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鬼》
第41节

作者: 说人话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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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给老婆两拳,但现在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做了,老婆的心如黄金一样,只是受不了这些气。
  老婆哭起来,抹着泪水,看了看我,终于走到洗碗池里,边哭边洗碗。
  大嫂在那也跟着红眼睛,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

  这个家,五个媳妇,其实就是我眼前这两个女人还不错,大嫂自从跟了大哥,也是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整天的被大哥骂。
  在后来几年里,大嫂照顾老妈,甚至比我老婆还照顾得好,竟然曾经让老妈重新站了起来,还会走路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日期:2014-09-16 13:09:00
  我一想,这样可不行,好好的一个节日变成了这样。
  我走出厨房,叫小弟过来,指着那些青菜,下了第一道命令:我不管你做还是叫其它人做,把这些青菜洗干净了,二十分钟后我要煮。

  小弟有点愣,看着我的脸。
  我静静地盯着他看,没有再说一句话。
  小弟回头看了他老婆一眼,自己弯腰提起青菜,拿着水桶到外面的水龙头洗起来了。
  我看到了所有人,除了孩子,都定定地看着我。
  我对四弟说,你把桌子凳子洗干净。
  四弟干咳几声,也是看了看我,然后大声叫着那些孩子的名字,大声说,快过来,搬凳子,洗桌子。
  我对二哥说,二哥,你做扣肉最好吃了,我买了几斤。
  二哥立刻站起来,说,哦,好,我来做。
  我知道大哥是从来也不进厨房的,便对大哥说,大哥,外面正纯着汤,你去看看火。
  大哥吸了一口烟,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走出门外。
  我知道,我胜利了。

  日期:2014-09-16 13:16:00
  在此后几年,每到节日,几乎就按照上面说的分配工作下去,我坚持一条底线,只指挥我的兄弟,不直接指挥他们的老婆和孩子,效果显著,再没有出现几个人干活,一群人吹牛皮的事情。
  大家如果是大家庭,可以学一学。
  大概在下午五点钟左右,一切准备就绪,两个大桌子摆放在大厅中央,相互隔着一米多,后来大哥说,这样显得生分了,干脆合并成一大桌,于是,两桌并在一起,成了两个大圆圈。
  菜上齐了,老婆和大嫂走进老妈的房间,两个人一人一边扶着老妈,慢慢地走出来。
  老爸则第一个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看着孩子们在闹,一脸的笑。
  日期:2014-09-16 13:22:00
  我注意观察着老妈的表情,她依然是嚅动嘴唇,双眼到处看,似乎在她眼前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但我看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她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似乎在向另一个空间的东西通报着她看到的她的子子孙孙的事情。

  我相信,老妈一定会感受到这种大家庭的温暖,一定会明白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定会十分的开心看到这样一个大场面,十年了,这是十年来的第一个聚会,老妈一定开心的。
  我当时心里想着,如果老妈不疯,看到这个场景,该有多幸福啊。
  日期:2014-09-16 13:31:00
  我们一一坐好,说实话,当时我有点激动,看着每一个人,仿佛我不是他们的兄弟,而是我的孩子一样,我真的替父亲开心,替母亲惋惜。
  我说,今天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我们都举杯吧,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今晚,我们都喝醉,干杯!
  二十几个杯子高高举了起来,在一阵欢叫声中,一个一个一饮而尽。

  我看到老爸在笑,老妈在微笑,老婆在哭,有几个人的眼角也红红的。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能有今天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有父母,有儿女的家,是多么的不容易。
  喝到天色漆黑时,桌面上就剩下我们五个兄弟了,我们喝光了五瓶葡萄酒,又喝了两厢啤酒,每个人都有些醉了。
  孩子们在看着春晚,女人们边看电视边准备红包,这时,小弟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来到我面前,倒满一杯酒,脸红红的,看着我,说:哥,谢谢你,让我现在还能叫一声妈。
  我突然大哭起来。
  十年来的艰辛一起涌上心头。
  日期:2014-09-16 13:42:00
  后来老婆跟我说,我那天晚上整整哭了一个小时,后来还抱着每一个兄弟,边抱边说着自己十年来的苦。
  而她自己,更是哭成了泪人,只有她最了解这一路走过来是多么多么的难,我感觉如果我再不哭出来,我自己也要疯掉了。
  老婆说,那晚她看到老爸也哭了,还指着老妈,骂她害了孩子们。

  我醉了,他们把我扶进我的房间,老婆说,我在房间里还大声地嚎叫一声:妈——
  日期:2014-09-16 15:32:00
  自从那次大年三十以后,家里的兄弟似乎全开窍了,时不时回来看老爸老妈,虽然冲凉洗澡的事还是由我们来做,有时大嫂也回来给老妈洗澡,大约一年之后,小弟终于有了一个孩子,之后,两人也开始参与到照顾老妈的行列中来,小弟老婆也会偶尔给老妈洗澡。
  整个大家族其乐融融,老妈的病依然如此,不过有时会连续几天不喊叫,有时又连续几天几夜的叫个不停。

  这期间,我一律拒绝再让老妈参与到各种预测和帮人解难的事情中,因为我担心这样会给老妈折寿。
  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想到老妈曾经有过这种奇能,只把她当成一个老疯女人来看。
  一直到2012年,老爸八十大寿那天发生的一件事,让老妈完全的失去了这个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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