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1-17 12:19:37
第十一章 海子湖边的家
这天黎明,海子湖水突然赤赤炎炎,红光四射。湖面飞波凌空,金涛闪烁,霞光万丈。湖岸百花怒放,香气四溢。天空鸿鹄奋飞,引颈翔鸣。人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来观看。但见湖面千万只金蝴蝶绕天蔽日,它们渐渐落在万绿丛中,形成了个巨大的金色花朵。人们都伸着脖子惊叫道:“怪事!咋这么大的葵花?”有人说,看见金马驹在海子湖面闪现;有人说,看见三霄娘娘在海子湖上空显身;有人说,保安寺废墟上传来了“当当当”的摇铃声。一时间,说得神神秘秘。家里的老人都叫儿子把捉来的老鹰、大雁、野鸭、青脖桩、鸽子等野禽抱到湖边放生。刹那间,海子湖上空飞鸟云集,百雀长鸣。他们赶来一只羊到湖边献生,把羊的脊背、头和四蹄用清水洗了,然后放到红砖爷爷骑金马驹跳湖的地方,就见羊浑身抖动,说叫神领走了。还把姜梦麒请了来,叫他在这里念经。
姜岚听见海子湖边吵吵嚷嚷的,他扔下手里的活跑来观看,急问姜梦麒凶吉,只听姜梦麒朝飞蝶合掌道:“葵花,葵花,万花之魁也!独贞苦节,孤芳素履!不改操于得失,不倾志于可欲者,贞人也!洁皎分以守终,不逊避而苟免者,节人也!赴白刃而忘生,格兕虎于林谷者,勇人也!执匪懈于夙夜,忘劳瘁于深峻者,勤人也!知事可而必行,不犹豫于群疑者,果人也!循绳墨以进止,不乾没于侥幸者,谨人也!”
姜昉像是听出了什么,说这不是葵花,是千万条五彩金线。他急忙叫姜岚传口令,从此,小东方人称葵花为线黄。
姜嵬指指点点说,这些鬼叶蝶子变来变去飘来飘去,咋落到海子湖边的窝棚房顶上了?一定是这个窝棚挡住了海子湖的神灵之气,他要拆掉窝棚。姜昉不叫拆,说这是他们老二姜明活着时盖的,拆了农忙季节田里的人无处避风雨。他的话音没落,就听见海子湖上空电闪雷鸣,瓢泼似的大雨从天而降,人们都抱头逃窜,湖岸的金蝴蝶顿时无踪无影。
一场大雨过后,黄云堡的吴强两口子领着几个男人来了。他们在姜昉家院子里先咳嗽几声,就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张氏出门吓了一跳,叫道:“啊哟,我当是谁!来认亲来了,还是又来抢人来了?”
日期:2015-01-17 12:20:15
吴强苦笑一声说:“你们把她藏到哪里了,还是行行好,交给我们领走吧!”
吴强的婆姨滴着眼泪说:“是呀,我们也是为了一口子人!”
曹氏“扑通”一声坐下哭道:“我的老天爷,硬把一个活跳跳的人逼死了!”
吴氏扳着手指头算着说:“你眊眊!这么长时间了!人跑了咋不早来说一声,你们今天是来认亲来了,还是来报丧来了?”
链链拾起地上的砖头就扔,骂道:“你们不把我妈找回来,我就到黄云堡烧你们的房子!”打的几个人东躲西闪的。
张氏哭了几声骂道:“你们还我们的人!叫你们竖着抢走个活的,横着抬进个死的!叫你们吴家老小头戴三尺孝,一步三叩头的来这里送葬!”
姜昕听见吵嚷声来了,吴强急忙迎上去拱手施礼道:“好大哥呢,没见过她那么个烈性子人!把屋里的一对沙枣木蹲箱劈了,花瓶、瓦罐、镜子都打了,把一床红缎被烧了。我们兄弟几个怕她寻短见,白天晚夕轮流看守。谁知,那天又冒出来一家抢亲的,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哪里都找遍了,才找到你们这里来……”
姜昕摊着双手说:“你看是不是?当时我没哄你们吧?我不管她砸了、打了、劈了啥,你们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愿到哪里告了告去。你们既然来了,就请你们把上下庄子里里外外搜上一搜。但有个条件,人搜到了,你们领走,我们不放一个臭屁!人要是搜不到,你们就罢出小东方!”
庄子里的人都围了来,连过路的人都夹在里面骂,什么难听话都有。抢去的人又跑了,这是没听过的事。谁都知道,如果女人抢去不从,就强行发生性关系,当地叫“硬估”。有的把女人衣裳裤子扒光,两只胳膊绑在椽子上,两条腿绑在两股杈上行事,有的把女人饿得无力挣扎后行事,被称为“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女人被抢去,多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只得认命顺从。谁见过被抢去后又逃出来的?他们这才发现吴家不少男人脸上被抠成一道道血口子,有的鼻青脸肿的,有的胳膊上受了伤,还用白布包着,有的衣服被撕得有领无袖的,都不禁叹道:“天哪!一伙男人被一个女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朱家的丫头不是个一般的人,厉害着呢!”吴强家的人面面相觑,头也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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