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为了柳夫人能够陪你一夜,在我看来,你留在‘寒堂’的理由同样令我无法理解……闲话少说,此次前来,你,应该不只是为了在这欢场之中借着这杯花酒叙旧、或是为了想要明白我为什么会留在‘寒堂’这么简单吧?”望着一脸黯然的独孤醒,将被独孤醒再度添满的酒杯缓缓举起的韩未名只是淡淡地如是回应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殇,失手了,这会儿正在‘冥玄雪牢’里面受罪呢……”既然韩未名已经察觉到这次自己前来并非叙旧,那么独孤醒也就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然后呢……”虽然同僚身陷“冷狱”,但韩未名一直以来平静的语气却似乎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改变。
“柳姐在寒先生门外跪了两天,总算是为殇求得了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但纵使如此,能够助殇将功补过的东西却已被存在‘逍遥天宫’之内,所以……”似乎早就习惯了韩未名这种仿佛冷静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态度一般,轻轻摇了摇面前酒盏的独孤醒只是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酒盏中那玉液般的酒浆,一边将将自己这次的目的向韩未名娓娓道来。但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韩未名微微扬起的嘴角便已经将他未说完的那些话完全止住。
“如果没有记错,这一代‘逍遥天宫’宫主的七弟子应该尚有一兄并未相见。而殇,应该也还有个自幼时起便不知所踪的亲妹尚未寻回吧……”微微的将头向独孤醒抬了抬,慢慢执起桌上的象箸向面前的珍馐之中挑剔而去的韩未名淡淡的笑着说道。虽然他的话很简单,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无比清楚、明确。而还未等韩未名那因体内病患而显得异常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消失,除了一小袋金弹丸之外,在独孤醒原本坐着的地方便已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么走了?你留下的那些姑娘,我,可是应付不来的啊……”端详着独孤醒留下的那一小袋价值不菲的金弹丸,自斟自酌的韩未名只是略显无奈的如是摇着头自语道。而在尽了最后一杯美酒之后,将独孤醒遗下的金弹丸原封不动的留在原处的他也很快在尚未夜禁的汴州城内迅速消去了痕迹……
日期:2012-11-28 22:17:04
八月二十五
夕阳散乱
杭州城外,一乘华舆正将过往行人的眼神中的丝丝倦怠之意用一种极富冲击力的方式狠狠撞碎。
傍晚,因夕红而被染得令人目眩神迷的傍晚往往是一天中较为匆忙的时刻。一方面,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之后,靠劳力吃饭的人大都在这个时候为了家中的一碗热粥、几个炊饼而匆匆地向家中赶着步子;另一方面,那些赶商、跑脚的也大都不怎么喜欢在入夜后仍不能为自己奔波了一天的身体找到一个安歇的地方。但凡事,总有些例外的,就好比此刻正端坐在这乘华舆之内的人,以及那些被里面的这个人所乘的这顶虽不算大、却被四名即使是在长安城中也只有达官显富方能买得起、用得动的面容黢黑、鼻孔朝天的昆仑奴稳稳地抬着的、以紫绸作帏、金漆描绣的极尽奢华的华舆惊得目瞪口呆的路人……
“过了一年,没想到这煞风景的地方居然还是这么令人不悦……”声音,一个仿佛自语般轻细却又仿佛金钟掷地般沉重的、带着些自嘲意味的声音突然将抬舆的四名昆仑奴整齐的步伐完全止住,而在这乘华舆所停地点的前方,两扇厚重的大门正关得紧紧的,而在这两扇朱红大门的正上方,一块金漆大匾上赫然写着“皇甫”二字。
