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女人的独白》
第9节

作者: 我住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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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两年大学生活很平静,桦在心里的痕迹也逐渐淡去。转眼要毕业了,没什么期待,也没甚更多的感慨,只是静静等候离校的日子。
  在一个夜晚,桦又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我好意外,没有惊喜,只有淡淡的伤感。我们还是来到草坪上并肩坐下,但有了两尺距离。
  在不对视的刹那间我先快速扫过他的脸庞,那目光那鼻翼那嘴唇还有那生动的神情都是我熟悉的。
  可是心的距离应该是远了,彼此都不知道这两年对方都经历了什么。桦似乎能想象还是学生的我不会有太多的改变,而我原就猜想他已有归宿了,所以也没有多问他,只是像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客气地泛泛的说话。
  谈话中间,桦突然停顿了,我们都沉默着,我等他的下一句。
  他终于发话了:以前你写过一封信给我,我一直留着。

  我想起来了,那时仅有的一封信。是恋爱时我外出实习,惦记他,担心他的腿(那时就总说他的腿痛),就写了一封信给他,内容大致是隐晦表达想念之情,并叮嘱他好好爱惜身体,劝他去医院检查。
  接着他又问:要是让你重新选择所爱,你会选择我吗?
  我顷刻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有委屈有怨恨有愤怒,当初分手就是稀里糊涂的,什么理由也没有,如今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冷冷地回答:当然不会,物是人非,你不是当初的你,我也不是当初的我了。

日期:2009-07-28 00:53:02

  听完这番话后,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桦从来都是这样,沉稳淡定(实则是有些城府),我也总会不自觉地掩饰自己的快乐和悲伤和不满,这是年轻单纯的我保护自己的消极但是是唯一的方式。
  这注定除了最初彼此能给于并能感受到的那份纯净的情窦初开的爱慕之情,还有对桦虚荣心加轻狂偶尔产生的反感外,我们之间没有思想的交集。
  他到底有怎样的变化?是我想的那样有了合适的结婚对象了吗?。。。有疑问,但又烦像从前一样去猜测而自寻烦恼。我劝自己:算了,这么一个无视我感觉的人,怎么回答他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都不重要了。
  真的,我懒得想了。


日期:2009-08-08 22:55:10

  今天刚从四川旅游回来,打开搁置在家的手机,收到四个短信,有三个是告知桦打过电话给我,时间显示是2009年8月7日20:30前后。
  这段时间也许是他工作比较繁劳累和劳神吧,和我联系的有些频繁。我没有回他电话,等几天再说了,就想好好休息。

日期:2009-08-08 23:10:57

  接着前次的话说。
  7月,我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满怀激情和喜悦,我的人生又翻开了新的一页。桦也成为人生旅程中的一个过客了。
  工作第二年,我周末依旧经常和同学相约聚会,逛街吃小吃买衣服看电影。
  某个周末夜晚,从同学家里出来,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就感觉有人拦住我的去路,我抬头接着路灯灯光看,原来是桦。

日期:2009-08-08 23:24:24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我父母就在理工大这个院里住,今晚是来看看他们,正要回家,路过这里听见你说话的声音,确定是你,就一直跟着你来到这里了。
  原来刚才他跟着我和同学,这时站在一旁的同学似乎看出点什么,就很快和我道别了。
  他也是推着自行车,说:我送你回家吧。我迟疑了一下,依我对桦的了解,他会坚持要送的,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就说好吧。

日期:2009-08-09 15:23:58

  我和桦一起骑着自行车,他问这问那,关心我工作后的一切,包括恋爱,似乎很殷情。我也时不时问他,问得很含蓄:我还记得你的单身宿舍呢,现在那条路堵的很厉害,上班很不方便吧?他也隐晦回答:不住那里了,单位分房了,就在***。
  那是家属区,我立刻明白了,他成家了。
  我的心刺痛了,但很快又下意识地制止了自己不争气的悲情,他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随即又想: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个疑问在随后很多年里的每次见面时都会出现,可我了解桦,大致能猜出七八分,知道得到证实。
  比起大学时清瘦的他,似乎有些发福,但依旧流露一种神情——春风得意。我若无其事和他说笑着,时不时讽刺打趣儿他,他不介意,而且很会自我解嘲。
  快到家楼下,我说:到了,谢谢你!

