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道德经』》
第20节

作者: 逸天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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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妙先生让夫人重新沏茶,憨笑一声往下继续说道:“上床之后,昏昏沉沉地睡将过去。不多时,忽听斋外人声鼎沸吵杂震耳。什么庄主拿的挑花枝一定是手工制作的假货,经过熏香处理,即香即艳,欺蒙我等族人没有见识,如若不信,可将玉瓶内的桃花摘下几朵,用火一炙便可确认。听到此处,我顿生怒意,向日我何时欺蒙过族人,且待尔等不薄,怎可这般小觑于我,刚要起来与之理论,吵杂之声戛然而止,有一粗哑之声传来:各位族人,稍安勿躁,听老夫一言,庄主一向和蔼助人,从未狂言妄语过,我等何不明日清早给庄主请安时,再求教桃花是真是伪不迟,大家且先回家休息去吧。随后便听有唯唯诺诺之声渐渐离去。

  我此时头脑已然清醒,让族人的无端猜测,怒意始终难消。心想,何不现在就去长欣苑中,摘上一些奇花异草,让他们清早纠缠时,拿出来震震他们,也好叫他们知道桃花不是好惹的道理。于是起身下床,收拾利妥后,驾风直奔八卦云庄,心想进入艮山宫后,摘上十几朵桃花用来护手,以防被群芳圃中的利刺尖针所伤。不多时间,来带艮山宫庭院,已界子时,黑夜昏暗,蟠桃古树的枝干和花朵荧光熠熠,更是妖艳娆丽。

  我走向前去,才要动手摘花,谁知苍劲狰狞虬枝猛然一抖犹如蟒蛇一般将吾缠绕,吓得我魂亡魄失,双腿动弹不得,欲抬手掰枝,两手已被死死缠住。只见桃花朵朵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时而嫦娥之貌,时而仙子之容,时而貂蝉之色,拼嵌幻化如此三番。我惊恐万分,只好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突觉苍劲虬枝猛一抖动,睁眼一看,便见枝头蒺藜缠绕,利刺遍布,缀满玫瑰、蔷薇、杜鹃和杏花。细小枝条化成羽状复叶钢针相仿,直硬坚挺,随风抖动,从四面八方向我扫来。我赶紧不住甩头缩颈,拱背蜷腿,此时喉咙也叫蛇尾勒住,心口处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使劲呼喊,就是难以出声,又见细叶钢针扎来,我躲闪不开,眼见得钢针从心口贯穿,痛得我晕死过去。”说道此处又是连连摇头不断。

  御妙夫人将新沏的鹧鸪茶重新斟满,御妙先生呷了一口,又接下说道:“不知什么时候,恍恍惚惚中觉得浑身震颤,睁眼一看,我被旋风包裹,苍然狰狞虬枝让旋风拔得吱吱怪响,但是虬枝将我缠得愈加绷紧,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我也随风急剧盘旋上了高空,虬枝象断骨的蟒蛇从我身上脱落。在盘旋中,我还是动弹不得,只感到头晕脑胀,心血翻涌,又一阵眩晕迷糊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感觉上下颠簸,睁眼一看,怎地躺在绵软莲叶之上,又见朵朵浪花簇拥莲叶翩翩起伏不断,忽而一个浪头兜头扑来,才要叫喊,水花灌进口中,甚觉爽润甘甜,连忙迎着扑来的浪花灌了几口,这才心旷神怡,凝神细看,只见浪花之外却是云霭缥缈缭绕,突觉莲叶抽动变小,浪花也在渐渐变小,我才要惊讶,身体已轰然下坠,耳鸣隆隆,云飞霭散,低头一看,莲叶已无,下面一罅不及细看,便坠入其中,原来乃是旋涡,愈漩愈疾,最后沉入深渊。吓得我惊魂动魄。

  突然想起,年终岁末之夜,御兄让吾观之盘龙神鼎之幻化,当时记得神龙潜入鼎内多时,九足神鼎慢慢增大,鼎内顿现波光潋滟,神龙亦忽隐忽现。
  波涛愈来愈汹涌澎湃,直若冲将出来,吾恍惚似被卷入鼎内,抓住御兄之臂后,还吓得惊汗如雨,浑身战栗。
  记得鼎内波平浪静后,有一涌泉从鼎心汩汩而起,盘龙安卧其上,旋即聚成一柱,雾气缭绕,直达云霄。我将要凝视,巨柱轰然下坠,复归鼎内,只见盘龙一闪潜入神鼎之时,突现一罅,旋即化为涡漩,愈漩愈疾顷刻即为深不可测之玄渊。
  想到此处,我莫不是随擎天浪柱轰然下坠,来到无底深渊矣。
  既然到了神鼎之内,不用担心,御兄定会救我出来,心里反倒释然。于是手触渊壁,凸凸凹凹,用力一撑,缓缓稳住身形,借助凸凹之处正好能够手攀脚蹬,就这样往上爬去,不多时间就累得我,汗流满面,呼呼气喘。我爬爬停停,停停爬爬,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正在疲惫不堪之际,忽有袖袍将我裹住,一霎就被拽出神鼎深渊。果是御兄救我,御兄收好袖袍,领我到了六爻酒坊,和我对饮一碗醇酒。”说到此处,头一歪,接着说道:“我还不知喝的是醽醁琥珀,只感到清香解渴,便随御兄又去了云浸轩,按御兄吩咐沐浴更衣,随后隐约……,仿佛……,记不起来了,反正是非常非常的舒泰,伸了三个懒腰才睁眼醒来。”说完后也不摇头也不点头,一副自满得意之色,白了夫人几眼。

