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洗手间,刚到门前,就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这时我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拨了阿文的电话,接通之后我考虑了几秒又挂掉,接着拨阿军的。
日期:2012-12-12 23:31:23
几分钟之后阿军进来了,什么事?
车间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
那好,你跟我出去一会儿..
正说着阿文走了进来,满眼的关切:老板你没事吧?
哦,没事。有点感冒而已,你休息吧。
阿文一脸的关切:今天下午就觉得你有点感冒了,我那边有药,去给你拿。说完转身回去。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去看医生了。、
阿军要上来扶,我笑着推开他,你当我是佘太君呀,不用这么夸张吧…虽然这么说,心里倒是挺温暖的。
阿文站在那里看着我和阿军下楼,上车之后阿军一脸诡笑小声说,毅哥,阿文很关心你哦..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赶紧开车吧.。
走出工业区,转上新修的马路,窗外正在下着小雨,昏黄的路灯照着两边的菜地和水塘,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甜甜的,有点舒服。
阿军说:这地方变化的真快,我们刚来的时候就是标准的农村田地,现在高楼大厦,工业区厂房。估计这两块田也快消失了..
哦...啥时候?
前几天村委的人来厂里收治安费,听他们提到过。两边的树要全部砍掉,两边的田要盖成厂房。
这帮人整天瞎鸡巴搞,弄得一根绿苗都见不到才开心。
也不能这么说,要发展嘛,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么大的面积用来种菜,一年才赚几个钱?但是要修成厂房的话,干部有钱赚,有成绩,村民有盼头。每天不用干活,坐等着年底分成。多好呀…你看看他们现在哪家不是这样?修一栋房子出租给外来工,每年收个十万块的房租。再加上分成,这个日子过得多爽呀。
我看着阿军说,奥哟,不简单啊,阿军经理现在的素质高度很不一般了,看问题这么透彻啊
阿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跟你这么些年,总要学习一点嘛,多少还是有提高的。
我说,不要奉承我啦,以后做事用点心就好。
阿军不再说话....
但他刚刚的奉承也许不算奉承,八年前的阿军就是奔着搬运工来得,用他的话说,进干净一点超市买东西就紧张的浑身发抖。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现在的生活状态。吃好住好,不用干活,有自己的办公室,有自己的车子,一年十多万块钱,最让他开心的是,手下还有一大帮人让他指挥着,实在是很能找到感觉。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经常有点忐忑的问我:毅哥,你说我行不行?他们好像对我有点…..我每次都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干,没事的。你很有能力的,他们只是没发现而已。我也偶尔在开会的时候吹吹风:大家知道吗,每个看似偶然的现象背后总有他的必然因素,作为下属大多会认为自己比上司聪明,当上司是草包。但是你们要明白,存在自有它的道理,一个人如果能呆在某个位置,就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希望大家以后能够相互配合,相互学习,一起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去努力..每次讲到这里阿军都是积极地响应…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现在的阿军已经逐步找到感觉,不仅底气十足,还经常性的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也可能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不同。我觉得这个阶段是刚刚开始,万里长征第一步而已。但阿军明显感觉得很成功了,就像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歌星在急切的等待终生成就奖..作为一个边疆小村走出来的农民工,现在的生活和工作让他格外满意,并且时不时把这种优越感表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这点让我渐渐有点不满意,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拿他当兄弟一样的看待,除了工作他是唯一和我私人生活连到一起的人。
日期:2012-12-13 19:34:20
“要去哪家医院?”阿军问
随便吧,哪里都可以,打个吊针就行了。
前面是市妇幼保健院,据说很细致啊..
别扯了,你感冒的时候我送你去吧.
阿军笑着,车转过了妇幼保健院。门前又是一堆人围着
咋啦?我歪头问。
跳楼呗...阿军说,这家医院老有这事,都不新鲜了.
门前那一大堆人是干嘛的?
打标语的,血债血偿啦,还我命来啦等等..
这家伙..医院也够头疼的。
那可不,不过记者高兴了.
随便找个小地方吧,我和阿军说。
还是大一点的医院吧,万一是流感可麻烦了。花点钱就花点钱呗,好的利索,现在又不是刚下火车那会儿。你还记得以前吗?我俩得流感那次?
呵呵….我笑了起来。那次是够惨的,不对,那时候一直在惨。
是呀是呀,阿军笑的如释重负..
日期:2012-12-13 19:51:27
那是我和阿军离了火车站之后,摸到人才市场找工作,要交八十块。阿军交了我没钱,阿军说,等他们通知了,咱俩一起去见工吧。作为感谢我请阿军吃了碗面条,出来又买了四个包子,一人俩,边走边啃。啃完到一个小公园坐下,喝了点自来水又花两块买了包烟。晚上到处去找旅社,转了一圈又转回原地,实在没办法,就近找了个最便宜的,住一晚要三十。我咬咬牙开了个最便宜的单间,俩人凑合住一晚。此时我口袋里还有三十五块,生平第一次有点慌。第二天清早我就催阿军,快点打电话去问劳务市场,看看有没有消息,问了几遍都没有。在煎熬中等到下午,来电话了,告诉我们一个单位名称和一个电话,我们一路打听着挤公交车过去。广州的公交车很贵,要投币,按站点收钱,要郊区要四块钱。听着那硬币叮当的掉进钱箱,我的心也一直往下沉。两个多钟才摸到用工单位的大门前,保卫室门前见工的排成队,我俩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祈祷千万别招满了。到了我们,阿军有点紧张,我说没事,你先先进去吧,我等你,等你出来我再进。阿军鼓起勇气进去了,我在门前等着,说实话对于生产工这类的活,对当时的我真是太大材小用了。论外表我那时具有男模的水准,论学问,咋说也是大专,论工作经验,刚从学校出来时就是坐办公室的,大公司的白领。要不是因为突然的变故,才不会到这鬼地方来,也都是没钱害的,要是有钱的话还可以挑一挑,选一选,现在啥要求也没有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边想边叹息:唉,便宜这家厂了。
我正想着,阿军从里面春头丧气的走出来,我说咋啦哥们?这么快?
阿军涨红了脸摇摇头…来不及细问,穿着灰色保安服的大个脑袋从窗户伸出来大叫:下一个~!不知为何,看着保安那斜拉塔的帽子我忽然想到以前的伪军了。进到屋里我满脸堆笑,掏出烟来,毕恭毕敬的递上去:大哥,抽烟。领头的队长斜了我一眼:少来这套~!你是干什么??我…我..做工人啊..
做工人??
嗯..是呀。
你想做工人就做工人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块材料~!出去~~!
我一下愣住了….
“太君”手下的一个小弟紧跟着叫道:没听到吗??!出去!
我忙解释道:大哥,我会很多的,会文案,会策……
“太君”的小弟边往外推我边叫道:下一个~!
在我走出去的一瞬间,听到身后的太君嘀咕道:还他妈的做工人,那吊样像是来做老板的~!油头粉面西装革履一看就不是啥好鸟~!
此时我血往上冲,真想猛的冲回去朝“太君”脸上摆一拳~!但拍拍瘪瘪的口袋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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