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的那根烟抽完了，只见他重重地靠在以往陈教授坐过的那张椅子然后问道：“你们既然知道了那么多事情，那我该从哪里讲起呢？”忽然间他笑了起来，说我们的好奇心真重还问我们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
　　”现在我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你最好识相点赶紧给我说。”陈升最终没有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钱小武抬头看了看陈升，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冷笑，我担心他的这个举止会激怒陈升于是赶紧招呼陈升退下。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来告诉你们当年发生的事情。不过听完了这一切你们不要后悔，因为是你们主动要求听的；也就是你们自己主动踩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面，水很深。”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就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后来过了很长的时间，甚至是我们重返到当年他们打捞现场的时候，我都能清晰记起他当时的描述，虽然有些啰嗦外带凌乱但是基本的框架还是很完整，下面就是我根据他的回忆记录下的话。
　　钱小武当年是北京大学地质系的一名大学生，但是恰逢文丨革丨于是他们这帮疯狂的大学生们也参加了一系列包括打砸抢烧在内的所谓革命行为；知道知青上山下乡，他们才恍然大悟过来，但是政府和历史都不会再给他们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身边的很多同学都被工人宣传队强行送到农村去接受所谓的“再教育”去了。
　　钱小武的家庭也算是有点红色成分，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家老爷子动用了不知道哪方面的力量，最后把他送进了一个国家级别的研究院。说是国家级别，其实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也是破的不像个样子，；里面的很多老专家都被打成了所谓的“反动学术权威”，一个接一个的去扫厕所了，各项研究工作也就搁置了下来。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像钱小武这样的年轻人也就是无所事事，最多也就是整理一下那些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资料而已。

　　钱小武原来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算是给交代了，但是命运就在这个时间和他开了个玩笑，以致于直接改变了他的后半生。那是75年的冬天，文丨革丨也基本进入了尾声，在某位重新上台的领导人的建议下，全国的科研工作也有了起色而钱小武也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份被封存的档案。
　　用钱小武的话说，那份档案其实也早就破烂不堪了，如果不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他趴在地板上打扫档案架子，那些个资料可能就会永远不见天日。档案里面记录的就是我们所说的九菊花号沉船事件，而且钱小武说那里面的资料更加完整，所以他很快就入迷了，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调查研究。
　　时间很快就到了1976年，随着文丨革丨的结束，国家各个方面都是百废待兴，大家都是献计献策想方设法地位国家建设出力献计。钱小武就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们所的领导，请他们帮忙递交一份他的研究报告。在报告里他建议政府应当尽快启动针对九菊花号的打捞工作，以便沉船的巨大财宝用于填补国家建设的资金缺口。
　　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有对自己的这个举动抱有希望，因为毕竟当时国家的工作千头万绪，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很多，只是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复而且还是很高级别的回复。上峰指令他参加一个刚组建的工作队，目标就是打捞九菊花号。
　　具体的准备过程我就不累赘地复述了，总之是这个工作队拥有很高的权限甚至是可以随时动用军方力量帮他们调度物资。大约又过了一个半月，随着各路人马和物资全部都齐全完整了以后，具体的打捞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马成祥是打捞开始前最后一天才赶到的，看的出来官方对他很重视，因为总有一个健壮的军人时刻围绕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是在保护还是在监视他。正如我们在马成祥的笔记中所见的那样，他的任务就是绘制沉船九菊花号的内部构造图。果然马成祥不负众望，在三天以后的一个早上拿出了详细的图纸。

　　从那张图纸上来看，整个九菊花号是相当的庞大，要真下水搜索的话各方面的配置就需求就很高。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有耽搁，因为当时是夏天，海面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艳阳高照的天气可能一下子就会狂风大作。所以工作队的领导决定第二天上午就准备下水。
　　工作队里当时都是以年轻人为主，但是他们基本上都是从事理论研究的，对于这种实践性的工作还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听了领导的建议不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都是跃跃欲试的。几个人当时就决定分成两队分别下去，也好有个接应。
　　第二天上午天气是出奇的好，以至于工作队的领导都认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于是在上午11点第一支队伍一行四人就顺利下水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们几个都是热血沸腾，完全没有想到后来会是那样的事情。”钱小武又点了一根烟，“你们知道我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吗？”
　　看到我们几个点头，他慢慢地说道：“鬼，真正的鬼。”

　　日期：2012-12-15 20:38:19
　　第十九章 鬼现身
　　鬼是什么我们几个都不想深究，毕竟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何况我们连鬼是什么都没有见过。钱小武的脸色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我想可能是他重新进入到当年那段回忆所致吧。我取出身上的一盒烟，挑出一根递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觉得这个老人的内心世界其实也是很挣扎很痛苦的。
　　“我们几个人当时想着很快就能进入到九菊花号，那样的话财宝就唾手可得了。要说自己没有歪念头谁也不相信，毕竟那是一座金山而且就近在咫尺；但是我忽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一行四人其实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清白。”
　　我一时之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林坤反应了过来，问是不是其中有一个人担负着监视整个队伍的责任。钱小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想得都是建功立业震撼世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而已，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成为弃子。”
　　弃子！我们几个听到这里都保持了沉默！
　　钱小武他们四人很快就到了沉船的地方，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九菊花号在海水下面依旧保持地很好。钱小武他们几个慢慢地接近船体，然后在上面寻找可以进入的洞口。从整体来看，九菊花号看不出任何一点被鱼雷攻击过的迹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一样，同时也看不出它有什么财宝，更加别说是什么危险了，于是钱小武他们几个交换了一个手势，四个人就一前一后一个挨着一个地从最前往的驾驶舱游了进去。

　　驾驶舱的前端玻璃已经破碎，他们就从玻璃窗的位置进入了舱体。驾驶舱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意的地方，到处都是一些航海垃圾和棉絮状的东西；钱小武围着驾驶舱稍微转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此他们几个转过驾驶舱并且还调亮了灯光，然后向着船体深处游去。
　　从驾驶室里面看过去，后面的空间是一片黑暗，浓黑的象是一团散不开的墨汁。钱小武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干这个，心里不由得感到一次恐慌。但是上峰的指令加上财宝的诱惑，尤其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四个人的迟疑只是一会的事情，很快就向着里面慢慢地游了过去。
　　九菊花号在水里泡的时间也确实很长了，他们几个游进去的过程中不时地能从身旁掰下很多烂木头；而且是随着他们越往里走，出现的情境也越来越恐怖，很多白骨也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这些人骨姿势各异，大致可以猜到在九菊花号遭袭击的时候他们正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