  御玄先生呷了一口鹧鸪茶后说道:“御弟沐浴更衣之后,隐约,仿佛等事,待机缘来时定然想起。御弟汝在隆冬季节,闻花香而觅花踪,却见杏花变蔷薇,桂花变玫瑰,杜鹃成月季,牡丹成蒺藜。这怎能混而为一乎?吾之群芳圃乃按奇门遁甲之法布置,亏得汝心智未泯,才得以走脱。唉!花团锦簇最是惑人,坠入其中积悔难返。
  汝所折桃树,年岁已愈三千余年,两株蟠桃古树交替六十年一开花,三百六十年一结果。那两束桃花枝也有一千余年。今夜子时,将其栽在园中,各自浇上一碗醽醁琥珀,即可复活生长。千万记住:莫要触摸!沾染滞气,便会渐渐枝枯叶落,花坠树销。
  汝梦中被桃枝缠绕,而后盘旋升空;复又躺卧莲叶,随后轰然下坠,落入深渊;再被拽出深渊,畅饮醇酒,得以沐浴更衣的过程,乃是桃花劫兆。汝既已折下桃花,挑起劫难,权当游戏作乐耳,且不可当真,才无甚大碍,却难免纠缠麻烦。好自为之吧!”
  御妙才要张口,御玄先生用手止住,继续说道:“御弟,吾且问汝:季节,花香,罡风,梦境和预兆,汝能看见?听到?或是抓着乎?汝不能,吾亦不能。但是吾等皆能通过眼观,鼻嗅,手触或是思索皆会有所感知。惟有天象最为玄妙。今夜月色明朗,十多日来雪雾霭霭,虽不是最佳夜观天象之夜,但雪过天霁,必有异兆出现,御弟请与吾到七星宝坛,吾观察天象后再将水鼠年的玄妙告之于你。”

  言罢,御玄先生起身离席,携御妙先生出了畅飨轩,御玄先生右手攥紧御妙先生左手,抖袖袍,踏罡风,御风飘云,片刻便到了艮山宫前。两人松开手后,御妙先生啧啧称羡:御玄老兄御风神功胜我驾风之术真不可以道里计焉。紧跟御玄先生进了宫门,来到庭院,偷眼往
  蟠桃古树一瞥,两处突兀折痕仍是十分醒目,甚感惭愧,花枝随风一抖,吓得御妙先生缩颈藏头,快步跟上御玄先生,须臾来到中宫登上七星宝坛,但见御玄先生站于太极鱼侧,含胸拔背,屏气凝神,举目窥天;而后足踏九宫,目视九天,巡视三周;这才复归原位,颔首垂臂。
  “御弟,吾适才仰观俯察,分秒殊情,分元定卦,顺逆推寻,宫移度改,测日推星。甚感此夜乾坤浑沌,天象异常。东南偏南,雾霭弥漫,飞云乱度,重重叠叠,此乃金猪消遁于南离之兆。八卦云庄之太极溪水一出中宫绕乾天宫之案山流入归朴翠海,此海子处八卦云庄东南偏南之向,多年与碧海瑶池相仿,清翠澄碧,水不扬波,近日突现水雾氤氲,气浪弥天,正应地法天,天警地,气象互应之兆。南方属地必是近日雨雪连绵,铺天盖地。水鼠渐出北坎之时,方能雪过天霁。今年行星冲日,天狗食日,又食月,流星雨不断。上元节就有土星合月,御妙折桃花,天狼扰嫦娥之兆也。

  宗师曾经说过;‘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水,故几于道。’愚兄数十年看守盘龙神鼎,随神龙幻化而调息理气,怡神养寿。每当畅饮醽醁之后,苦苦思索宗师教诲。苍天可怜,在2007年的仲秋之夜,愚兄凝视明月,恍兮惚兮,质真若渝;惚兮恍兮,大成若缺。顿时醒悟,犹如醍醐灌顶,灵智大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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