“没想到,身为‘武林四大家’之一的皇甫世家居然连一点待客的礼节都没有,有贵客每年如期而至,怎么说也应该开门相迎吧?”面对皇甫家紧闭的大门,懒懒的歪在华舆之中的男人只是冷冷一笑,而随着一道强悍内力随着男人的话语自华舆之中仿若奔雷般猛地轰出,只一霎,原本被闭得紧紧的朱漆大门瞬间便已被其内力轻易轰开,而随着一个“走”字被从他的口中懒懒地送进抬舆的昆仑奴的耳中,这乘华舆也几乎在皇甫家大门被轰开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闪进皇甫世家的庭院之中。
“哦,没想到皓月姐早有准备,早知姐姐会亲来相迎,我,也就没有必要用那种算不得礼貌的方式进来了……”虽然这乘华舆在皇甫家大门被轰开的几乎同时便已迅速闪进皇甫世家前院之中,但就在华舆进入皇甫世家庭院的几乎同时,原本训练有素的四名昆仑奴的脚却连一步都没有再动过,而阻住他们脚步的既不是什么家丁护院,也不是什么暗器机关,阻住他们的是一种气息、一种自一个背剑而立在他们五丈之外的黑衣女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特殊的、似乎是魅力却又难言其明的神秘气息所牢牢吸引……
不同于女人看男人,男人看女人往往会将对方的样貌作为自己对其的第一判断。但,凡事似乎总有些里外的,就好像此刻背立在这乘华舆五丈之外的这个女人。五丈,对于常人来说似乎已算得上是个不短的距离,除了那些天生目力超人之辈,任谁,恐怕也无法隔着五丈的距离将对面之人的容貌看得清楚,更遑论对面之人微微侧过的脸庞上还蒙着黑纱。但不知为何,在这位距抬舆的四名昆仑奴五丈之远的女人的星眸一瞥下,一种特殊的、难言其本质的神秘气质却已如刻刀般将这个女人的身影牢牢刻在四人眼中、刻进他们心里、难以抹去……
日期:2012-11-28 22:20:22
“十年了,弟弟,你,这又是何必呢?”虽然并未转身,但在这名仅靠惊鸿一瞥便已足够令四个男人停下脚步的女人口中,一种随缠着无尽温柔却又哀怨异常的声音却还是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难言的哀婉凄恻,那感觉,就好像在这个女人的心中,对于来人有什么想要言说却又无法表露的难言之情一般……
日期:2012-11-28 22:20:46
“何必?好一个何必啊……虽然尚未回答姐姐的问话,不过可否让弟弟我先问姐姐一个问题?自从姐姐你从了独孤老鬼的意思嫁到皇甫家、嫁给这个即使在姐姐的四师兄‘病药王’长孙济长的手上都只能勉强吊命的病秧子皇甫瑞仁之后,姐姐你,真的幸福过么?”对于女人的问题,依旧坐在华舆之中的男人只是惨然一笑,而随着他那句“姐姐你,真的幸福过么”出口,一种仿若比这凉薄秋日更为凄寒的感觉更是被迅速地散在了这本就十分萧索的庭院的没一个角落……
日期:2012-11-28 22:21:00
“你,走吧,如果你这次过来的目的依旧是带我离开,那么我的答案仍旧是——‘不行’……”面对男人颇为倔强、却又异常悲凉的问话,女人的回答决绝,却似乎更加的无奈、更加的凄凉,而随着一点寒光自一柄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的宝剑剑鞘上迅速闪过,只一瞬,她那张盖着轻薄黑纱的俏脸便已经距男人所乘的华舆咫尺之遥,而在她的手中,一柄仿若裹着秋霜的雪亮宝剑也已毫不留情地向男人所乘的华舆直直刺去……
日期:2012-11-28 22:21:13
“怎么会……”虽然在过去的九年之中,女人每次刺出的剑都会被坐在舆中的男人格挡,但这次,事情似乎并非女人过往所经历的那般。就在女人的剑尖即将刺入华舆前的紫色帷帐、刺向此刻已久端坐其中的男人的眉心的几乎同时,一团气、一团因来人那极快的身法而仿若一团雾气般挡在女人面前的黑影却先舆中之人一步将这绝情一剑狠狠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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