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黄巢派尚书左仆射兼知左军事、起义军猛将孟楷率领一万人马为先锋,长途奔袭蔡州。此时驻守蔡州的是唐奉国军节度使秦宗权。
说起这个秦宗权,又是一个牛人。而且五代十国时的好多个牛人,均出自他手下,此系后话,暂且不表。
秦宗权在黄巢起义转战江淮的时候在许州任牙将。广明元年(880年)十一月,起义军攻占汝州(河南汝州),黄巢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黄巢利用地方藩镇都企图保存实力的实际情况,分化唐朝统治者,孤立唐僖宗,就遍天下传布檄文,大意说:你们各自打扫门前雪,不要管他人的瓦上霜,把自己的城池守好,不要来犯我兵锋,以至触霉头。我现在马上就要攻占东都(洛阳),很快就会攻占京城(长安),自会去向唐僖宗问罪,不会影响到你们,你们也不要来管闲事。这时的唐朝廷乱作一团,不知如何应对险情;地方割据的藩镇对唐僖宗也没有多少忠心,大多只是作壁上观,保存实力观望,以便今后争夺天下。许州大将周岌乘乱夺权,驱逐并杀害忠武军节度使薛能,自称留后。当时忠武军领陈、许、蔡等州。秦宗权此时领兵于蔡州,当然不会受周岌节制,也趁机驱逐蔡州刺史,占据蔡州。十二月,黄巢率起义军入关,唐僖宗逃离长安出奔成都。忠武军监军杨复光到蔡州要兵攻打黄巢,当时的秦宗权有一万多兵力,但只派部将带两千蔡州军跟随杨复光攻击起义军。杨复光带着这支队伍立下不少功劳,这让秦宗权得到不少好处,被唐政府授予蔡州奉国军节度使。
秦宗权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派出了一点兵,就让他白白地捡了个节度使来当当。这两年,黄巢入了关,唐政府调兵遣将,把军队集中到长安围剿黄巢,中原地区平安无事,秦宗权乐得清闲,没事喝喝茶、打打猎,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秦宗权正逍逍遥遥地过日子,孟楷突然袭击蔡州。消息是和孟楷的兵一起到的。秦宗权毫无防备,听说起义军兵临城下,仓促之中带兵迎战,被打个措手不及。蔡州兵被打懵了,迅速溃败。秦宗权一看兵败如山倒,蔡州不保,便做了个明白人,干脆投降了起义军。
日期:2014-08-21 16:46:23
第五章 血战陈州
善于长途奔袭的孟楷想如法炮制,决定用闪电战术乘胜进军攻占陈州(河南淮阳),继续扩大战果。
没想到陈州刺史赵犨不是秦宗权,而是一位有着高度远见卓识的将领,完全堪称五代时期杰出的军事家,哪里像秦宗权那样颟顸?
孟楷不仅没有攻下陈州,还搭上了他自己的一条命,并且葬送了一万多士兵的性命,甚至直接导致了黄巢的灭亡。
因为,赵犨早有防备。
[赵犨的战略眼光]
赵犨出生军旅世家,之前三代人都在忠武军担任牙将。赵犨从小耳濡目染,喜欢舞枪弄棒,与刀剑为伍;又喜欢读书,爱好功名利禄,所以,文武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长大后随父出征,积累了一些战争经验。因战功升为马步都虞候、陈州刺史。赵犨跟王仙芝和黄巢都是老朋友了,在战场上打过多次交道,并且胜多负少,把陈州守卫搞得滴水不漏。
黄巢还在长安的时候,时任陈州刺史的赵犨就分析了天下形势。他对手下将佐幕僚说:“黄巢如果不是在长安战死,就一定是向东逃跑,陈州则首当其冲。并且黄巢一向仇视我们忠武军,我们不能不做准备。”于是赵犨带领部下做好了迎战准备,以图长期固守陈州。修整城防设施,把陈州城四周的堑壕重新挖掘修整完毕,把城墙修整得更加坚固,把护城河疏通。准备守城器具,修缮盔甲武器,磨锐刀剑戈矛,准备弓弩箭石。大量积储草料粮食,甚至储积柴草木炭。把六十里范围之内富有的老百姓家所有的资财粮食全都迁入陈州城内,做到了坚壁清野。赵犨还挑选其中勇猛强壮的子弟,配给武器衣甲,招募并训练成勇猛的战士。让他的二弟赵昶为防御指挥使,三弟赵珝为亲从都知兵马使,长子赵麓、次子赵霖(即赵岩)分别统领精兵,坚守陈州。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孙子?九变篇》
日期:2014-08-21 19:14:03
由此可见,赵犨肯定是读过《孙子兵法》的,并且能灵活运用;而秦宗权肯定是没读过《孩子兵法》,或者即使读了,也象赵括一样只会纸上谈兵。
[大军压境]
孟楷轻易攻取蔡州,没有把弱小的陈州放在眼里,自然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他全军出动,亲自率领一万多人马北上,轻松地攻占陈州南面八十里外的项城县(现为项城市),把军队都调集到项城县溵水(今周口市沙颖河一带)岸边驻扎,准备攻打陈州。
赵犨已经探听得消息,知道孟楷攻下了蔡州,并且一路顺风,攻下了项城县,于是决定让孟楷再打一次胜仗。
赵犨在军队中挑选了二千老弱病残的士兵,亲自和二弟赵昶率领着,大张旗鼓地向项城进军。他的目的是向孟楷做出势单力薄的样子,以骄其兵。
前哨带来消息,孟楷一听就兴奋了。我正要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省得我跑到陈州来找你。
于是整顿大军,向陈州军扑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陈州军大败,刚一接战,没经过几回合便掉头就跑。而且,赵犨和赵昶两员主将,比谁都跑得快。
哈哈哈哈……孟楷向苍天发出了一阵狂笑!陈州兵跟唐政府的许多官兵一样,不堪一击!赵犨跟很多唐军一样,均属长腿将军,打起仗来,比谁都跑得快!
挥军掩杀一阵后,孟楷收兵回营,犒劳壮士们去也。自出都城长安,到了中原,真是所向披靡啊!看来,陈州指日可下,这方圆几百里,很快又是我孟楷的了!
日期:2014-08-21 20:16:21
孟楷回营,全军将士欢庆胜利,喝得一塌糊涂。
赵犨带着残兵败将回到陈州,让他们回营休息。
然后,带着陈州最精锐的部队,向项城进军。
夜晚来临,孟楷的部队全部醉醺醺地进入了梦乡,包括站岗放哨的卫兵。
然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突然袭击,一场毫无悬念的血腥屠杀。孟楷的一万多人马几乎全被斩杀或擒获,孟楷本人也被活捉,然后被赵犨羞辱一番,咔嚓一刀了事。
孟楷的一次大意,使成千上万的农民兄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为将,不可以有这种大意的。
孟楷是黄巢起义军骨干,也是黄巢战功赫赫的一员骁将,深得黄巢信任,因此在大齐政权中掌握大权,是排名前几位的人物。黄巢听到先锋部队全军覆没、主将孟楷被处死的消息,又惊又恐,马上发誓要给他报仇。
[冲动的惩罚]
六月,黄巢带领全部主力部队全速东进,到达蔡州后与秦宗权部会合,对外号称几十万大军。实际应该是有二十万左右吧。
黄巢首先占据溵水,把溵水作为依托摆开全部兵力,围攻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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