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鬼》
第43节

作者: 说人话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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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9-17 20:52:00
  当晚我就叫老婆回来了,陪在老妈身边,给她喂些蜂蜜水,喂些果汁和肉粥,我则继续准备着第二天的菜,十几个堂兄弟和我们五个兄弟一直干活到凌晨两点多才做完准备,明天直接纯鸡鸭和炒菜就成了。
  老婆一直陪着老妈,不敢离开半步,当我送走所有的堂兄弟,进入老妈的房间时,看到老婆竟然抱着老妈睡在一张床上。
  而老妈竟然也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老婆,如同母女一样。
  这一幕让我久久站立不舍得叫醒老婆。
  老妈睡得特别的香,竟然还打起了呼噜声。
  听到这个均匀的呼噜声,我知道妈妈活下来了。

  我还是叫醒了老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说,今晚我还是陪着老妈睡吧,你自己过去房间睡了。
  我双眼红红的,点点头,离开了老妈的房间。
  这是老妈生病以来第一次有一个人陪她睡觉。
  也许也是她生完小弟之后第一次有人陪她睡觉。

  我真的特别的感谢老婆,不嫌弃,不放弃。我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日期:2014-09-17 21:02:00
  第二天天一个亮,我们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堂兄弟们了,还有所有的堂嫂,仔子们都一起过来,帮忙扛桌子到各个楼层,洗碗洗菜,切菜煮菜,大家一直干到中午十二点多,终于闻到了阵阵肉香。
  一百桌人,只能分批吃饭,于是先来的是外家人,外家人就是妈妈那边的舅舅、姨妈、小姨还有他们的子子孙孙,他们大概有三十多人,放着鞭炮就来了。

  他们一个一个进入老妈的房间看望老妈,所有外家人几乎都来完了,竟然不见大姨妈。
  我问舅舅,舅舅说,在等一个人一起来。
  我也没在问什么。
  舅舅看着妈妈的样子,有点生气,指责我们不孝顺,给老妈被蚊子把脸咬成这样,声音嘶哑,连话也说不出来,说如果我们再这样对老妈,就不认了我们这些外甥。
  舅舅说话严厉,我从小就怕他,当即只好说,我们会尽力的,明天就带老妈上医院。
  舅舅发了一通牢骚,才上五楼去吃饭。
  日期:2014-09-17 21:10:00
  我不知道舅舅这话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老妈病了十几年,也没见过他的影子!

  但老妈的状况今天看来还不是太好,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却仍然说不出话来,但她明显还是想说话,只是弱弱地张着嘴,挥动着手,用气息奄奄来形容一点也不假。
  我有点心痛,希望妈妈能坚持一下,等过了今晚,我就送她上医院。
  我叫老婆怎么事都不用去做,专门侍候老妈。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客人,时间几近晚上了。
  我喝了点酒,送走一批老爸的亲戚,站在外面透一透气,突然听到老婆大叫起来:妈,妈,你怎么了妈?

  我一惊,急忙跑回家。
  日期:2014-09-17 21:16:00
  屋里已经挤满了人。
  老婆抱着老妈,哭着叫喊着老妈。
  周围的人偷偷地抹眼泪。
  有些说,这次肯定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有些说,死了也好啊,折腾人啊。
  我划开他们,说,怎么了?
  老婆哭着说,我刚刚还在喂老妈喝蜂蜜水,她突然就,就说了两个字,就这样了。
  老妈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显然还是有气息的。
  我说,老妈说了什么?
  老婆想了想,说,好像她在叫:妈妈。
  妈妈?
  我心里一凉,难道老妈已经看到了死去的外婆?
  日期:2014-09-17 21:21:00
  听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我顿时泪如雨下。

  难道,妈妈就这样走了吗?
  几个兄弟都围了过来,静静地看着老妈。
  我看了他们一眼,说,准备后事吧。
  有几个堂嫂已经哭泣起来了。
  突然,老妈动了一下,眼睛转动起来,望着门口。
  我急忙说,你们让开门口。
  我知道老妈一定在搜寻什么。

