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索绰罗少钦接过那盆热水往浴桶里倒，井水尽管是暖的却也不热，还是要掺兑些热水的，所以他之前才吩咐了顾妈煮些热水。
　　“小少爷有什么吩咐直管说，只要有用得着老身的地方。”顾妈始终恭敬垂首，她原是索绰罗家的下人，因为索绰罗家落败了，也一直没找到其它合适的地方，索绰罗少钦介绍她过来衙门当厨娘，有空的时候稍微抽些时间打扫一下卫生，工钱一直很好衙门的人也都好相处。
　　对此，顾妈对索绰罗少钦很是感激，从前在索绰罗家的时候，因为不同房的原因她也没有好好地待候过他，还有那么几回看见索绰罗少威和几个孩子一同欺负他，也不敢出声阻止。只有一次索绰罗少钦的眼睛被狠狠地打肿了，整眼眶四周都青肿得厉害，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她看着心疼就壮着胆子跑出来求索绰罗少威别打了，正巧那时索绰罗少威和那帮孩子也打累了，就放过了他。
　　他不是少爷很久了，可是顾妈却一直没改口，久而久之索绰罗少钦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才说：“麻烦顾妈帮这位姑娘清洁一下，你们都是女的也方便些。”
　　顾妈抬眼飞快地看了胭脂一眼，若不是索绰罗少钦说她是女的，还真是没看出来。对于少爷的请求她当然答应，这也是她力所能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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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绰罗少钦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吩咐了顾妈帮胭脂打理一下头发，必要时就剪短一些。这倒也不是索绰罗少钦过分，只是胭脂那头发多久没打理了都乱成一团了，发尾的时候想要梳开难度怕是很大，毕竟干燥得很剪掉了也方便清洗。
　　因为胭脂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在顾妈的帮助下身上的污秽清理得差不多了，总共洗了五回。头一回那浴桶里的水都要和墨汁有一拼了，别看顾妈有些年纪，她干起活来丝毫不马虎，搓起澡来也一样。胭脂太久没洗澡了，那灰垢积了一层又一层，顾妈搓得很用力，胭脂有些吃疼也只能忍着，但凡顾妈经手之处都发起了红。
　　奋斗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胭脂那黑乎乎的身子给洗白了，她从浴桶里站起来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分明瞧见顾妈往她那平坦的胸口瞄了两眼，胭脂脸上一红赶紧扣上扣子。
　　“胭脂姑娘，你太瘦了。”顾妈皱了一下眉又接着说：“这可不行，这样瘦可生不出大胖小子来，**这么小日后小小少爷一定会饿得慌。”说着说着顾妈不由得面露忧色。不能怪顾妈说话太过土，她说的倒也是实话。这是索绰罗少钦头回带姑娘到衙门让她帮忙，她私心认为这个姑娘一定是他的相好吧，怎么说索绰罗少钦也早该是成亲的年纪了。
　　顾妈本身就是穷苦出身，虽然觉得胭脂太脏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对胭脂的身材有些意见。别说她这种平身板没法讨男人欢心，就算小少爷不介意这姑娘没胸部，可日后生了娃娃总是要吃奶的啊，依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小小少爷也定要被饿的。算了，算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找个奶娘吧。想到这里，顾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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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顾妈帮她洗了脸，所以现在胭脂的脸是干净的，其实她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挺白的姑娘，虽然风吹日晒多了，也许也是因为那一层一层厚厚的灰垢的缘由，并没有被晒得多黑。又或者说，她是一个天生白的人，虽然被晒黑了也总能恢复过来。
　　听着顾妈的话，胭脂脸上泛起了红，在她此时白嫩的脸上染上羞意，当真是说得上白里透红。顾妈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认为她是索绰罗少钦的相好。胭脂听在耳里，心里也无声无息地开着兴奋的小花，那个差爷真是一个好人。
　　误会到底是误会，顾妈不明就里，她的心里却也明白，自己和索绰罗少钦才认识多久。别说自己行窃被他抓了个正着，就说那位蓝衣漂亮姐姐吧，如果自己的男人也一定会喜欢那个漂亮的姐姐。谁脑子被驴踢了，放着这么善良漂亮的姑娘不喜欢，会喜欢像她这样邋遢又行为不端的女子呢。虽然她没念过书，不认识字，但是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胭脂赶紧连连摇头摆手地向顾妈解释：“顾妈你误会了，我与少钦哥哥不过是刚刚才认识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都管人家叫少钦哥哥了，这样亲密的叫法想让顾妈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才有鬼咧，顾妈只会认为她不好意思才这样解释。
　　顾妈笑了笑，眼角也快要眯成一条线来，她真的是打心眼里开心，这位胭脂姑娘除了身板平了点，高子长了点之外，长得还算是水灵。想来日后的小小少爷结合了小少爷和这胭脂姑娘出众的长相，一定会是一个好看又讨人喜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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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索绰罗少钦在外头敲了两下门，“顾妈，我买了些药放在门口，等会你出来取一下。”听见顾妈的应话，索绰罗少钦将东西放在门口就走远了。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胭脂的嘴角浮起笑意，那脚步声好像一下一下地走进了她的心底里，生平第一回胭脂的心里头偷偷地住进了一个人。
　　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就是像胭脂这种没有文化涵养的女子，也有着那样一首自己看得懂的诗。都说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奇怪又难懂，大大咧咧如胭脂也一样难逃这种情况，尽管知道人家不一定会看得上她，却还是一头热地往下陷。
　　顾妈去开门取了药，打开一看是治跳蚤的药，不由得笑着说道：“胭脂姑娘你看，小少爷对你多好。”胭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是啊，顾妈说的没错，他对自己真好。
　　头发确实不好打理，就算顾妈再怎么细心梳理却也总有几处打结的地方，尽管顾妈如何小心翼翼还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有那么几次胭脂被扯得生痛。向来女子就注重的东西有两样，一是贞操，二便是头发了。这两样东西可比女子的性命还要重要，像胭脂这样的女子也明白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被夺了贞操和被人剪去头发，都是极大的污辱，等于是要了姑娘的命啊。

　　头发向来等同首级，岂能够说剪就剪！只是这头发真真是不好搞，胭脂也知道索绰罗少钦是一番好意，心里也觉得他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便出声：“要不，就按少钦哥哥说的做吧，剪短一些吧。”
　　日期：2013-12-10 10:24:41
　　第四十七章 千娇百媚
　　“这怎么行，老身会处理好的，胭脂姑娘可别再说那样的话了。”顾妈说着话，手里也忙活着，梳子沾了水梳起头发也好弄多了，总归是花时间的细碎功夫，胭脂也没好意思干坐着让顾妈自己在那里与她的头发做斗争。

　　百无聊奈的时候时间一向过得慢，胭脂理着自己的那几缕头发，都理得快睡着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打了一个哈欠。好在顾妈在她身后打理着，否则要是被她看见胭脂也觉得就要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