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精锐之陷阵营》
第46节

作者: 孤灯夜雨乱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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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2-12 22:09:41
  张邈起先和吕布一路同行,后来出现了分歧。张邈想去投奔袁术,向他借兵救弟弟和家小,吕布投奔过袁术,还和他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吕布不愿意去投袁术,于是两人分道扬镳。张邈走到半路为部下所杀,吕布向东投奔徐州牧刘备。曹操大军四面合围雍丘,从八月到十二月终于攻破了雍丘。乐进抢先破城,张超自杀,曹操下令夷张邈三族。
  张超死了,张邈也死了,吕布似乎没打算帮他们复仇,但是有人站出来要帮他们讨回公道,谁呀?我们的老朋友臧洪。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酸枣的二十大开完后,张超遣他去出使幽州牧刘虞,刚好刘虞被杀,于是他去见袁绍,袁绍见他之后很器重,任命他为青州刺史。
  臧洪在青州两年,招抚黄巾,收纳流民,于是群盗奔走。袁绍很忌惮他的才能,又迁他为兖州东郡太守,治东武阳(东郡北接冀州,西靠河内,东北是平原国,曹操也曾被袁绍任命为东郡太守,治所也在东武阳,而东郡太守原本的治所在濮阳,由此看来,东郡北部有一部分是在袁绍的掌握之中)。

  曹操围张超于雍丘之时,张超曾说“唯恃臧洪,当来救吾。”
  谁知等了段时间也没看到臧洪来救,其他人认为袁绍、曹操关系非常铁,而臧洪又是袁绍手下的红人,必不会来趟这趟浑水,惹祸上身。张超不信“子源乃天下义士,行不忘本,没来救我定是因为遭受了无法逾越的阻力,没办法过来。”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在无法联系上对方的时候,能够这么坚信自己的朋友会舍弃大好前程来和自己共患难,张超和臧洪不愧是知己(他们让我想起了《笑傲江湖》里的曲洋和刘乘风)。
  他没猜错,臧洪听到张超被围,确实徒跣号泣,集合所部兵马,又向袁绍请兵,希望能借兵去救张超。臧洪义气是义气,却有点方寸大乱了,一则,袁绍恨不得杀了张邈,还能派兵去救他的弟弟。二则,曹操与袁绍是盟友,并且是他在南面的屏障,怎么能为了帮仇人而出兵去打自己的盟友(有些观点认为是袁绍出兵帮助曹操平息了兖州叛乱,我认为可能性不大,趟若如此,臧洪肯定知道,那不是向袁绍借兵去打袁绍的部下吗?心再乱也不会干这事。朱灵率部去帮曹操是在讨伐陶谦之时。兖州之乱时,曹操最缺的不是兵,是粮草,袁绍供给粮草给曹操倒是有可能,不然袁绍不会说“曹操当死数矣,我辄救存之”)。

  袁绍最终没答应出兵去救,雍丘被破之后,张超一家皆死。臧洪因此怨恨袁绍,不再听从他的号令,袁绍兴兵包围东武阳,攻打近一年也没有攻破。
  袁绍遣陈琳写信劝降臧洪,臧洪不肯,回信给袁绍并列举了袁绍的几大罪状:“张景明亲登坛啖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

  就是张景明(张导)到处游说,帮你做了关东群雄的盟主,又帮你说服韩馥让出冀州,却被你夷灭全家,吕布前来投奔,请兵勤王被拒绝,打算告辞又有何罪过,你非要置他于死地。刘子琪出使被扣押,导致逾时未归,后来用计得脱,结果回来就被你杀了。
  袁绍见信知道臧洪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于是增兵急攻。外无强援,城中粮草将尽,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臧洪对部下说“袁绍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我的故主。我出于大义,不得不死,你们都是无辜的,不需要陪我一起送死!可在城未破之前,率全家老小出城。”
  臧洪部下痛哭着说“您与袁绍本无仇恨,现在因为故主的缘故,才让自己走到这一步,我们怎能忍心抛弃您独自逃命。”
  断粮之后刚开始还能挖老鼠,拆了弓箭上的筋角来煮食,后来连这个也吃光了。主簿通知厨房把仅剩的三斗米做成稠粥,臧洪长叹“大家都在挨饿,我怎么能一个人喝粥。”于是他让厨房把粥做成稀粥,给众人分食。
  臧洪又做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把自己的爱妾杀了分给众将士吃(“善恶本在一念之间”,臧洪对张超是够朋友了,也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但他是否对得住他的小妾),不过这招确实管用,中国讲究人情,欠了人情是要还的。一般人都不是政治家,没那么多心眼,吃了他老婆的肉,还好意思背弃他吗?就算把命还给他也心甘情愿了(和杀人偿命一样的心理),这是用他小妾一条命换了大家的命(喝了口汤的也得拿命来还)。所以五百年后死守睢阳的张巡也学他,杀了小妾给众将士分食(睢阳太守许远杀僮仆分食的效果虽然差很远,但是许远却更有人性一点)。

  将士们吃着肉,喝着汤,都痛哭流涕,不敢仰视臧洪,最后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没有一人叛逃(我有点无语,史书一直把臧洪和张巡作为正面人物推崇,不知道大家怎么看,我只能断定女同胞们会很痛恨他们)。
  城陷之后,臧洪被活捉,打了胜仗的袁绍显得比较宽宏大量,先用帏幔装饰了大帐,然后大会诸将见洪,似乎有意放他一条生路“臧洪,何相负若此!今日服未?”
  臧洪瞋目大骂“你有脸说我负你,你们袁家世受皇恩却不思报效,只知滥杀忠良来立威。我亲见你称张邈为兄,那么张超也算你的弟弟,你本应当和他们同心协力为国除害,现在反倒拥兵观望,看他们被别人屠灭而不加援手,可惜我无能,不能帮他们报仇,有什么服不服的?”
  袁绍本欲让他当众道歉之后赦免他(《三国志》载“绍本爱洪,意欲令屈服,原之”,但是我觉得袁绍未必真这么想,臧洪如果当众道歉后被袁绍赦免,那他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又怎么对得住为他而死的七八千人,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袁绍此举无非是想在诸将面前显示自己的胸怀宽广,改不了炒作的本性),看他这么不给面子,知道臧洪终不为己用,乃杀之(见洪辞切,知终不为己用,乃杀之)。

  洪邑人陈容是臧洪的铁杆粉丝,为东郡丞。城破之前,臧洪遣他出城,想让他保住性命,这时陈容也在座上,站起来向袁绍求情“将军举大事,欲为天下除暴,而专先诛忠义,岂合天意?臧洪此举亦因忠于故主,奈何杀之!”
  袁绍脸上挂不住,叫人把他拖出去。旁人劝他“你又不是臧洪一伙的,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陈容说“仁义之所在,遵守它的就是君子,背弃它的就是小人,今天我宁愿与臧洪同日而死,不愿与袁绍同日而生。”
  于是袁绍把他一起杀了,座上之人无不叹息,窃窃私语“如何一日杀二烈士!”(袁绍弄巧成拙,原本想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没想到被这两位给毁了)。
  臧洪曾遣两名司马去向吕布求救,等他们回来,城已破。两人大哭,跃马舞刀杀入袁军中,战死(我总觉得臧洪有传销的潜质,能把部下都洗脑得甘愿赴死,曹操、刘备、孙权部下不缺死士,但是把部下都变成死士,这就有点像白莲教之类的宗教)。
  臧洪和袁绍较劲的理由真有点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像发脾气的小孩不理大人,不成熟),只是可惜了那七八千忠诚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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