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
第10节

作者: 刃乱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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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老了,不中用了……虽然早就听说欧阳先生你‘十面玲珑’,但今日亲见才知江湖所言不虚啊……”瞟了眼桌上那些被欧阳树一在不知何时已用精纯内力重新温过的菜肴,皇甫岳然不禁和蔼地笑着回应道。而单凭这略略一瞟,皇甫岳然便已清楚,单就内力来讲,在看到自己进门的几乎同时便已借精纯内力将桌上凉去的菜肴再度回温的欧阳树一着实不逊于单凭一声“客套”便已令绝非泛泛夏弈冰、长孙济长退回座位的自己。

  “皇甫家主盛赞,晚辈是在愧不敢当。今日之事未能好生处理已令晚辈无地自容,故,还请前辈不要再说些折杀晚辈的过誉之言了……”对于皇甫岳然的夸赞,欧阳树一不禁一阵紧张,毕竟,他此番前来是为了了却独孤皓月、独孤醒姐弟间的某些孽缘,而此刻,不仅事情并未解决,作为皇甫家媳妇的独孤皓月似乎还有赴独孤醒那“初一之约”的可能。

  “欧阳先生何故自谦,老夫不过是据实陈述罢了。虽然顶着‘武林四大世家’这样的响亮名头,但以先生精明,恐怕早就看出当下的皇甫世家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架子。如果不是独孤宫主好意遣先生及座下弟子、枭将前来,恐怕今日我皇甫世家难免血光之灾啊……”对于欧阳树一的谦逊之言,屏退侍者的皇甫岳然只是颇为无奈的如是回应道。

  曾几何时,作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皇甫世家也曾风光无限,但历经隋末战乱,家中男丁早已是所余不全。而到了这一代,唯一的男丁皇甫瑞仁则因幼时的一次意外而变得唯诺孱弱、难于习武。虽然凭着皇甫岳然的精明才干及手下弟子的通力支持,皇甫世家依旧屹立武林四大世家一角难于动摇。但若非皇甫岳然先见之明、早向同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独孤世家求亲,使弱子娶得本代逍遥天宫宫主独孤天成座下七大弟子之一的独孤皓月,恐怕此刻皇甫世家在长江上的地位早已飘摇。

  “皇甫家主何须如此黯然,须知瑞仁既已娶了皓月为妻,则皇甫世家便已是我天宫姻亲。既然是姻亲,自然不会对皇甫世家之事不闻不问……”虽然在心里,对于皇甫岳然的精明算盘欧阳树一并非全无考量。但望着因家门不幸而黯然神伤的皇甫岳然,欧阳树一却还是好言劝道。毕竟,有些事情既然已成事实,要改变它的代价着实比墨守成规大得多……

  日期:2013-01-02 21:23:02
  “皓月,今日,你何以在结果那个不知死活的黑衣男子之时停住剑势?莫非你和那个黑衣男子早已相识?”或许是为了改变厅中的压抑气氛、亦或是想要为今天未能解决的事情找一个合理的、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欧阳树一话锋一转便将话题引到了白天的时尚。对于拥有“十面玲珑”这样一个绰号的他来说,一件事、一件原本被他计划周详、考虑严密的事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未能完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相识么……算不上,不过先生可还记得小师妹的那个最大愿望?”对于欧阳树一的疑惑,独孤皓月并没有给出什么确切的回答,不仅如此,一个问题,更从她这个被提问者的口中缓缓飘出。
  “落然那丫头么?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够找到亲兄、好了多年兄妹离散之苦么。这,和你今日的行为有什么干系么?”颇为不解的,将白皙、肥胖的手指轻轻抚在鼻翼之上的欧阳树一不禁颇为不解的如是问道。虽然从独孤皓月的问题中,他并非对一切毫无觉察。但不知为何,疑问,一个令他颇感不悦的疑问却也在几乎同时慢慢自他的心底泛起。

