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跟着一节课,我就像木偶一样,没有思考,只是让一些话语、思想,从我的左耳进去,又从右耳出来,然后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同类,暗自庆幸。
淫贼玩弄着手机,鼻涕一点一点往出流,快要落地时,猛地一吸,一条鼻涕就返回原处,不多时又蠢蠢欲动地从鼻孔钻出来透气,顺着几根长长的鼻毛上滴下,眼看着要落地,又一吸,一下子就无影踪了,只见他咳了几声,两口浓痰吐在课桌下,用脚磨来磨去,一直到地上磨出白白的两道痕迹。
我笑着说,“淫贼,你丢你先人哩,都长球毛了,还整天像个鼻涕虫,你看你娃喂球式子!”
屠夫听见了,笑了笑,却用手挠了挠私处,边挠边笑,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手也顿时僵了,“哎呦,蛋疼!”
肥婆转过头看了看屠夫的私处,又看了看自己的,笑了笑,估计他想着,还好,我的还在,然后不疼不痒地边打着哈气边说,“饭可以乱吃,瘪可不能乱摸,当真也!”
前排的一个女生就转过头,看了看肥婆,一副不屑的眼神,“臭男人!”
肥婆挠挠头,顾左右而言他,“这几天吃撑着了,有点口气”,就捂着嘴巴,低着头看小说了。
淫贼摸了摸鼻涕,往桌椅上一抹,挑衅着说,“肥婆,那娘们丢失你哩?”
肥婆就打了个喷嚏,喷淋了淫贼满脸都是,“管你啥事?少皮干!”说完,挠挠鼻子,又说,“谁想我哩?”却又打了一个喷嚏,抹了一下鼻子,抠了抠鼻毛,慢悠悠地说,“妈的,原来是谁骂我哩!”
黑锤若有所思地说,“八成是淫贼”,淫贼就反驳,“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就是我骂人了?”
肥婆蹦了一句,“你黏的连狗屎样的!”,正说着,就下课了。
黑锤肚子就咕咕叫,一直叫着,他用手摸着嘴巴说,“饿了。”
葱油饼说,“还有两节课呢,去食堂买点吃的,顺带帮我买一个葱油饼,谢了。”
黑锤伸出手,大声问,“钱在哪里?”
葱油饼说,“谈钱伤感情。”
黑锤说,“谈感情伤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葱油饼就给了钱,黑锤才屁颠屁颠地去了食堂,不一会儿,黑锤就回来了,啃着油饼,边吃边说,“太史令,我刚看见小猪了,走路一扭一扭的,估计月经到了,女人么,要关怀的!”
我就走到教室外,偷偷给朱婷发了一条短信,“生姜2片,红糖2勺,开水冲喝,避免接触凉水。”
她回,“好幸福哦”。
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傻笑,淫贼见了,没好气地说,“神经病!”
三四节是方剂课,大学里,教室多,教师也多,一学期结束了,好些学生连自己的老师名字都叫不起来。方剂老师是个中年女人,说实话,我对她没多大印象,在人群中,我肯定认不出来,仅有的印象是她说过的一句话。有次方剂课,台下吵得如市井集市,她就停止授课,半响沉默,“你们中的大多数将来都是回到农村,农村庸医治病不管病人疾苦,感冒发烧,阿司匹林一包。若你们将来也是这样,不要说你们从这里毕业,不要说是我的学生。”反正,她说完没几分钟光景,又吵起来,嗡嗡噏噏,过苍蝇而无不及。那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几年后我忘记她的容貌的时候,还记着这句话。
放学的时候,大家急匆匆向食堂走去,我不急,站在女生厕所,等朱婷进去,又等她出来,见她面色有点差,又嘱咐她买点生姜、红糖,才放心地走了。
回到宿舍楼,见有人收垃圾,多是些书籍、矿泉水瓶、啤酒瓶,回到宿舍,几个人收拾了一蛇皮袋瓶子,那蛇皮袋子是四川鬼子初来时拿来的那个袋子,竟然现在还存在。肥婆说,“太史令,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就扛着一大袋子瓶子,也不讨价还价,那不是读书人的事,三下五除二地变卖了。心里却谋划着贪污一元钱,心想神不知,鬼不觉,就偷偷地抽了一元钱藏在兜里,屁颠屁颠地哼着小曲,回宿舍了。
熟料,肥婆老谋深算,识破我的诡计,于上铺摆着八字腿,端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痛心疾首义正言辞刚正不阿语重心长而不乏激愤地说,“太史令,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始终不渝地坚信你是一个正义的、坚强的、经得起糖衣炮弹的人。可是,你今天的令人发指的行为让我的心彻底凉了。我好痛心!”
我打了个哈气,“你抒你的情,我饿了,我要吃大饼了”。
屠夫说,“今天瓶子卖了三块五毛钱,我们晚上聚餐,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就定了晚上聚餐,淫贼说,“那我中午不吃了,给下午攒着”,就喝了两口水,上床睡了。
黑锤“哼哼”了一声,那声音仿佛从鼻孔里出来,“你真阿Q!”
我就笑着说,“别看不起Q哥,庄子不也那样么,只是Q哥差一点火候而已。 ”
淫贼说,“别丢失我,信不信,我吐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我说,“说淹死人就能淹死人,难道你吐的是尿?”
淫贼就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我就心里笑话他,人长得丑,没票子,没房子,没车子,未来几个世纪恐怕都是单身,禁不住露出得意的样子。
淫贼看见了,就问我,“笑啥哩,傻不傻?”
我笑着说,“笑我家的一条狗呢,吃了睡,睡了吃”。就坐在桌旁写我的所思所想了。
肥婆说,“你写那些东西有个屁用?还不如吃吃喝喝自在!人生就是吃喝拉撒,只有本能,哪有意义?”
我摇摇头,不屑地说 ,“俗人一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要人们记得我,这个人活过,他存在着,他没有被时代淹没。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眼看着别人物质、享乐,看别人有关系,不努力也有让人羡慕的工作,看别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身边却仍有一大群美女,而那些努力着的人,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卑微而无力地前行,呼吸着这样的空气、元素,所以你经常接受着有钱有权就是一切的垃圾信息、文化,防不胜防,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种观念,还坚不可摧,认为人活着没意义,没有严肃的东西,就是吃喝拉撒,就是食色。如此,圣人也拿你没办法——朽木不可雕也”。
淫贼不服气,这个时候总是要抬杠,“就你高尚,我们都是土豆、地瓜,上不了台面,你娃牛,得是的?还想进作家协会,狗屁的协会,通常是一些吃闲饭的人代表所有的作家向政府和社会要钱,并把钱花掉,没有我们这些纳税人,他们还蹦跶什么?最痛恨你们这些文人,一张嘴皮子,招摇过市,骗吃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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