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一个混混的血泪史》
第26节

作者: 救命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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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的朋友结巴亲眼所见,亲口所说,当老拐的眉头第三次皱起来的时候,他猛的站了起来。老拐站起来的时候,阎王还是丝毫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依旧象在他们家里的客厅一样高谈阔论,口沫横飞。直到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巨响,他们的声音才象被刀子割断一般突然停了下来,不只是他们的声音停止了,此时餐厅内所有的客人的声音都随着那声脆响戛然而止,大家都惊诧的看着突然如天神般站起来的老拐。

  刚才的巨响来自老拐手中破碎的啤酒瓶,老拐站起来的时候,便操起了手边的啤酒瓶猛力往桌子边沿敲去,酒瓶破碎后,他抓着瓶颈指着阎王,象个路见不平的侠客一样舌绽春雷般的大喝了一声:“吵你妈的个逼。”
  可以断定的是,阎王当时并不认识靠一柄短铳名震江湖的老拐,老拐也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相貌文雅出口粗俗的人就是公丨安丨局副局长的公子。
  当时,阎王的脸立刻勃然色变,他和他的兄弟也立刻站了起来,摆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架势。阎王刚想大声骂出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之类撑门面的粗话时,却看见老拐手拿如狼牙交错寒光闪闪的破酒瓶威风凛凛的对着他,阎王心中一凛,气焰立即灭了大半,那句话也就吞回了肚子,但转眼又看见自己的兄弟和那三个花朵般的女孩呆呆的看着他,他还是色厉内茬的回应了一句话:“兄弟,你知道我是谁么?”就凭这句话,阎王的声势便远远的逊色于老拐。

  据现场目击者结巴说,当时那一幕如果搁在电影里,那些餐厅内的客人怎么也得掌声雷动,拍手称快。只可惜,那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情,餐厅内的客人不仅没有鼓掌,那些深恐殃及池鱼的客人都起身结账,悄悄离去,只留下一些胆子较大的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热闹。
  结巴惋惜的对我说,你当时没有看见,老拐那个时候真象个锄强扶弱的大侠。
  结巴接着对我说,老拐一听阎王居然还敢恫吓他,火气更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里的碎酒瓶就快要沾到了阎王脖子上的肌肤,老拐眼露杀气的瞪着阎王,说:“说说,你是哪根葱。”
  阎王的脸上这下刷的一下就变白了,他的脖子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玻璃瓶那凉凉的寒意,他的鼻孔似乎还闻到了酒瓶内散发出的啤酒味道,他的肌肤霎时间爆出无数颗疙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栗起来,阎王的害怕是有目共睹的,但他在几个兄弟特别是三个美女面前还没有勇气说出,严峻是我爸爸这句丢脸的话。他攒起硬劲的说:“兄弟,我是严小军,你莫乱动。”

  就在老拐扑上去的时候,老拐的那些兄弟也扑了上去,一人手拿着一个酒瓶作势对着阎王那几个兄弟,准备随时让酒瓶在他们脑上开花。结巴说,他当时对着的是阎王一伙中最高大的一个。
  阎王带领的一伙兄弟全部是一些养尊处优,油头粉面的干部子弟,平时欺凌弱小以众敌寡惯了,那里经过了这等一对一的阵势,何况面前的人全是一副勇猛彪悍的样子。他们刚才摆出的亡命架势立刻变成了息事宁人的表情,他们连连说:“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也许是阎王高估了自己当时的江湖地位,也许是老拐那时孤弱寡闻,根本没有听过严小军的如雷大名。结巴说,老拐听了阎王那句话之后,居然笑了,老拐轻蔑的用另一只没拿酒瓶的手不轻不重的拍打着阎王白纸一样的脸颊,微笑着说:“原来你是严小军啊,我还以为你是阎锡山呢。”接着,他又眼睛一横,厉声喝道:“就算你是阎王,老子也照打不误。”阎王当时可能被吓的有些儍了,他立刻接口说:“对了,我就是阎王。”老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手中的酒瓶随着他的笑声抖动,狼牙般的玻璃碎片在阎王的脖子边左摇右晃。阎王害怕的将脖子直往后缩,脸上也浮现出讨好的笑容。看见阎王笑了,老拐却不笑了,他瞪着阎王,一字字的说:“如果你是阎王。”他一拳打在了阎王的肚子上,阎王痛苦的弯下了腰。老拐接着一字字的说:“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他又一肘抖在了阎王的后背,阎王哎呦一声扑到了地上。旁边的三个女孩吓的大声尖叫,阎王的四个兄弟却象四尊泥菩萨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老拐用脚踏着阎王的背脊,用手中的破酒瓶指着阎王的后脑勺,象训诫孙子一样训诫阎王:“妈了个逼,你小子以后在公共场合,少说点粗话,妈了个羔子,听到了吗。”老拐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酒瓶点点阎王的脑袋,阎王想点点头又怕被酒瓶割伤,只能在嘴里嗯嗯啊啊了几句,算是听从了老拐的教诲。末了,老拐也总结了一句:“出来混,也要有点素质。”

