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演义:古典诗词解读舍我其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第10节

作者: 李晓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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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先说,您都受过什么苦?”
  “我一条咸鱼吃了一个月。”

  “我一个月饼吃了两年。”
  “怎么可能?”
  “头一年吃了一半,把它藏在瓦罐里第二年再吃。”
  “那还能吃吗?早就发霉了。”

  “这种月饼名叫狗不理,很硬,扔在地上狗都不吃。”
  “狗不理好像是一种包子?”
  “那是后来的事。”
  “饿得没办法的时候我偷过邻居的腊肉。”
  “为了一块肉夹馍我出卖过自己的祖国!”

  欧阳修这话一出,满堂哗然,连堂下的乐师歌伎都停止演奏。大家都看着欧阳修。
  欧阳修赶紧解释:“有一年我们村里来了契丹歌舞团。有个契丹小孩站在一旁看大人搭建舞台,他手里拿着一块肉夹馍,中间夹着香喷喷的驴肉或者牛羊肉。我们全村的小朋友都围上去和他套近乎,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最后他决定把肉夹馍给我。”
  这事连晏殊也兴致勃勃:“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也是契丹人,大辽派我们来大宋交流学习。因为想念故乡的面食,我已经准备提前回去。”
  晏几道说:“可您长得不像呀?”
  “契丹小朋友也有点怀疑,不过为了宋辽两国人民的友谊,他只好把肉夹馍放弃。”
  大家再次被逗笑。
  日期:2013-12-15 08:45:14
  欧阳修比范仲淹小十八岁,除此之外,他们的经历非常相似。他们都算是晏殊门人,都有文名,都参与过“庆历新政”,最高官职都是枢密副使和参知政事,但他们最相似的还是早年的贫贱。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为了接近秋香应征华府家丁,和竞争对手竞相编造悲惨身世。范仲淹和欧阳修的苦难童年不需要编撰,他们的真实遭遇本身就是著名励志故事。
  范仲淹之父范墉随吴越王归宋,曾经做过成德、武信、武宁军节度掌书记,可是范仲淹刚刚两岁范墉就因病去世。范仲淹母亲谢氏只好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回到范墉的家乡苏州吴县。从谢氏随后带着范仲淹改嫁来看,范氏家族显然无人帮助他们母子。范仲淹晚年告老还乡之后有感于此,特意出钱购买公田救济无依无靠的族人并设立义学收留他们的孩子。
  范仲淹小时候非常顽皮,对母亲的教诲置之不理。他母亲谢氏决定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对他进行激励。这天她把拿着弹弓正要出门玩耍的范仲淹叫住。
  “小文,你知道你为什么名仲淹、字希文吗?”
  “不知道。”

  “隋朝末年有个大学者王通,你听说过吗?”
  范仲淹摇头。
  谢氏接着问:“王勃呢?王勃总知道吧?”
  “王勃是初唐四杰之一,写过《滕王阁序》。”
  “王勃是王通的孙子。王通字仲淹,大家都叫他文中子。唐朝初年的很多宰相都曾经拜他为师。你爸希望你做我们宋朝的文中子。”
  “我爸已经死了。”
  “他其实没有死。”
  日期:2013-12-15 08:45:52
  “大家都说他死了。”

  “他是因为你不听话,被你气得离家出走了。”
  “不可能吧?我有这么坏吗?”
  “其实我也想走,不过怕你无家可归就留下了。过几年等你长大一些,自己可以出门要饭了,我也会走的。”
  “你也不想要我了?”
  “你从来不听我的话,我跟你在一起迟早被你气死。我得趁自己还年轻赶紧改嫁,不然将来老了就没人可以依靠了。”
  范仲淹一听慌了,他把弹弓扔到一旁,跪下求母亲原谅。
  “姆妈,以后我一定听话。”
  过了几年,谢氏因为生活所迫果然改嫁在苏州做官的山东人朱文翰。两年后已经改名为朱说的范仲淹随同继父去了朱文翰老家山东邹平。范仲淹以为母亲正在逐步实现她自己的计划,更加努力读书。当同学少年都在谈情说爱的时候,他连情书都没写过。后来他年过三十才结婚生子,肯定不是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
  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二十三岁的范仲淹来到河南商丘的应天书院读书。当时商丘是北宋的南京,繁华热闹。为了避免打扰,范仲淹在寺庙租了一间偏房独住,冬天疲劳了就用冷水浇头。他每天用两升小米煮粥,待粥凝固后划成四块,早晚就着腌菜各吃两块。小和尚们看见读书人活得如此辛苦,怀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纯粹是书商的广告,要求还俗的人明显减少。住持听说这是范仲淹的功劳,主动提出减免他的房租。

  日期:2013-12-15 08:46:39
  功夫不负有心人,范仲淹很快在同学中脱颖而出。他信心十足,认为自己命中注定匡时救世,“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大中祥符七年,迷信道教的宋真宗驾临安徽亳州太清宫,浩浩荡荡的车马路过商丘。商丘城万人空巷,只有范仲淹埋头读书。有个同学跑来叫他:“皇帝来了,大家都想瞻仰龙颜,你不去看?”范仲淹回答:“急什么,他很快就会接见我。”
  范仲淹不是盲目自信,说完这话的第二年也就是大中祥符八年,二十六岁的范仲淹考中进士,得到宋真宗接见。随后他把母亲接到身边,并正式恢复范姓。
  范仲淹在他的著名散文《岳阳楼记》中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不是范希文在唱高调自欺欺人,他一生都在身体力行。他因为直言极谏做了多年的地方官,在睦州、苏州、饶州、润州、越州迁徙辗转,每到一个地方都勤政爱民呕心沥血,决不象现在某些官员那样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日期:2013-12-15 09:00:16
  康定元年范仲淹做了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关于他在战争中的作用说法迥异。那段历史只有一点无可置疑,范仲淹写下《渔家傲》这首不朽的边塞词。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这首词是边塞词的无上经典。辛弃疾《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和岳飞的《满江红》虽然壮怀激烈,但是霸气有余含蓄不足。正如武林高手必须能攻善守,边塞词也需要在豪放和婉约之间取得平衡,这一点做得最好的就是《渔家傲》。

  宋仁宗庆历初年,外有强敌内多贪赃,官员的数量已经庞大到老百姓无法供养。庆历三年,范仲淹回朝做了枢密副使,和富弼、韩琦同时执政。他们提出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欧阳修、蔡襄等谏官也纷纷为新政宣传。宋仁宗采纳了大部分意见。
  改革由于触犯利益集团遭到抵制,带头反对新政的正是夏竦这个范仲淹、韩琦当年的老上司。庆历五年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等人同时被赶出朝廷,各项改革也随即废停。
  范仲淹鞠躬尽瘁,可是最终功败垂成。他心灰意冷,和亲友怅别都门。
  苏幕遮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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