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8-27 17:39:00
　　20.胶原蛋白
　　夏。鼻孔呼出来气都是烫的。
　　鬼琪穿着内衣去公共厕所，出来时候撞见女房东。

　　“你个小**，大白天穿成这样还要不要脸，”女房东破口大骂，“上个月的房租到现在还没交，拖拖拖，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小**——”
　　“哟，大姐，我这不是怕热么，你也可以这样穿啊，”鬼琪嬉皮笑脸，“房租再宽限几天，有钱立马给你哈。”
　　“去你的，谁是你大姐，忒不要脸——”女房东骂骂咧咧。鬼琪已经进屋关上门。
　　鬼琪躺在床上吃薯片，一边吃一边擦嘴角，擦得珠圆玉润的脸颊泛起油光。两年前夏天的某个下午，鬼琪也像这样躺着吃薯片。薯片是她的最爱，尤其妈妈烤出来的。
　　夏是那样难熬，鬼琪依旧我行我素，穿着内衣，趿拉着拖鞋进进出出。有次碰到女房东的丈夫，看得他眼睛都值了。
　　鬼琪说声“大哥好”，大咧咧地走过去，毫不在意19岁的青春肉体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之下。
　　妈妈考出来的薯片有一种特别的香，商店里买的就没有。鬼琪从10岁以后就没再闻过这种香。那天妈妈上街买鱼被重型卡车带倒，车轮从她身上碾过，那双烘焙薯片的巧手被轧成了肉酱。

　　“没用，真是没用。除了张脸蛋一无是处。”事后奶奶对妈妈的死这么说了一句，就像说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说那个为了她去买鱼的儿媳。
　　很晚很晚，女房东的丈夫敲开了鬼琪的房门。鬼琪微微一笑，将他放进来。两人滚到床上，毛巾毯乱作一团。
　　第二天鬼琪交上了房租。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同水到渠成。
　　每当鬼琪躺在女房东丈夫身下呻*，脑袋里都会想到两年前吃着薯片的夏日午后，内心不禁泛起莫名的快意，叫声也放肆了些。
　　完事后男人总是迅速离去。鬼琪会冲个澡，站在镜子前欣赏一丝不挂的自己。年轻是资本。年轻就是好。年轻就该有年轻的嚣张。
　　周末的下午，鬼琪去房东的屋里借螺丝刀。女房东开了门，倒杯水给她。“琪琪啊，以后要修东西跟大姐讲一下就成，女孩子家家别自己干粗活，对皮肤不好。”
　　“哟，大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瞧您这态度好的。”鬼琪吐吐舌头。

　　“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怪我之前太小心眼啦。”女房东笑着说。
　　鬼琪喝口水，回想起轮摆放的位置。它就放在卧室门口，早已半身疯瘫的奶奶坐在上面。鬼琪在另一个房间里和男朋友欢爱，房门被她故意打开。
　　那个夏日午后，看见妈妈穿得鲜艳些就要骂“伤风败俗”的奶奶瘫坐在轮椅上，听着鬼琪尽情释放青春的荷尔蒙，听得胸闷心塞，冷汗直冒。
　　鬼琪一边欢快地叫着，一边往嘴里塞从商店买的薯片，“奶奶，您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啊——”
　　女房东慢慢接近，忽然将麻绳套在鬼琪脖子上。
　　啪！水杯掉在地砸上个粉碎。
　　“敢勾引我老公……小**活腻了——”女房东咬紧牙关，双手用足了力气。鬼琪倒在地上，两腿乱蹬。
　　奶奶在傍时分爬进了后院的枯井。井绳猛的绷紧，在她脖子上越勒越深，瘫痪的双腿直直悬着，充满屈辱感的脑袋逐渐放空。轮椅倒在井边，静静反射夕阳的余晖。
　　恍惚中，鬼琪仿佛看到了妈妈。从嫁过来一直受奶奶虐待的妈妈，她似乎正对着她笑。
　　奶奶的身子不动了，幽幽的枯井里看不到光亮。
　　女房东松开绳子，喘着粗气，踢了踢吐出舌头的鬼琪。脸色铁青的鬼琪再也不动一下。
　　年近四十女房东把鬼琪拖进卫生间，接着洗把脸，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是一张皮肉松垮，布满黄褐斑和细纹的脸。
　　鬼琪被扒光衣服，露出了傲人的胴体。女房东拿起锯子，深呼吸。
　　知了依旧惹人烦躁。
　　夏日依旧难熬。
　　日期：2014-09-03 14:18:00

　　21.蒸 发
　　在闷热潮湿的季节，阵雨开始袭击这个城市。
　　我扳下雨刮器的拉杆，将窗户微微下调，留出一丝缝隙，随手点燃一支烟。车子泊在空荡的马路边上，反光镜里一片迷蒙。
　　一个女孩在远处的路口挥手打车，她头顶的红伞在风雨中摇晃，柔弱而无助。几辆载着客的出租车从女孩跟前冷冷滑过，不做片刻停留。我悠哉地吐出一个烟圈，静静欣赏由雨帘和红伞构成的绝妙画面，全身都放松下来。
　　又等了一阵，女孩不再抱任何期望，转身准备离开路口。我把即将燃尽的烟蒂从窗户的缝隙中弹出去，缓缓踩下油门。

　　“同学，搭车伐？”我把车子驶到女孩身边，将车窗摇下一半。她看了我一眼，满脸不解。
　　“在家闷得慌，出来拉几趟，赚几个闲钱，”我微微一笑，“去哪里？我送你。这天气你也看到了，不好打车。”
　　女孩收了伞，拉开门迅速上车，坐在后排哆嗦个不停。
　　“冷吧？拿去擦擦。”我故作关心，递了条半新的毛巾给她。女孩也不推辞，拿过毛巾擦拭脸上沾到的水渍。“去哪里？”我问。
　　“东明学院。”她的声音脆生生的。
　　“大学生啊？”我轻松地吹个口哨，径直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