  日期:2012-07-27 21:08:43
  第三十二章  名声与财富
  结巴对我说,如果那天不是天气太热,老拐不方便带他那柄拐杖一样的短铳的话,那么当时指着阎王脖子的就会是那柄短铳,点着阎王后脑勺的也是那柄短铳,老拐就更加威风了,简直就象是《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一样。
  结巴又对我说,幸亏那天天气太热,老拐没有携带他的短铳,否则那次进去就不是罚一千块钱的事了。
  结巴继续对我说,那天,老拐也太大意了些,也太得意忘形了些,他象小马哥一样踩着阎王的背脊,完全陶醉在英雄的情怀当中,以至于老板早已报警都毫不知情。

  就在他们开始发生冲突的时候,餐厅的老板怕事情再度扩大,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附近的派出所,幸亏那时没有110,否则以110的出警速度,阎王也不会沦落到被老拐脚踩背脊的狼狈地步。
  老拐正当总结完最后一句话时,正欲和他的兄弟撤离之时,派出所的民警正好姗姗赶到。民警来了好几个人,立即堵住了老拐五人,老拐虽然勇猛好战,但见了丨警丨察,还是象老鼠见了猫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阎王就象正受欺负的小孩看见了家长一样,胆色立刻壮了起来,他随手从桌上抓起一个酒瓶,跳了起来,以一招力劈华山之式狠狠的砸在了正背对着他的老拐头上,酒瓶嘭然爆裂,里面的啤酒和老拐头上的鲜血霎时流满了老拐的面孔,老拐转过头,嘴张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阎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刚才还在摇尾乞怜的阎王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民警面前动手伤他。老拐的惊恐还没结束,阎王手中的碎瓶又象尖刀一样刺进了老拐的腹部。这时,全餐厅的客人都惊呆了,他们和老拐一样,死也不会相信刚才还软弱得象一滩鼻涕的阎王此时居然会凶猛如虎。

  结巴对我说,如果那天不是民警阻止的快,老拐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最后,老拐一伙和阎王一伙全部被民警给带上了警车。不同的是,老拐是抬上警车的。而阎王一伙却是大摇大摆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餐厅,上了警车。
  这次事件的结果是,老拐虽然被警车送到医院治疗后并无大碍,但却在局子里一人交了一千元罚款才得以脱身。而阎王一伙以正当防卫的借口,毫发未损的就走出了局子。
  我的朋友结巴最后恨恨的对我说了一句,如果阎王不是生的命好,出来混,就凭他那德性,不出三天,必定会横尸街头。
  以后,老拐再在路上碰上阎王时,便会当作视而不见,退避三舍,不敢有复仇之念。阎王自此一役之后,他的名号得以迅速崛起,如日中天。

  此后,阎王他们一伙在社会上横冲直撞,打架无数,罕遇敌手,不仅从来没有受过执法部门的打击,也没有受到被他们所欺负的混混们的报复。有老拐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市里面的混混子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瓦片千万不要跟玉器碰。在混混们眼里,自己就是瓦片,阎王就是玉器。两者相撞的结果是,即使玉器身上被瓦片划出道道伤痕,但瓦片却必定会粉身碎骨。

  在我出狱的那一年,阎王就算不是市里面数一数二的江湖大哥,也算是个手眼通天鼎鼎有名的成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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