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喜(一个农村女人的蜕变史)》
第8节

作者: 柔荑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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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七霞更不是省油的灯,被一个自己都能生下来的小姑娘给揪了头发,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她顺手抡起椅子就往秋喜身上砸,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秋喜有多疼,只知道在两分钟之后,蔡七霞的额头上开始慢慢地渗血,秋喜的手里拿着一块砖。
  日期:2013-01-25 11:40:42
  蔡七霞是被闻声从邻居家牌桌上下来的朱乙军送去镇卫生所的,当然她并没有就这么轻松地放过秋喜,喊来了妯娌也就是朱丙祥的妻子小良,让她把秋喜送到镇派出所去。小良是个会做人的人,准确点说是个两面派,谁家都不愿意得罪,先是放了送饭的人们去给秋韵送饭,多多是被赶来的秋萍抱着走的。
  余凤莲和李国兵知道秋喜伤人后也从家里赶了过去,此时的秋喜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浑身在不停地颤抖,额头上也渗满了汗,她以为父亲又会把自己揍一顿。没想李国兵走过来先是拿走了她手上的砖块,其实这砖块也不是很大,不过也就是擦破了蔡七霞头上的油皮,也没到头晕目眩血流满面的地步。李国兵拿着砖走到小良的面前,他的脸色很差,煞白煞白的,“这是跟孩子没关系,是我们大人的事情,要送派出所你把我送过去。”

  说话间秋喜的姑妈李梅和丈夫瞿辉也到了这儿,他们刚从家里赶过来,童童坐在李梅的车上。李梅努力了很多年都没能生个儿子,只能转移到童童的身上,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孩子接过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若不是出了秋韵这档子事,她铁定不会这么快把孩子送回来。
  小良一见李梅夫妻俩来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这瞿辉是镇上中学的老师,还是自己女儿的班主任,这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孩子也没好日子过了。
  “唉!”小良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说着,“国兵啊,咱也不希望这事发生,再加上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把秋喜领到我家去,你要是不放心待会儿秋萍回来,你让秋萍过来陪着。我看七霞也不是什么大伤,一会儿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咱好好跟她说说,也就过去了。”
  小良这慢悠悠地口气并不是想把自己整的有多大的派头,而是因为她心里也在敲着边鼓,就怕事情办错了两头受气,这说出的每一次都是在肚子里打过腹稿的。
  “哥,家里得有个主事的,就依她的吧,咱不能都在这儿耗着啊。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在这儿等着。”瞿辉将车停在李国兵的旁边,嘴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瞿辉是有点怕这个媳妇哥的,那天李国兵上街的时候刚巧碰见他在跟一位女老师逛街买东西,好在这位大哥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捅到李梅那儿,要不然也没有这会儿的安生日子。现在李国兵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一马当先地站出来,刚巧可以堵了他的嘴。
  李国兵犹豫了一阵,又看了看旁边的余凤莲,这会儿她也是没了主意,也不敢随便地在男人这儿说点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站在一旁已经灵魂出了窍的秋喜。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李国兵终于点头同意了瞿辉的建议,领着一大队的人马回去了。余凤莲抱着童童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地失去了女儿,让余凤莲更加疼爱起了童童,她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时不时地亲上一口,恨不得含进嘴里。
  小良见众人都散了,赶紧招呼秋喜和瞿辉进自家。就在他们跨进小良家院子的时候,不远处的田地里响起了秋萍的嚎哭声,接着李家也传出了一个女声的哭声,比她的还要高,是代哭的王瘸子。
  日期:2013-01-25 16:29:15
  蔡七霞并没有去镇卫生所,而是走到半道拐进了自家的诊所,她的徒弟季瑛在值班,一看到师傅捂着头进了屋,连忙给她挪了张椅子,“师傅,怎么弄成这样了?”她以为蔡七霞是跟朱乙军干仗弄成这样的,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站在一旁的乙军。
  “别提了,被一小丫头给打的。”

  季瑛一边准备酒精棉,一边问道,“啊,哪个小丫头这么胆子大啊?”
  “你不认识,不过她大姐你认识,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个同学秋萍。”说话间季瑛已经开始忙活了,不小心碰到了粘着血渍的头发,疼得蔡七霞直喊,“哎呦,手脚轻点,又不是第一天学医。”
  季瑛一看自己鲁莽了,连说了三声对不起,然后又问道,“她妹妹怎么把你给打了啊?”
  蔡七霞倒也不好意思把自己跟孩子干仗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敷衍地说了李家发生的事情,“秋萍她妹妹秋韵死了,被倒下的房梁砸死的,她儿子多多当的丧主。”
  见师傅半字不提干仗的事情,季瑛也便不好再问了,不过此时她的心思倒不放在这个上面,她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一件事情,连忙把事情告诉了蔡七霞,“师傅,还记得半个月前秋萍来找过我吗?”

  大概是忘了徒弟正在给自己清理伤口,蔡七霞本能地转过头来想问季瑛话,这一转季瑛的手刚好一抖,手劲一下子使中了,整的蔡七霞连连喊疼,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给卸了。站在一旁的朱乙军也被媳妇疼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呦,你就不能坐坐好啊,动来动去的,亏得自己还是医生。”
  就两秒钟的时候,蔡七霞立马直起了头,虽然痛苦的表情还在,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斗志,“你别以为那女的把孩子打掉了我就不跟你算这烂账,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这还了得,朱乙军是多么好面子的人,被媳妇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自己不好的事情,一下子火气就冒了上来,“就你这样的挨砖拍就是活该。”
  眼见着蔡七霞又要接话,季瑛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打起了圆场,“哎呀,朱叔您就让让我师傅吧,她这会儿也不能着急,这头皮破了是小事,但也不能受气啊。”
  朱乙军见孩子开了说了话,也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地出了门,也没看蔡七霞,直接骑着新买的摩托走了。蔡七霞见丈夫就这么走了,起身站到门口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个杀千刀的,有本事别骑拿我钱买的摩托车。”也不知道她的喊声朱乙军听见了没有,只知道他一溜烟就没影了。
  蔡七霞也没再说什么,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让季瑛给自己清理伤口,不过她倒是没忘徒弟刚刚说的话,“瑛子,你刚刚问我记不记得秋萍来找过你,咋了?”

  季瑛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把头靠在蔡七霞的耳边,轻声说道,“那次她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她检查有没有怀孕的,我给她查了是怀上了。后来她不放心又让我陪她到镇卫生所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怀上了了。这会儿应该有两个月了。”
  蔡七霞也顾不上疼痛了,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季瑛,急切地想要确定什么,“真有这事?”
  “我的师傅啊,我拿这事骗你干啥呀?”
  “你没跟别人说吧?”
  “没有,我回去连我爸妈都没敢说,这万一有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怪到我的头上。”
  蔡七霞若有所思地又转了过去,“对,这事千万别传出去。”

  “师傅,你说她男人都有半年没在家了,这孩子哪儿来的呀?难不成秋萍去市里工地上找过她男人?”
  “这事不好说,啥时候我来调查调查。瑛子,这事就咱知道,千万别传呀。”
  “知道了,师傅。”说话间季瑛也替蔡七霞把伤口清洗完毕了,不放心地还问了句,“要不要打针破伤风啊?”
  “不用不用,就破了点油皮,我自己注意点就行。我再说一遍啊,秋萍的那事千万别传。”
  “知道啦,我您还不放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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