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04 08:02:23
汪斌出门前对并不理睬他的苏桐交代,冰箱里已准备了许多食物,可以供她吃几天没问题。本不想理他的苏桐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突然问他去哪里,汪斌艰难地说出“郧西”两个字后,苏桐一脸的讥讽就转身进了卧室,将汪斌晾在原地半天无法动步。汪斌明白,苏桐对“郧西”两字很敏感,对他每一次去郧西都充满了不信任和讥讽,一个曾经对丈夫百分之百信任的妻子,突然将丈夫捉奸在床,你要她还怎么信任你?汪斌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枉然的,只有静待时间来证明。
汪斌走后的这一天苏桐下班就来到灵慧路的房子看装修进展,苏桐心里决定只要房子一装修好就马上搬出来。
苏桐到达灵慧路时天已黑,这时装修的工人都下班了。苏桐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乳胶漆与油漆的混合味扑鼻而来,苏桐是天生过敏体质,而且还有过敏性鼻炎,她一连打了七八个喷,直打得她头晕目眩,泪眼汪汪。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她发现房子原有的状态被翻天覆地地撤除了,汪斌这是准备彻底的进行装修一次。看到这一切,苏桐不知自己应该是感动还应该悲哀,这个男人准备将旧房装修成豪华版,为了的是迎接他的前妻到来从此彼此天各一方!
看来房子要想装修好至少还要一个月!苏桐的心莫名焦虑。
从灵慧路回来,她顺便到一家超市带了一把青菜,然后用青菜煮了一碗面条,这时远在武汉的母亲打来电话,问自己晚上吃的什么,叮嘱自己不要饿肚子,并问汪斌回来了没有,要汪斌向单位请求不要再出去了,在家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饮食。苏桐一个劲地说是,挂断电话后她无法再吞咽这碗青菜面条,母亲的爱一如这长长的面条,假如她知道自己已经离婚,这种心伤一如面条里的青菜,被火煮,被水烫,再也无法返青。不能让父母安度晚年,满头银发还要为自己伤心,这是自己的不孝,苏桐在心里骂自己无能,不能给父母安置一个做女儿应该拥有的幸福安宁的家。
汪斌走的第二天苏桐照旧还是下班回家,她想起汪斌说过冰箱里仓存有食品,拉开冰箱,她发现里面的食物真的很丰富,此时苏桐突然想到了郧西县汪斌曾经的那个俨然完整的家,这个细心的男人不可能不在那个冰箱里储备食物,苏桐想象那个女人和自己一样很坦然地从里面拿出食物,但她的心情决不会和自己一样,她在享受食物的同时,会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份真爱;而此时的自己,却悲哀地感觉到自己这是从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分享一份廉价的情感。
一端是情人,一端是离婚不离家的前妻,这就是中国式男人!苏桐在心里鄙视自己无偿享用前夫“温情”的可耻行为。她取出水饺,突然想起报纸报道过很多怨偶在食品里下毒以谋杀对方,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她是嘲笑自己怎么会活到这种份上,再说汪斌也没有必要谋杀自己了,自己很明智地给了他彻底的自由了!
苏桐端着一碗煮熟的水饺了无生趣地咀嚼着,这时何琴来了。
日期:2014-09-04 13:00:00
第五章,远方的怀想
明天去江北野炊,接到指令没有?何琴进门便问。
原来她们俩大学时期的死党柯龙刚组织明天去野炊,这也是一个“四人帮”,另外一个是在公安局户籍科工作的姜从文。对于苏桐来说,假如说何必那个圈子是一种精神家园,那么这个圈子就是一个让苏桐能够驱逐寂寞的生活娱乐的小集体。汪斌不在家的四年,何必和柯龙刚的这两个圈子给苏桐带来了很多精神上的慰藉及生活上的小乐趣。
苏桐慢吞吞嚼着饺子,不紧不慢地说,订了生死盟约的,还会落下一个?
要是在平时,只要是与何琴他们聚会苏桐会很开心,但现在,她心里就像有块乌云覆盖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到苏桐毫无食欲地吃着饺子并且对聚会的事没有多大的反应,何琴说,今天怎么了,好像情绪不高?
苏桐从碗里抽出目光冲何琴一笑说,是这饺子太涩口!
何琴说,自从汪斌出去以后我看你整个就没有过上正常的生活,还不如叫他回来算了。
他已经回来了,不过不是我叫他回来的。苏桐边吃边漫不经心地说。
回来了?不去了?何琴吃惊地问。
苏桐少有的阴阳怪气地说,水土不服,他又回去了。
何琴横了苏桐一眼,说,水土不服?这儿才是他的家,作家也用词不妥啊!
苏桐将碗往饭桌上一扔,说,人家好歹在那儿有四个年头了,到底哪儿才是他的家谁说得清楚!
何琴边往沙发上坐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这儿不是他的家他每次回来会这么周到的照顾你?