  桦不太愿意很快道别,找了话题,接着说,改天再聊好吗?我好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能经常联系。
  我的自尊心又莫名强烈起来,笑着说:再说吧,也许很忙,没时间。

日期:2009-08-10 20:39:11

  那晚,我静静睡下,回忆着大学时初恋的点点滴滴。月光正好洒满我的床我的脸,是啊,多么美丽的夜晚,那轮朗月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为何我却只感觉忧伤,心在隐隐作痛,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润湿了一小片枕巾。
  那夜,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多情和内心柔弱的人。
  也从那夜,我下定决心:从此不再想起从前,也不再理会桦。
  确实是那样的,我后来恋爱结婚,工作和人生的大事占据了我的全部,我感觉生活是美好的,多彩的。

日期:2009-08-10 21:11:32

  98年3月的一天,我12点下班回单位宿舍。那时单位距家远,上班都是早出晚归,所以单位没人都有一间宿舍,可以住宿休息。
  准备回宿舍拿碗去食堂吃饭,却在宿舍门口听见汽车喇叭声,回头一看,坐在一辆银色轿车里的人在和我招手,我微微有点近视,定睛仔细看,原来是桦。依然是微笑的眼睛,一丝不乱的发型,只是戴了一副丝边眼镜,儒雅气质中多了些干练。
  我丝毫没想起那个夜晚的不再理会桦的决定,我好意外也有些高兴,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因为自那夜以后我们已有四年多没联系了。
  他见我也许有些意外吧,因为我那时已经有7个月身孕,和以往任何时候都很不同,从面容到身型到神态。虽然不美,但是很快乐很大度。
  我对他笑笑,招招手,示意他下车。


日期:2009-08-10 21:40:52

  我没等他下车就先拿出钥匙开了宿舍门独自进去。隔了一会儿,桦进来了,走路不太稳,他顺便坐在靠门的沙发上。
  真的像久别重逢的朋友,言语中没有斗气和戏谑,毕竟我们各自都走上了一条几乎没有变数的人生轨道,而且于我而言更多的是沉浸于即将做母亲的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问他怎么能找得到我,他说他是冒充单位上级部门领导的口气打电话到我单位的,单位里的人很客气地告知他我在岗,他才来的。
  看,他就是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一直都是。

日期:2009-08-10 22:04:20

  当他知道我每天都是坐公交车上下班时,语气里透出一丝同情,不由得又让我想起他一贯的德行。
  我周围的同时朋友同学不都是这样么,怀孕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要上班的,都是走路或者坐公交车的,怎么在他这里我们都成了异类似的。
  我只好说:我命苦,工资还不如你们守大门的老头儿。你看你永远都是获得那么滋润。桦似乎听出弦外之音,又马上开起玩笑圆场了。
  其实从这次以后,即便引起反感了,对桦的讽刺打击也是玩笑似的。我感觉我像个大人,就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娃儿,不再计较他的德行。
  因为,当我们要去单位旁边餐厅吃饭,他站起来和我一道走路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随后的交谈中又了解他在几年中所经历的一切。

日期:2009-08-11 21:40:11

  当桦从沙发站起来走路时,我发现他竟然不能想正常人一般轻松自如。我惊讶地问:你脚怎么了?他苦笑着说:腿有毛病了。没想到我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想追问,但还是先吃饭吧。我们在饭店里边吃边聊,气氛还算欢快。他说等我下班,晚上一块吃饭后想和我说说话。我迟疑了一下,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竟有些不忍拒绝,“行吧”。
  他就一直在我宿舍坐着等,我去上班。其间一直在想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年那个潇洒风流倜傥的桦竟变成今天这样“脆弱”?
  四点多我在办公室给文打电话说:朋友约我吃饭晚些回家,有车接送,不必担心。文欣然同意“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文一直是这样,不太追问我和谁约会,给我很多空间,他说他相信我,也喜欢惯着我。


日期:2009-08-11 22: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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