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2-15 15:09:31
5、
乔楠和欣如再次坐在咖啡厅里的时候,已是多天后的一个午后。阳光还是如水般流泻。
乔楠为了这个约会,已被煎熬折磨了好多时日,他想约欣如出来,却又不知怎么对她说,其实他内心里的真正原因,是怕她拒绝,他害怕这个结果,那样会让他感到绝望。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一给欣如打电话,欣如就很轻松地出来了,这让他非常高兴。
在咖啡厅,欣如自始到终都显得非常轻松,她是那么地单纯,温柔,可爱,就像这个午后的阳光,泌人心脾,清清爽爽。乔楠看着欣如,想起了高中的年代。那时的阳光就像现在这样,或者比现在还明媚,天空比现在还蔚蓝高远,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充满激情,理想纯粹到透明。那时候欣如就真切地坐在自己的身边,他时刻都能感受到来自她生命的异于寻常的气息,只要有她,他就感觉特别幸福。有时候他也会一如现在这样,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乌黑的刘海下迷人的脸庞,那朝气蓬勃的脸庞,有他无以言喻的梦想和爱,他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他们之间的未来,但是他心里清楚,他们不会有未来,因为未来不可知,或者他配不上她,可是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他们会在这座城市相遇,而且都是以单身的状态出现,这令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但这同样令他苦恼,多年之前的阴影似乎仍旧存留在他的心间,现实也一样令人不堪正视——悬殊的地位和身份。
日期:2013-02-15 15:11:31
欣如的目光也投聚到了乔楠的脸上,她仿佛看出了他的一点心事,“怀旧”同样在她的心间漫延开来。她敏感的神经再次铮铮而鸣。想起这些她突然发现,心间竟亦有一些莫名的温暖,时光恍惚回流,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她经常拿书无理地敲打他的头。看着乔楠的脸颊,她的心抑制不住地跃动,时间同样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静美和深邃,英武的眉宇,线条分明的棱角。咖啡正在静静地飘着香,在明媚的光线里,有牛乳的味道。
乔楠感觉到了来自欣如的特别的目光,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对视,他只是在眼睛的余光里感受着这一切,心跳加速。在约会前,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讲,但是此刻却是一句都讲不出来,思绪纷乱以至他不知该从何说起。然而他的心思却是更加坚定。
欣如看着乔楠,却不自觉地林夏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仿佛有无法言说的魅力在吸引着她,从相识到现在,他渐渐地占据了她心的一切。只是这个男人,似乎在有意地回避,他的心中好像有不能道出的秘密和困惑,这令她苦恼,同时也感觉失落,无望,甚至有点恨。
日期:2013-02-15 15:12:59
林夏在公司呆了一会儿,因为无事可干,就提着包慢慢地往回走,他低着头心思倏忽地在熙攘的人群中度着步,偶尔抬起头不经意地看一下擦肩而过的行人。自从那天和欣如看海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高,他的心一直纠结在那天的那个拥抱里走不出来,某个软弱处一些情愫开始发酵。
抬头始终在一些不经意间。有时候人就是特别敏感,就在林夏蓦然抬头的瞬间,他的心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不由地一阵抽搐颤栗。明净的玻璃橱窗内,欣如正在和乔楠愉快地说笑,他们说起了高中时代的一些有趣的往事。一些沉重的空气就填满了林夏的心腹,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他有些忿然地加快了脚步,却又是那么地情不自禁地缓慢下来,回过头忍不住再次向里面瞥了一眼,心间百味杂陈。
欣如其实是在林夏刚出现在橱窗外面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她就赶紧变幻了表情和乔楠说笑起来,林夏看见她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在她看见他之后,她当时竟有种报复般的快感,但是当林夏匆匆走过橱窗之后,她又忍不住地失落异常,刚才开心非常的表情瞬间疲软下来,但是这一切乔楠始终没有察觉,他还在饶有兴致地说个不停。
日期:2013-02-15 15:14:43
接下来的整个时间,欣如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心一直在往下沉,只是偶尔敷衍乔楠几句,然后不停地喝咖啡,这种情绪持续到了约会结束。乔楠却非常地开心,他为能和欣如面对面地坐上整整一个下午而感觉兴奋,甚至幸福,同时追求欣如的信心更加铿锵有力。
约会结束时乔楠激动地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让我度过这么一段美好的时光。
欣如淡然一笑,本来想说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没想到说出口的却是,如果感觉美好以后就常约我出来啊,如果你我都将在这座城市,这样的机会是非常多的。
乔楠听到这话,当即差点没美得晕死过去。
从咖啡馆出来,乔楠又陪欣如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说了很多话,然后想送欣如回去,却被欣如婉言拒绝了,她的心其实还在林夏身上,她在想着林夏此刻的心情表情,她想到他的失落时脸上就不可思议地挂上了愉悦的笑颜。乔楠和欣如在十字路口分手,乔楠向北,欣如向南,一个一路歌声,一个感觉火候已到,掏出电话给林夏打了过去。
日期:2013-02-15 15:15:48
林夏走过那间咖啡馆之后,本来就低沉的心情更加低沉,原本是要回家的,却恍惚地走到了那棵樱花树下,背靠树摸出一支烟伤神地抽起来,他看着远方,目光好不复杂。背后的那棵樱花树,样子依旧葳蕤,翠绿的叶子在风中翩跹起舞。他想到了和欣如在一起谈心的那个下午,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又是别一番滋味,这时候欣如的电话就过来了,他打开一看心就顿时无可抑制地坠了下去,脑海里当下的信号是不去接,可是思忖半晌还是接通,理了理情绪压低声音说了句“你好”,之后就再也想不起第二句话了。
听见林夏的说话,欣如就不可自抑地想笑,但是她却佯装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林夏感觉整个身体异常困倦,他本不想告诉她真实地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了,欣如听后就更加地想笑,她现在其实已很清楚他的内心了,只是她恨他,说不清楚的恨,同时又感觉力不从心,这个时候她的心也感觉沉重得往下掉,她的表情严肃了下来,抬起头望了一下天,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冷冷地说,你等着,我也过来。
林夏本想问你来干嘛啊,可是还没等他问出口欣如就挂掉了电话,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怅然若失。
欣如远远地就看见了林夏的身影,无法解释的是现在她看见他不再是兴奋和高兴,而是代之以沉重,她心绪万千地走近他,然后在他的身后站定,呆呆地看着他,林夏的影子就覆盖了她的脸庞。林夏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到来,依旧心思万仞地看着远方,嘴里紧也似地抽烟,烟雾在风中兀自飘散。欣如也没有打算去叫他,只是那么安静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以及他的后脑勺。
过了很久,林夏才慢慢地转过身来,轻描淡写地说,你来了,怎么想到来这儿了?
欣如也表情平静地说,那你怎么想到来这儿了?然后故意问道,今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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