苏桐想到汪斌租住的房东老太太说到汪斌很体贴何敏,冬天都不让她沾冷水的事,她笑起来揶揄地说,何琴你傻了吧,一个男人假如只对一个女人悉心照顾那叫爱,一个男人假如遇到女人都细心体贴那叫奴性,是由荷尔蒙催发的奴性知道吗?谁知道汪斌对别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何琴说,你这个鬼家伙,这样去说汪斌小心折寿!
苏桐往沙发上一趟,举起手笑着说,我发誓不再说汪斌这种好男人的坏话,以免损坏自己的形象!
何琴纠正道,是损坏汪斌的形象,汪斌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苏桐沉默了,她明白,正如何琴所认为,汪斌其实并不是一个品质低下的人,现在他已出轨了,但离婚对于他来说也许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这说明他还是有良知的,在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有所醒悟的,在如今这个世风日下的社会,太多婚姻受害的女人都放下尊严委曲求全,他不幸的是遇到了自己,遇到了一个不肯妥协的女人。
这是苏桐第一次在心里真正放下怨恨来公正评价汪斌。
何琴靠在沙发上,看到苏桐久久沉默,她若有所思地问,看你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担心汪斌在外时间太长会经受不住考验啊?说完她自我解愁一笑继续说,你看我这是受了刺激的人的多虑了,汪斌是多么牢靠的丈夫,全天下的男人都出轨了他也不会出轨,你怎么会有我那种遭遇啊!
苏桐抬头看着何琴,想当初何琴和自己是多么自信和开朗的人,自从他的丈夫有了婚外情后,她已经闹了快两年了,离婚不甘心,不离婚不死心,她现在变得有些神经质了。苏桐明白,何琴没有自己这种痛下快刀的洒脱,她不明白纠结其实是一种病,想惩罚别人,其实惩罚的是自己。
苏桐轻轻拉过何琴的手,试着说,何琴,假如汪斌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两人有了感情,我会选择退出,这应该是明智的做法,你说对吗?
日期:2014-09-04 18:54:44
何琴靠在沙发上,幽幽地说,假如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无法这样明智了,这样做太便宜他们了!
苏桐说,便宜别人何曾不是便宜自己!
何琴冷笑一声说,为了不便宜他们所以我也就不要这个便宜!你知道胡景阳这个混蛋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二十几岁的爱是热血冲动,三十几岁的爱才是真正有质感的,人只有到了三十几岁才明白自己需要一份什么爱,他这是全盘否定我们曾经的感情啊!我现在就是不放手,倒要看看他们这种“有质感”的爱能爱到什么时候!
何琴的老公胡景阳是海天设计公司策划部经理,他是与公司新来的设计员搞的办公室恋情。
苏桐怔怔地望着何琴,胡景阳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沈舒华,假如自己在汪斌之前遇到沈舒华,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真正懂自己,真正爱自己,真正珍惜自己的人?也许,事实上,年轻时候的爱真的是热血冲动,成熟后才知道自己需要一份什么的爱,比如何敏更适合汪斌,何琴和胡景阳也有各自更适合的人,那么自己呢?那个自己更适合自己的男人是谁,是沈舒华吗?
“什么时候我能够牵着你的手,走在古镇的夕阳下晚风中,我们一起来寻觅那些历史的碎片,共同释放这怀古寻幽的情怀?”沈舒华写给自己的这些话语此时叩击着苏桐的心,人世间能够与自己有雅兴来寻觅古镇的历史碎片,来共同释放怀古寻幽情怀的男人能有几人?很显然,汪斌不是,所以他看不到自己不同于别的女人的特点,所以也无法欣赏自己,但自己年轻的时候哪里会意识到这些?
假如做自己丈夫的人是沈舒华,而不是汪斌,那么在他去郧西四年的时光里,自己会没有去郧西探亲的冲动,而直到今年才动身前往吗?苏桐困惑地问着自己。
也许,胡景阳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不该否定最初的爱。苏桐说。
何琴伤心地说,是呀,就算当初的那些誓言都是热血冲动,但那也是爱,不爱就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否定当初的爱?
胡景阳是何琴的高中同学,当初追何琴追得屁股都冒烟了,现在他却对过去的爱一笔购销,苏桐在心里庆幸自己快刀斩乱麻,否则,总有一天也会听到汪斌这样对她说同样的话。胡景阳最初不是也不肯离婚,说自己并不爱那个女人的吗?苏桐悲哀地意识到,爱不在了,一切的缓冲都是多余的,三番几次的折腾下来,只是给了男人背叛旧爱一个喘息的机会,一旦他的负疚休整完毕,他就会坦然,就会坦然恋着新爱,向着新爱,拉锯战最后会发展到他反戈一击,将旧爱推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不离婚也只能落得个忍受同床异梦的尴尬和羞辱。也许不同的是,汪斌的新爱远水救不了近渴,要爱天各一方也只能在梦里罢了。
苏桐试探着说,何琴,既然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放手吧,别折磨自己了。
何琴恨恨地说,磨吧,磨吧,最好磨到大家牙齿都掉光。
苏桐心痛地看着何琴,半天无法再说什么,为什么爱总是让人这么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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