  “小师妹曾在上次回宫之时对我说过,在她兄长的心口之上有一块如漩涡般的胎记,而今天,在黑衣男子的心口处,我,看到了一块如漩涡般的胎记……”并未注意欧阳树一在提问之时的狐疑神色,一直以来都将头慢慢垂着的独孤皓月只是如是低声回应道。虽然她并不能确定今日被弟弟带着的那个不要命的手下就是小师妹离落然的兄长,但对于自己曾经重手将之击伤的事实,一种愧疚,却仍是盘在她的心中,令她无论如何难以释怀……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手下留情……不过,虽然事关落然兄长的下落,但皓月你不管怎么说都还是皇甫家的媳妇,是否赴约,似乎并不是你自己便可以做主的……”警惕地,略略瞥了眼依旧低垂着覆着黑纱的脸庞的独孤皓月,欧阳树一只是淡淡的这么回了一句。虽然欧阳树一很清楚就算不问,皇甫岳然也断没有阻碍独孤皓月赴约的理由,但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有些问题,问,总还是要比不问礼貌、也合理许多。

  “刚才欧阳先生不是已经说过,我皇甫世家和逍遥天宫是姻亲关系嘛,既然是亲家的事,那作为皓月夫家的我皇甫家岂有不管之理。更何况,有欧阳先生及天宫宫主座下爱徒、枭将压阵,量他一个小小的独孤醒又能如何造次?”虽然欧阳树一只是淡淡一句,但皇甫岳然的反应却似乎并不敷衍,而按他的意思,似乎已经允许独孤皓月去赴下月初一同独孤醒的那个约定了。

  “难得家主雅量,那晚辈就在此先替落然那丫头谢过家主了……”既然皇甫岳然允许独孤皓月亲赴下月初一同独孤醒之约,那么无论独孤醒手下的那个人是否离落然的兄长,欧阳树一都有致谢的必要。而随着欧阳树一手中的酒杯的举起,这顿已经延后了不知多久的压抑晚膳才得以在一个令在场五人都颇为愉悦的气氛下慢慢开始……
  日期:2013-01-04 23:07:02
  八月二十五
  夜
  洛阳东北,一所从外间看平平无奇的宅子内,一盏火光摇曳的烛灯之下,一道身材艳冶的倩影正缓缓将手中的精致铜剪举向面前已烧短不少的烛灯之上。虽然此刻已近子时,但从这位在江湖之上以用毒见长的女人那双混杂着幽怨与期待的星眸中却可以看得出,此刻的她正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而能够要这位名叫柳君若的奇女子等至此刻且毫无倦意的,只怕已不能简单的用“绝非泛泛”来轻易形容了……

  “要你久等了……”就在柳君若将黏在铜剪上的灯芯轻轻丢入烛台边上置着的一个红漆木盒之中时,一个沙哑异常却极尽温柔的声音突然自她的身后冷不丁的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双柔情无限却又透着生人勿进的凶悍霸气的有神眼睛正从一张精雕面具后上下打量着因响在耳际的熟悉声音而一脸欣喜的柳君若。
  日期:2013-01-04 23:07:58
  “甘草、还是雪莲?”待来人坐定,柳君若淡淡地问道。看样子,对于来人的习性,她早已了若指掌。
  “你,还是不喜欢把灯挑亮呢……”并未回答柳君若的问题,来人只是淡淡地这么问了一句。
  “挑亮了又能怎样?繁华不过惊梦一遭,既然是梦,总有醒的一天。我,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在醒来的时候对一切难以适应罢了……甘草、还是雪莲?”对于来人的问话,柳君若只是苦笑着如是应了一句,听她的口气,似乎对于当下自己的处境颇有忧虑一般。

  日期:2013-01-04 23:09:07
  “就……雪莲吧……”瞟了眼满面愁容的柳君若,来人只是轻轻的这么回了一句。
  “君若,你觉得这次‘乱’和‘殇’的配合能有多大的赢面?”望着柳君若薄纱之下的袅袅玉体,来人一面颇为欣赏的上下打量着一面冷不丁的这么问了一句。虽然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但其中,却好像潜着一种令人难以逆拂般的命令似的。
  日期:2013-01-04 23:09:27
  “既然无论从方案的提出到计划的执行都有‘弃’跟着,那么一切似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接下来的,似乎就要看‘殇’能否达到‘寒先生’你的要求了真的变成一个‘好兄长’了……”对于来人漫不经心的问话,正在用心烹茶的柳君若认真的如是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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