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局——白起的巅峰时刻》
第47节作者:
翰林祭酒 日期:2013-12-31 11:09:58
【正文 96 】
赵括一手执辔,一手插腰,面无表情地重申了军法:“将死鼓,御死辔,百吏死职,士大夫死行列。士兵若无章、乱先后、逾五行而后者,斩;将吏若见非不诘,见乱不禁者,斩。”
而后三军娴熟地演练了不同的阵法,计有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之阵、雁行之阵、钩行之阵、玄襄之阵、火阵、水阵等。赵括站在指挥车上,他的鼓声响彻丛台……
却说赵括的上书抵达天庭的那日,赵王与他的一班大臣正在热情地研究谍报人员妙手得到的情报(指的是王稽故意弄丢的信)。赵王道:“寡人早料到秦人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你们就是不信,瞧瞧,瞧瞧……真是上苍眷顾,这样的情报落到我们手里,寡人早就腻烦了廉颇的畏手畏脚。”
国尉赵禹提醒道:“临阵易将,这是犯了兵家大忌。”
相国楼昌道:“目无全局,坐失良机;不知权变,坐以待毙,这才是兵家大忌……我们的谍报人员屡建殊勋,大王理应重赏他们。”
赵王满面笑容地表示同意。
说话间,人报赵括的上书到,这无疑使主战的气氛益形高涨。
平原君赵胜道:“战争是实力与策略的较量,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策略的高下益发突显出它左右大局的能量,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不止一次的发生过。微臣担心他们这是在散布谣言,制造混淆,借以蛊惑我们,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在兵法上叫做反间。”
楼昌道:“反间不反间的,目前的时局,能有更好地选择吗?”
建信君道:“我记得马服君生前说过这样一句话:狭路相逢,辟犹两鼠斗于穴中,那是勇者胜。敌我双方对阵丹河,这不狭路相逢么,问题是,廉颇岂可言勇乎?他就算有勇,以老迈之势,精亏力损,恐怕也要力不从心了吧?”
赵胜道:“你这是偷换概念,决胜千里与匹夫之勇,岂可同日而语?”
建信君道:“岂不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赵胜这回被气坏了,指着建信君,颤音道:“你……”
赵王道:“都别说了,吾意已决,就以赵括取代廉颇,就这么定了。”
离开王宫,赵胜顾不得生气,摧马直奔触龙的住处。他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迫切地需要得到这位精神领袖的支持,虽然事情看起来似乎已无回旋的余地,但头顶上的星空,脚下的土地,以及良心的义务,让他别无选择。
赵胜坦白跟触龙承认,他不但不反对,相反却是极为看好赵括这个年轻人,非只是其父的缘故,且是他长期观察的结果。“问题在于,”赵胜道,“这个年轻人到底缺乏历练,更缺乏统领大兵团作战之实际经验,就这样轻率地将数十万部队,将社稷安危交付与他,是否谨慎之举?”
触龙此时的表情,就如从高高的云端之上,被狠狠地摔回地面一样,沉默良久,道:“必得已,只得再卖次老脸,去劝劝他老子娘,现在也只有她,似乎还有理由说句话。”
于是触龙就来到了赵府。
日期:2014-01-02 08:53:35
【正文 97 】
括母起初不认为这是坏事,“儿女出息了,为人父母的,岂有哭丧的脸之理?”触龙道:“老夫只是担心括儿未历世面既处此高位,倘或事有突然,一者关系国家安危,一者根据连坐法,咱们赵氏一门将脱不了干系啊。”
括母猛然想起赵奢的临终遗言,深以为然,于是迫不急待地出现在赵王面前。
括母道:“恕妾身直言,犬子赵括不可为将。”
赵王道:“老夫人何出此言?”
括母道:“军国大事,妾身不懂,亦无权干预,但先夫临终遗言,犬子殊非将材,此事干系重大,妾身不敢以私废公,故斗胆上呈。”
赵王道:“不久前秦将王翦意图从太行山南麓进兵我国腹地,令公子赵括陈兵淇水,严阵以待,遏止了据说是勇猛无比的王翦的进攻。不仅如此,赵括还审时踱势,渡淇水以逆袭敌人,颇有斩获。事实俱在,老夫人理当有所耳闻吧?”
括母道:“先夫在日常言,为将之道能以诚待人,必得部将死力。故其在日,手下幕僚年高有德者数十,他亲手给他们捧饭;平常所结交的朋友百数十人,他和气待人,从无自矜之举。大王所赏赐之物,亦赏予军吏士大夫,一毫不往家里拿。可是,可是……”括母欲言又止。
赵王道:“老夫人但言无妨。”
括母道:“可是犬子赵括一朝为将,军吏既无敢仰视之者。大王所赏赐金帛,他悉数搬回家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赵括全无乃父作风,如何作得了大将?”
赵王道:“老夫人多虑了,岂不闻敌将白起乎?心狠手辣,刻薄寡恩,照样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括母道:“这……犬子赵括到底年轻,不知世道深浅,还请大王三思。”
赵王道:“老夫人且回去,寡人自有定夺。”
括母道:“必不得已,大王一定要委命与他,妾身还有一事相请,倘事有不虞,妾身无得随坐,可乎?”
赵王允诺。
当赵王不顾群臣的反对而决然换将的消息得到确认,郑平安顾不上与吕不韦打个招呼,立即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他着实有理由担心如此致命的功劳,为人拔了头筹去。而他火急火燎赶到咸阳时,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秦王已通过其他更为高效的渠道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郑平安不禁垂头丧气,感叹大秦着实深不可测。作为相国,范雎也不得不承认,就是他现在的位置,也有接触不到的盲区:“大秦眼下就如一只章鱼,随着触角的四通八达,其志趣早已超越偏安一隅,有了更为广阔的用意,这个不得了。”
郑平安问道:“听说张仪为相时,曾提出过胃口惊人的目标:尘清宇内,一统天下。但秦王没答理,这又是为何?”
范雎道:“黄河之水天上来,本意是要奔流入海的,但它又九曲十八弯,云庶雾绕么。”
一语道破天机,郑平安终于有所悟。正谈论间,秦王着人来请范雎前去议事。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一见范雎,秦王问道。
范雎道:“乡间狩猎,有一条经验:在走兽的必经之路上,布网设陷,第二天必有不扉的收获。我们即然成功地调动了赵军,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布网设陷了。”
秦王道:“事实雄辩地证明,王龁到底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寡人的意思还是白起,丞相意下何如?”
不管于公于私,范雎都不愿意白起再占风光,因此道:“临阵换将,一招险棋,微臣担心,继任者震慑不住魏、楚,或者魏、楚察知底里,出现反复,都将意味着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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