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奇异古怪事儿!》
第15节

作者: 悠悠地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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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最匪的那个女同学高玉贞,爬上中间那个高台,一脚把半个菩萨头踢下去,又到中间的莲花座前,把里面仅剩的一小截佛像身子几脚踩平,然后坐了上去,扮做如来佛的样子,捏着拈花指,笑嘻嘻的让同学照相。
  我悄悄的退出了佛堂,到别处玩去了。
  回来的路上依然歌声不断,笑语盈盈,一路平安。
  车到校门口,我们才感到分别就在眼前,一车同学哭得稀哩哗啦,然后分道扬镳。
  我也才放下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和同学们一一道别。

  日期:2015-01-09 22:29:00
  过了一个月,我到学校去取毕业证和那天在马蹄寺玩时的照片。
  老师抱怨说照相馆坑人,卖假胶卷。好几卷胶卷不知道什么原因,照出来的东西居然是白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所以,这几卷胶卷大家钱得掏,但是没照片可拿。
  我接过照片翻了一遍,里面没有一张是同学扮观音、童子、如来的,也没有搂佛像脖子的照片。
  我问旁边一个扮了观音的同学:你们扮观音和童子的那些照片呢?
  同学抿了抿嘴,小声对我说:就是那几卷扮了观音和童子的胶卷不对劲,其它的都正常。
  说完捏着照片和毕业证不再说话。
  半年后,我收到班主任寄来的信。
  信中说,高玉贞同学双腿患上了脉管炎,疼的彻夜痛哭,请同学们尽量捐款,支持高玉贞同学到北京去治病云云。
  我想啊想,觉得事情太蹊跷了,有必要提醒高玉贞的父母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其它办法。
  我就在给高玉贞的信中写了当天的情况和自己的疑惑,随信寄去了三百元钱。心中感叹又报销掉了一个同学。
  后来同学聚会时,我看高玉贞这家伙好好的坐在那里吃的眉飞色舞,一点病症都没有。脉管炎在当时不是无药可治的绝症吗?我奇怪的不得了。

  当晚,高玉贞拉着我住进同一间宾馆同一间房里,一直聊到了深夜。
  原来,高玉贞在病发之初,自己就先做贼心虚的感觉到可能和那天扮如来的事情有关,等收到我的信,就更加确定了。
  反正也知道脉管炎无药可治,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让她的父母带她又到马蹄寺,向寺里的和尚道歉,请他们谅解,并捐款维修了那间废弃的佛堂,然后才带着剩下不多的钱到北京碰运气去了。
  到北京后一检查,原来是误诊,只是普通的神经性疼痛,没几天就治好了。
  但是在这之前,市医院的专家已经几次会诊,确定无异就是脉管炎啊,难道市医院的水平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我觉得不像。

  日期:2015-01-10 16:18:00
  童 年 的 记 忆
  一
  我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我不知道。
  很多年以后,我看到穆斯林圣贤穆罕默德说过的一句话:今世的我们,只是过客。
  我那些微薄又珍贵的童年记忆起始于广袤深蓝的夜空和满天璀璨的星光,还有一丝可以吹裂村北涝坝寒冰的凛凛北风……
  那是一个暮冬的早晨,天还没有亮,连东方的一丝鱼肚白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爸爸用一件破旧肮脏的深蓝色羊皮短大衣裹着熟睡的我走出家门,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颠簸中,短大衣的麻绒衣领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寒冷的风拂过我幼小的脸庞,骤来的寒冷令我有一瞬间的窒息,我从沉睡中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眼,从衣领处那道小小的缝隙中,看到了广袤深蓝的夜空和满天闪闪发亮的星斗。

