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娘说了达摩的事,娘说当年那过家家的话毒螳螂居然惦记着,不过女儿的婚姻大事她不打算过分干预,我也十八了,该成婚了。
我从小生活在武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历的男性少之又少,曾经,我迷恋大叔型的异性,像炮师父这样就挺好,照顾我,给我捉蛐蛐玩,陪我烤红薯。后来,达摩闯进了我的生命,我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玩伴。
没有那么爱,但确实喜欢。
“好!我就打算和达摩结婚。”
入夜,凉风习习,炮师父约我月下对饮,炮师父说,我小的时候经常背着娘偷偷和他喝酒,大了,有了达摩,就忘了他了。
“妞妞,你可真想好要嫁给达摩?”
“是呀。”
“婚姻大事,不可马虎。”
“我没马虎呀,你没听过苏大哲学家让弟子挑麦穗的故事吗,挑到最后,还是觉得第一根最好。况且,我还没得挑。达摩多好呀,人长得好,对我也好,还救过我一命,这就够了。”
“哪个苏大哲学家?”
“苏格拉底呀。”
“妞妞,你没经历男人,不能匆匆下注的,叔觉得你和达摩不配,实在不行,你问问达摩。”
达摩这会儿应该是在练拳,我找他,他就在不远处,月光如练,衬的他更显单薄,我拿了件衣裳给他披上,他回头看我,不喜不惊,默默地穿着衣裳,继续练拳。
“达摩,你可愿意娶我?”
“愿意。”达摩依旧一心一意地练拳。
“你可喜欢我?”
“喜欢。”达摩依旧不看我。
良久,刮风,达摩坐在草地上歇息,我陪他躺在星辰之下,达摩静静地说,小好,我不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所以和谁在一起,都不碍事。
你只是恰好被安排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换了别人,我也接受,我不信命,但我也不挣。
达摩素来少语,很少表达自我,没有强烈的意愿,也不挣脱,以至于我认为他和我在一起,他陪我一块儿耍一点黄,他愿意娶我,只是应了我天性中热情似火的巧合,我主动和他在一起,我主动陪他耍一点黄,而我被又恰好安排成为他命里娃娃亲的女主角。
他不挣,所以逆来顺受,我便是他命中,恰好经过的那场逆。
如果换了别人,他也一样,不挣。
我内心些许失落,想起曾经炮师父说,像达摩这样自由的人,生来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日期:2015-01-11 15:54:43
婚期如约而至,黄姨为我编织鸾凤髻,黄姨手巧,吹拉弹唱,样样精通。黄姨说,丫头别动,说着往我两腮贴了金靥,我不喜欢假靥,撕了它冲黄姨吐舌头,我能笑,不需要这玩意。
黄姨嗔我,跟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打扮完毕,穿着大红的嫁衣在黄姨面前搔首弄姿,姨,我好看吗?
“好看,小好好看。”黄姨眼里泛着透明。
“姨,你怎么哭了。”
“姨是开心,姨只是想起,”黄姨转身给我拿喜鞋,“小好,鞋,也是夫妻和谐的意思,有讲究的。这是黄道鞋,本该你上轿时穿,既然婚礼在这举办,就不必了。这是踩堂鞋,拜堂时穿的。这是睡鞋,洞房时穿的。这鞋子是你云姨做的。”
我听着洞房二字,脸倏忽通红,我和达摩还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想想达摩所谓的不挣,入得洞房不会该我主动吧,想到此,我竟然后怕。
黄姨无暇顾及我的胡思乱想,继续打点着我的行装。
听爹爹说,黄姨当年也算九死一生才和姨夫终成眷属,至于云姨,虽是误打误撞可也算觅得佳婿,问及爹爹和娘,爹就静默了,不言一语。
我问黄姨,“姨,当年我娘怎么会和爹在一起啊?”
“因为命啊。你爹不是你娘心里的人,但总归是命里的人。”
“我娘为什么要认命呢?”
“因为命夺去了她心里的人。”
“那我呢,”我突然想到自己。达摩是我心里的人,命里的人又如何,我无非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他心里的人,我无非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他命里的人,我最重要的时刻难道真要献给这个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的男人?
“我不要!”
我突然不由控制地思绪大乱,来年,来年的来年,或说一辈子都要和一个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的人在一起。
若是这样,那这段婚姻,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
生活,可以继续,也可以不继续。
达摩是达摩,他不挣,不做主,可我不是他啊,我不挣,便是死。
我飞奔出去,黄姨惊了,在后面追我,可我要逃到哪里去呢,逃离武馆,逃离这个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的生活,然后——
我惊魂未定,武馆大门突然被撞开,噩梦一般的脸孔再次映入眼帘,顺带着旁边趾高气昂的女子。男人是杨戈,前一阵射伤的手臂被包扎好,表情一贯的戏谑桀骜。他身旁的姑娘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悍妇杨扇,身材纤瘦,马尾,秀气,眼神冷峻,内着裹身紫衣,外披黑色纱衣,腰插象牙扇,手打、、、 、、、
“我都跟你说了别跟个白素贞一样,你又不是来收妖的,打什么扇子,你没看人家妹子都被你雷到了。”杨戈瞟杨扇。
“这叫搭配你个土老帽你懂什么!”
杨扇从马上跃下,走我边上,打量我,回头朝杨戈喊,“哎呀妈呀,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人家结婚。”
“她跟谁结呀,不管她跟谁结,老子今天都劫定了。”
“哥,暗器射你那小子呢,哪去了啊?”
“这呢,这呢,”我回头,炮师父押着达摩出来了。
“哎呀妈呀,你说说你,大男人,打架就打架呗,还耍暗器。你要耍暗器陪我耍啊,不对,本姑娘这玩意老别在腰里,人人看得到,都不叫暗器。你那小草呢,把你那小草亮出来我看看。”
达摩不语。
“武馆有人没!”杨戈大吼。
黄姨,“不知公子有何要事,不管公子有何要事请改日拜访,今日是我侄女的婚姻大事。”
“哈哈哈,她婚姻大事,我咋不知道呢?”
杨戈突然面色阴沉,甩刀,大刀向达摩飞去,擦肩之险,正中石壁,入壁三分。
“我不杀你,”说罢,黑绫如黑蛇一般从杨戈腰间泄出,直打在我的凤冠上,凤冠落地,珠子碎了满地。杨戈驾马朝我奔来,单手拦腰把我抱上马背,我来不及挣脱,他喊扇,跑,便飞驰而去。
日期:2015-01-12 00:28:24
我伏在杨戈的马背上,并不觉得害怕或者不适,这个东北爷们,孔武有力,四肢发达,头脑并不简单,他见缝插针,在我对前路手足无措之时乘虚而入。
后头的杨扇喊他,哥,那使暗器的小子追过来了,你先走,我去会会他。
“妹子,我劫了你,你好歹也哭闹几句啊,要不老子他妈一点劫人的快感都没。”
“谢谢您勒,你来那会,我正好想逃。”
“要这么说,我还做了好事,我可不能做好事啊,把你放回去?”
我不搭理他。
“你叫什么名啊?”
“费小好。”
行路累了,杨戈找一人迹罕至处把我拖下,我脚麻的走不动道,饥饿缠胃,寒冷缠身,我寻到机会细细打量杨戈,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止,身躯凛凛,华宇轩昂,棱角分明的面颊藏着几分坚毅,严肃时眼有寒星,笑时、、、、 、、、反正不像老爹描写的那么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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