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轨列车:荷尔蒙搅动下的艰难人生》
第3节

作者: 骆七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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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你是在上演一出《茶花女》吗?毕业前的我们好疯狂,那你为什么不立即带她走呢?”
  日期:2014-12-31 14:03:20
  准复旦男:“这我倒没想到,管妙,你借我点钱,我提前去复旦边上租个房子,把她先安顿好。”
  管妙:“没问题,本人免费提供一个季度房租,不过先让我享用一下一静呗。”
  准复旦男:“刚还想夸你进步了,怎么又回到禽兽面目了,我就拿你两个月房租,剩下一个月的钱返你当嫖资。”

  管妙:“我不缺钱,我缺的是感觉,你刚才一说,我来感觉了。”
  山矿:“禽兽。”
  ……
  日期:2014-12-31 14:22:12
  那天清晨,下着瓢泼大雨,我、姚剑、山矿三人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前一晚脏渍了的『内』裤还在行李包某个角落里躺着。
  我的包里则装满了沉沉的碟片,主要是我大学四年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正版经典文艺片,当然,中间也弱弱地夹着几张盗版黄碟。
  管妙、准复旦男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送我们三人到火车站月台,一路上雨淋湿了我们,透过挂满水珠的镜片,我看到临别时兄弟几个还是难抑感伤,不过溅在脸上的雨水遮住了可能滚出来的泪珠,使我们不至于相互传染那分别时的不舍。
  管妙替我背着那包碟片,碟片很沉,压得他躬起了背,他从车窗上一面将碟片递给我,一面说:“炯子,希望十年后我给你扛的碟片都是你自己的作品,早上考上北影导演系。”
  我说:“到时你当出品人吧,以后没有兄弟们监督你了,自己要把持住,少看点毛片,多干点实事,早日看到你的建筑作品问世。”
  随着管妙“靠”了一声,列车启动了,缓缓驶离了那座朦胧的城市。我那时是希望管妙和准复旦男跟着我们的列车跑几步的,可惜车轮子开始滚动时他俩便转身走了,雨雾中身影越行越远。
  日期:2014-12-31 20:26:59

  那片热土,我来了
  邓爷爷当年坐在南下的列车上,大笔一挥,深圳就拨地而起,从此《春天的故事》红遍大江南北。我们三也愣头愣脑地沿着这南去的铁轨,精神饱满地去续写邓爷爷当年的春天故事,只不过我们三是那高速公路工地上的一粒沙、一块石,被搬运、被固定。
  我的鞋子还留有校园的青草味,脚已经踏上了变州这块因财富而吸引人的热土。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在变州火车站坑坑洼洼的出站路上,路两边画满了规划中的变州新火车站雄伟建筑,广播里高声重复着:今天的不便是为了明天的幸福,让我们为了新东站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到了出站口,几位操着浓重变州口音的车站管理人员以特有的方式欢迎了我们这批刚完成学业南下淘金的学子们。
  毕业前学校收回了学生证,开了张享受半价学生票的证明让我们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资格乘车,谁知上车没问题,到了变州出站口却被拦住。
  日期:2014-12-31 20:27:21
  一个臂带袖章的胖阿姨挡在了出口处,她代表车站方宣布:此趟来自古城列车的所有半价学生票证明均无效,无学生证持学生票者均要补成全票方可出站。
  因此,估摸有两大车皮的学生被堵在了出站口,有不少学生上去论理,向胖阿姨解释我们毕业生由于学生证被收回,学校盖公章给我们开证明,这是当地教育部门、铁路部门都承认的做法,而且是从有史以来沿用至今的,我们的学长,学长的学长这样坐车都没出现过问题,云云。
  然而,各种说法均得不到车站方认同,车站方坚持学生就该有学生证,有学生证才能享受学生票,其他证件一概不予认同。我们众多大学生七嘴八舌,但始终都没有驳倒车站方的强有力声音。陆续有些学生啥话没说补票走了人。
  日期:2014-12-31 20:27:41
  我们三将口袋里的钱汇总起来还不到两百元,显然不符合车站方的要求。山矿看到车站方态度强势,突然激动起来,冲到胖阿姨胸前,手指着胖阿姨的鼻头骂到:“你们这是在抢钱,知道吗?你们这个车站真丢变州人的脸,你们不放行,我们就报警,告你们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山矿嘴里喷出的唾沫主要部分都溅到了胖阿姨的脸上。

  胖阿姨一抹脸,提高嗓门说:“没人叫你们来变州,不爱来可以滚回你们老家去。”
  此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人群中一阵骚动,山矿“啊”地一声用力推开胖阿姨,夺路而出,紧跟着有四五个反应迅速的学生也挣扎着出了站口。我和姚剑站在后面拖着行李行动不便,在那扇铁门关上之前没来得及脱身。
  还有个贱人在铁门上锁后悄悄举起手来说:“报告,我是变州人,你放我出去吧。”胖阿姨朝举手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口说:“我们变州人不在乎这么几个小钱,小伙子,讲点素质,把票补上,光明正大地走。”
  话音未落,那个贱人耷拉着脑袋去补票了。我们在场的难兄难妹们用十余道极度鄙视的眼光目送贱人去补票,那是我平身第一次如此看扁一个人。
  日期:2014-12-31 20:28:08
  山矿强行出来后就给我来电,说他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叫我们耐心等待。后来警察是来了,警察往铁门里探头观望了一下,轻声说车站的事情他们不便管,然后就驾车离去了。人群从骚动到安静等待,再到陆陆续续有人付钱走人,我打了电话给山矿,叫他用信用卡取现来营救我们,山矿虽不情愿但还是取了钱来赎我们。
  来到变州,先吃了一个闭门羹,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对错,我们三已经迅速地被一辆皮卡车拉到了热浪滚流的高速公路工地上。
  工地上正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地进行百日大会战。一辆辆大型翻斗车、滚筒车、打泵车、吊车进进出出工地。工人们三班倒轮翻上阵,包工头联系水泥搅拌站、调用人员车辆的电话打个不停,项目部工程师、技术员、监理员骑个单车在工地上来回穿梭。灌水泥、打桩声侵吞了盛夏的虫鸣鸟叫,白天与黑夜唯一的区别就是工人们撒尿跑的远近。
  日期:2015-01-03 21:41:01
  我们三刚放下行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项目部经理叫到会议室谈话。
  经理用他那双皮肤白皙长着黑毛的手点上一根中华烟,说:“我用一根烟的功夫跟你们三位新人简单交流一下,长话短说,我姓曹,你们可以喊我老曹,我边上这位是办公室主任老葛。来到我们公司,到了我这个项目部,就是要学会吃苦耐劳的精神,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我们项目部实行准军事化管理,一切要以保证工程进度为目标,强调服从原则。你们几个都是高材生,都是科班出身,应该能很快适应工地的工作生活,希望你们在工地上建功立业,为祖国的现代化添砖加瓦,为子孙后代留下可圈可点的建筑作品。”

  说话间,曹经理手中的烟已快燃尽,他顺势抽出一根烟接上。办公室主任起身给经理加水,顺便也给我们三加了水,我们受了皮卡的颠簸口渴难耐,不停喝水,每次喝完山矿就朝老葛笑笑,然后拎起主任身边的水壶给兄弟们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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