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2-20 09:58:03
5.重整旗鼓
隋军大本营中,杨义臣正给诸将论功行赏呢。
报……,紧急军情!
讲!
涿郡通守郭绚所部万人败死长河界。
杨义臣大惊,啊,郭通守所部皆为精锐,怎会一朝丧尽?
探子详道,高士达部军司马窦建德假装与高士达不和,率七千人诈降,还说什么“愿为前驱,击士达以自效”。郭通守失察,行至长河界时,竟为敌所乘。
杨义臣捋了捋胡须,哦,这窦建德似乎是个人物啊。
一旁的杨善会补充道,高士达活动于高鸡泊中。这高鸡泊为漳水所汇,广袤数百里,葭苇阻奥,芦苇丛生,可以避兵。孙安祖、高士达、张金称等贼人皆委身其间。张金称为我们所杀,据说他的部将全都投了高士达。
杨义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传令,进军高鸡泊,荡平高士达。
杨义臣并不知道,此时高士达已经和窦建德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该怎么理解这个问题呢?好吧,我简单点儿说,高士达现在是翟让的2.0版本,而窦建德则是李密的2.0版本,明白了吧?
当老大其实是件非常苦恼的事情,希望小弟们强,但又不希望小弟们太强。老大能强过小弟,OK,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如果老大不如小弟,纠结就来了。
所以,尽管窦建德分析得头头是道:“历观隋将,善用兵者无如义臣。今灭张金称而来,其锋不可当。请引兵避之,使其欲战不得,坐费岁月,将士疲倦。然后乘间击之,乃可破也。不然,恐非公之敌。”
但高士达就是不听,一面强令窦建德守卫高鸡泊,一面率精锐一万迎战杨义臣。
哥再不出点儿业绩,就该给你当小弟了。
因为都想打,谁都没绕弯子,所以杨义臣和高士达很快就碰了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士达居然初战告捷。
高士达高兴坏了,眉也扬了,气也吐了,立刻“纵酒高宴”。
你窦建德不是说杨义臣厉害吗?现在他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吗?没两把刷子,怎么能给你们当大哥啊!
消息传回高鸡泊,窦建德听了连连摇头:“东海公未有破敌,遽自矜大,祸至不久矣!”
果然,高士达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杨义臣想让他赢。而杨义臣让他小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大输。
五天后,噩耗传来:义军大败,高士达被当场斩杀。杨义臣已率大军奔着高鸡泊来了。
高鸡泊内人心惶惶,有人问窦建德该怎么办。
窦建德长叹一口气,人都死绝了,靠天险还有个屁用,逃吧。
两天后,杨义臣的大军开入了河北造反圣地——高鸡泊。
杨善会禀报,窦建德跑了,咱们还追吗?
杨义臣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秋后蚂蚱,不足挂齿。
张金称集团和高士达集团是彼时河北地区最大的两股造反势力。他们的接连败亡对河北义军的士气构成了严重打击。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杨义臣审时度势,改“剿”为“抚”,竟成功招抚了数十万义军。一时间,河北造反事业转入低潮。
有政绩总得让领导知道啊。所以,杨义臣立即上书朝廷,详细介绍了河北群贼势力分布及剿匪战况。
隋炀帝在龙船上看了杨义臣的奏疏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初不闻,贼顿如此,义臣降贼何多也!”
这话让虞世基很不舒服。他从一开始就告诉皇帝,反贼很少。现在杨义臣却具文上奏,摆明是想在皇帝面前下他的面子嘛!虞世基很生气,个老瘪犊子,看我怎么治你:“小窃虽多,未足为虑。义臣克之,拥兵不少,久在阃外,此最非宜。”
隋炀帝一个激灵,是啊,杨义臣一出手就招降了数十万人马,谁敢保证他不会指挥着这些人来革我的命?“卿言是也。”
思忖片刻,隋炀帝下了两道命令:
其一,杨义臣年迈体衰,再战恐有闪失,着立即回朝,进位光禄大夫;
其二,所有招抚义军,就地遣散,令其归家务农;
杨义臣接到朝廷的诏令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当然无法理解,大好局势一旦弃之,之前的所有付出和努力都将功亏一篑,陛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同时,他也无法抗拒,因为他是个忠臣,而忠臣最可贵的品质就是听话。
所以,杨义臣选择了服从。
长亭外,飞雪飘零,说不出的凄凉,道不尽的惨淡,杨善会手捧热酒,杨公,请再饮一杯。
杨义臣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胜唏嘘地说道,善会啊,老夫朽矣,河北就靠你了。言罢,他拨转马头而去。
望着马上那个佝偻的背影,杨善会很想说:杨公,河北怕是永无宁日了。
果然,不久后,窦建德收拾高士达、张金称残部,重振声威,现已自称将军,有胜兵十余万人。河北大地再度风起云涌,警报如雪片般飞向龙船。
但虞世基一如既往地将它们扣押了下来。有人问了,这么重要的情况虞世基也敢私自扣押?还真让您问对了,虞世基还真就有这个胆子,他的理由只有一条:皇上不想听到这类消息。
有时,隋炀帝在看美女围围斗奶、自己欢乐开怀之余也会偶然问起。这个时候,虞世基就会说了:“鼠窃狗盗,郡县捕逐,行当殄尽,愿陛下勿以介怀。”
治书侍御史韦云起看不下去,上书弹劾 “世基及御史大夫裴蕴职典枢要,维持内外,四方告变,不为奏闻。贼数实多,裁减言少,陛下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往皆不克,故使官军失利,贼党日滋。请付有司结正其罪。”
皇帝还没说什么,虞世基的党羽——大理卿郑善果便抢先说道:“云起诋訾名臣,所言不实,非毁朝政,妄作威权。”
可笑隋炀帝竟然信了,“左迁(就是贬职)云起为大理司直”。
此时官居礼部尚书的杨义臣已经病入膏肓,无法视事了。他接到了杨善会的信,信中说:窦建德折节下士,知人善任,颇得世家子弟之心,其志不小,将来必为大患。
杨义臣喃喃道,我错了,早该杀了这个窦建德啊,旋即溘然长逝,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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