺头子要不是我马玉柱的,咱俩保准儿有个死这儿!”
荷兰猪暴怒:“那我他妈先废了你!”这回他可真下狠手了。
马玉柱终于一动不动了,也不说话了,似乎是晕过去了,但诡异的笑容始终保持在脸上。
荷兰猪照他脸唾一口,也不管他死活,吩咐睡觉。没有铺头子发话,同号们也不敢管马玉柱,任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都去睡觉了。
打人也是强力劳动,何况一连气打了三遍。荷兰猪睡得跟死猪似的。可是后半夜,他忽然不知那根神经被触动了,猛地睁开眼睛……
黑沉沉的夜里,一张阴森的脸,诡异地笑着,近在咫尺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触着他的眼球,晃了晃……
要不是阴森的脸和诡异的笑,就跟一宿没合眼的妈妈,一直守在生病的孩子床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孩子的脸一样,那是何等的温馨。
荷兰猪感觉到的却是恐怖。他下意识地惊叫一声,一把推开这张脸,随即醒过味儿来,大骂:“操,你他妈装鬼吓唬我是不?”跳下铺,又一顿好打……
第二天晚上,这一幕又重演了一遍,唯一稍有点不同的是,在荷兰猪眼前晃动的是两根手指……
第三天晚上,荷兰猪就睡不踏实了,稍感觉马玉柱那头有点动静,马上就坐起来。马玉柱一宿也没能靠近他,只好隔着一排同号,“亲切”地望着他,诡异地笑着,晃动着三根指头。
第四天晚上,荷兰猪挺到大半夜,还是没挺住,睡过去了。但他这次难得的睡眠却很短暂,而且显然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因为还没睁开眼睛,他就已经发出惊叫了。就门帘子分析,他所做的梦和他惊醒后看到的情景应该是重叠的,眼前果然有一张阴森的脸,诡异地笑着,近在咫尺地看着他,晃动着四根手指头。
这一次,荷兰猪没动手……
第五天晚上,马玉柱说的“就五天”到头了,荷兰猪哪还敢睡了,黑沉沉的夜里,瞪着惊悚的眼睛,眼前、脑海里都是马玉柱诡异的笑容和晃动的巴掌,一直到后半夜,他终于崩溃了,突然跳下铺,来到马玉柱铺边,扑通就跪下了:“爹,你是我爹,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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