  她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指着门口,双嘴动了一下,又沙哑地喊出两个字:妈妈。
  日期:2014-09-17 21:27:00
  我们一边流泪一边看着门口,却哪里有什么东西?一定是老妈的幻想。
  我对四个兄弟说,走,到外面一下。
  我们五个人来到大厅上,我说,看来老妈就在今晚了,大家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准备后事吧。
  我安排了各个人要做的事情,二哥去找道公,四弟通知那些外家,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八十大寿实在做得奇怪,如果老妈今晚就过去了,必将成为一桩笑话。
  日期:2014-09-17 21:35:00

  我一直没有敢跟其它人说两头猪和老妈的事,因为即使我说了,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又不是神话故事,更不是鬼怪传说,好好的一个人,跟猪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此时此刻,那两头猪早进了客人的肚子里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老妈的阳寿到了。
  客人们知道了老妈的情况,纷纷提前走了,估计有些正赶来的客人听到消息也回去了,后来一清点,一百桌才坐了八十桌。
  吩咐完各人的事情,送走所有客人,在一阵阵酒肉香中,我来到老妈的身边,坐在床边,捉着老妈的手,体会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妈妈看了我一眼,再一次叫了一声:妈妈。
  日期:2014-09-17 21:40:00
  而且两行泪水竟然就悄悄地滑落下来了。
  我的心颤动着,说,妈,没事,外婆没来。
  老妈似乎十分的清醒,似乎听得懂我的话,竟然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妈妈。

  她如同无助的绝望的人一样,除了用尽力气来说出这两个字,再没有任何一句话。
  我说,妈,你还认得我吗?
  老妈竟然点了点头。
  我感动得泪如雨下。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就没有认出过我。
  我说,妈,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的眼角又滑下两行泪水,嘴唇动了动,又说了一句:妈妈。
  日期:2014-09-17 21:48:00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老妈嘴中的妈妈根本就不是指外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刚进门,就哇一声哭了起来。
  我一看,竟然是大姨妈。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怎么才来呀。
  姨妈挤到床前,伸手握着老妈的手,说,妹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就知道。
  我看着姨妈,看到她也是老泪纵横,不忍心再问她什么。
  老妈眼神突然充满光芒,身体竟然想坐起来,她拉着姨妈的手如爪子一样紧紧地捉着。
  然后,又说了一次:妈妈。
  姨妈大哭起来,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妈妈没了,你妈妈没有了,今天上午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死了。
  我心头大震。
  忙问姨妈:你说的是原来来帮老妈安仙台的那个妈妈吗?

  姨妈哭着点点头,说,对,今天上午八点左右,突然叫了一声,就在家里死了。我刚从她家过来。我就知道,妈妈没有了,阿妹肯定是难活了。
  我恍然大悟,难道,另一头猪就是那个妈妈的化身?
  太不可思议了吧?
  太荒唐了吧?

  日期:2014-09-17 21:56:00
  我的震撼无以伦比!
  回想起老妈这一段时间来的表现,难道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然后疯狂地想阻止和挽救,结果却依然是徒劳无功,伤心欲绝?
  天啊。
  如果是这样,那我真是罪大了。
  我不敢告诉姨妈今早的事,只好默默地看着两个老人一起流泪。
  如果说,这个妈妈一直就是支撑着老妈神奇本事的那个神,那就意味着,老妈身上已经没有神跟着了,事实证明,从那以后,妈妈虽然依然活着,却再也没有过大吵大闹,一直到现在。
  但这件事对妈妈的打击太大了,我们用了将近两个月才调理好妈妈的身体,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妈妈竟然奇迹般的又活了下来。
  从2012年到2014年,妈妈再没有说出任何奇怪的话,也没有做出奇怪的事,一直到2014年的七月节,也就是开头我说的那天晚上,一切突然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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