  我仿佛听到了来自生命的呼唤。
  那是一种低沉的、“呜呜”的嘶鸣声,就像冬天的北风吹过枯树林的声音,即使没有听到,也一样可以感受到花喜鹊在树梢温暖的大巢里扑腾翅膀的声音,若隐若现,好像一不小心,这声音立即就会消失不见。
  我紧张的屏住呼吸,稍稍将脖子和脸蛋向那道缝隙伸了伸,静静的聆听着,感受着……
  后来,在我逐渐成长的煎熬时光里,我听着远处部队悠扬的号角声起床,听着广播里新闻联播的声音上学,听到周围万籁俱寂安然入睡……
  长大后在布达拉宫门前,我听到低沉的、绵延不断的号角声,仿佛一下子又回到这个暮冬的早晨,听到部队的号角,听到播音员熟悉的声音,听到绵延悠长的诵经声里的喧嚣与沉寂。
  在这个暮冬的早晨,我嗅到了天地间最原始、最清纯的生命气息,稚嫩的心灵渐渐清明,大脑中久已封闭的智慧大门渐渐开启一道小小的裂缝,如麻绒衣领裂开的小小缝隙,发出春季冰层解冻破裂时神秘又危险的“嚓,嚓”声。
  在这个美妙的不可言喻的时刻,我拥有了童年的记忆。
  我忍耐着冷风丝丝拂面的不适,悄悄的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缝隙外神秘幽远的天空看了好久,看着天上的星星在爸爸颠簸的脚步中渐渐隐没,看着深蓝的天空在爸爸颠簸的脚步中渐渐变白。
  尽管我悄悄的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爸爸还是发觉我醒过来了,他透过麻绒衣领敞开的缝隙看着我黑豆豆一样的眼睛,蓦然笑了起来,原本冻僵麻木的没有表情的脸瞬间生动灿烂起来。
  他低下头用嘴推开油腻的麻绒衣领亲了亲我的脸蛋,大手将短大衣的麻绒衣领抚下来盖住我的头脸,冷风和天空通通被挡在了外面,紧接着身上的旧大衣又被裹紧了一些,爸爸抱着我继续快步颠簸着向前走。
  很快,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日期:2015-01-10 16:33:00
  童年的记忆
  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淡淡的一小方阳光透过蒙着塑料袋的小窗户照进来,落在炕上,一半照在我小小的身子上,一半照在许奶奶佝偻的脊背上。
  身下是烧得暖烘烘的土炕。
  许奶奶身边放着一个藤条已经磨得油滑水亮的针线小箩筐,坐在炕上一下一下的纳着鞋底,麻绳拉动出“咝咝”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倒撅着屁股“呲溜呲溜”退到炕沿边就要下炕,半截身子挂在土炕沿儿上,我才发现这不是我家的土炕,这炕明显比我家的炕高了许多。
  但是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我的两只小手一滑一松,一屁墩摔在土炕下面,头碰到刚扫干净的泥土地面,头也疼,屁股也疼。
  我嘴一咧,哇哇哭起来,眼泪鼻涕全下来了,许奶奶听我哭了一阵,这才慢悠悠的纳完最后一针,把麻绳绕着圈缠到鞋底上,把针插在鞋底的布上,把锥子别在麻绳上,把绕了麻绳、插了针、别了锥子的鞋底放到小箩筐里,把小箩筐收到炕上的木头箱子里,把箱盖拉下来用锁头挂起来,然后偎呀偎呀,好不容易偎到炕沿边上,探过头来眯着眼慢悠悠看着躺在地下放声嚎哭的我,拌了拌干涸灰白的嘴唇,半晌才疑惑的说:娃咋跌下炕去了?

  略微低头想了想,又说:不嚎了,给你馍吃。又偎呀偎呀偎到土炕里面去,爬到土炕边的小窗户上,顺着塑料纸的破洞往外看。
  我躺在地上眯着沾满泪水和尘土的眼睛看着许奶奶花白的头发在淡淡的阳光中变成淡金色,那阳光中还有很多很多细小的尘粒忙忙碌碌的飞扬着,终于感觉不到头和屁股疼了,渐渐不哭了,却也不肯自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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