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医( 一个几近消失的古老职业,另一种赤脚医 )》
第34节作者:
送餐员 日期:2015-08-07 16:32:00
第二十二话 了结(下)
“荒唐!朗朗乾坤下哪来的尸变!这尸体久居阴穴,又身负戾气,吸食星月精华,恐怕早已成为尸獾!尸獾忌惮浩阳之气,它这是要逃!”陈驼子对我厉声呵斥,随即又大呼,“快,快拽住它!”
“尸獾?”我楞在那里自言自语。早年间听村里人说过,尸獾以人为食,能模仿人的叫声,夜间习惯以幼儿啼鸣之声引路人,而后伺机捕杀,煞是诡异。
“想啥子哩!你倒是拽住它呀!”陈驼子近乎央求地说道,接着又狠狠的挖了一锹。
老头子这回是真急了,我不再犹豫,立刻弯下腰死死地拽住那只脚往出拉。然而,尸獾的力道极大,任凭我怎么用力拖拽,竟动不了它分毫!相反,在我用力拖拽尸獾之后,它如受了巨大刺激一般,竟提脚向后猛的一蹬,将我瞬时弹开。由于惯性,我脚下不稳,顺势向后栽了下去。挣脱束缚的那只脚并不就此消停,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土里缩。
我被刚才那一脚闪的又气又恼,顿时来了脾气,随口而出:“斌斌,拿条绳子过来!”
然而,此时我身边除了正吃力挖土的陈驼子,哪还有赵文斌的身影!我左右望去,只见这小子正躲在不远处的一颗柳木后探着半个脑袋往这里瞅。见此情景我霎时气不打一处来,高呼:“别愣着!快去拿绳子!快!”话音刚落,只见赵文斌一溜烟儿向别墅跑去,那速度不比兔子慢。
“别指望那小子!天生鼠相,八成儿是逃了!快挖!”陈驼子喘着粗气说。
说实话,我也不指望赵文斌那小子能帮上什么忙。我立刻拎起铁锹,使足力气往下铲。几锹下去,那只刚缩回土里的脚又被挖了出来,这次挖的更深,连那条穿着深色裤子的腿都带了出来。我见机会来了,立马扑了上去,双脚蹬住土坑借力,双手则紧紧拿捏住那半条暴露出来的腿。怎料这东西力气大的超乎我的想象,只见那条腿往后一缩,再往前一踢,硬生生地将我弹开。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回,我居然在这件事上栽了两回!真不知道后面还会被绊倒几回。我再次拽住那条腿,却再次被弹开,三回,四回……纵然我恼羞成怒,怒不可言,但就是拿这条腿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往土里缩。
“拽不住就快挖!把它挖出来!”陈驼子见状高呼。
“行不通呐半仙!这东西也在往下钻,速度不比咱们慢多少!照这么个挖下去,你我二人非困在这坑里不可,虽不至于被活埋,但也难保半夜不会沦为这孽畜的下酒菜。”我指了指齐胸的深坑,有些焦躁地说。
陈驼子一把丢下铁锹,气的团团转。
“大学士……半仙……刘大星君来也!”
我闻言看去,只见大头脚下生风,胳膊上挎着一团绳索朝这里狂奔,边跑边吼,后面还屁颠屁颠地跟着赵文斌。
“您老睡醒了?还是压根就没醒?”我冲着狂奔过来的大头嚷嚷。
“别提了!哥们早醒了,真当我是白痴!真想不到这个狗屁幻境这么玄乎,差点没整死小爷!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绑着,是不你们爷俩干的?”大头说着,指了指我和陈驼子。
“这不是为你着想嘛!谁给你松绑的?”我放下铁锹说。
“要不是看那俩护士美妞无比亲切,哥们还以为是在梦境里!邪了门了,那两妞死活不给哥们松绑,多亏了小斌子哥们才重获自由。回头得找那俩妞好好谈谈。”大头一边嚷嚷着,一边俯着身子朝坑里看。身后的赵文斌始终没说话,盯着坑里那条不断缩抖的腿,若有所怕。
“你爷俩干嘛哩?这是埋谁哩,腿还一抖一抖的。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做!”大头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厮莫要扯皮!还不快来帮忙!”陈驼子显然怒了。
“怎么做?”大头说罢,跳到坑里。想必赵文斌定是和大头说了这里情况的原委,否则这厮是不会这么鲁莽的跳下来的。
“把绳子套在它脚上!”我说罢,接过大头递过来的绳子,并将其打了个扣,而后脚踩坑壁,身子一跃跳了出来,整个过程十分麻利。
大头知道事态紧急,不敢拖泥带水,一把拽住那只即将缩进土里的脚,另一只手轮起绳扣套住那只脚腕。接着大头紧拉绳线,绳扣一紧,竟将那只脚牢牢套住。却见那只脚剧烈挣扎,可越是挣扎绳扣反而套的越紧。
“好……快把绳子给我!”我一连说了几个好,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一样。
大头立刻将那团绳索抛出坑外,我接过绳索,拉起绳头绕着周围的一棵柳木绕了几圈,由于不放心,又将绳子在其他树上缠了几圈,最后打了个死结。你个孽畜不是力气大嘛,有能耐把树绷断!那只脚被紧紧套住,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剧烈挣扎下竟把鞋子挣脱掉了。
只见脱了鞋的那只脚,竟是一只肿乎乎的长满白毛的“脚”!那团白毛一寸有余,在烈日的照耀下如同有生命一样不断弯曲抖动着,最后竟化为黑色,蔫了吧唧的附在那只脚上。大头见此状况,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果然如此!不是尸獾又是甚!快挖!把它的衣服撕开,让日头照着!”陈驼子说罢,轮起铁锹又是一铲。大头也不敢怠慢,缓过神来后甩开膀子就地开活儿。我则站在上面勒紧绳子以防万一。
不一会儿,尸獾的另一条腿也暴露出来。尸獾极力挣扎着两腿想往下钻,怎奈脚被束缚着,再也无法下遁分毫。大头不知哪来的胆色,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将尸獾的整条裤子撕下。那些衣服埋在地下许久,即使没有腐烂也经不住这么一撕。瞬间,两条布满白毛且臃肿的腿暴露在日光下,没过多久白毛褪为黑色,两条腿在挣扎了几许后便没了动静。
“挖!使劲!”陈驼子鼓动着,接着又是一锹。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尸獾的全貌终于暴露出来。只见那是一副浑身遍布白毛,肚子隆起体相臃肿的人形躯体,脑袋像一个绒球,没有明显的五官。暴露在外的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齐刷刷地左右弯曲跳动,像是要逃离尸獾本体一样。片刻,白毛不再跳动,逐渐变为黑色。而在此之前,尸獾四肢还在不断挣扎,绒球脑袋发出“咕咕”婴儿般的啼叫。白毛变黑后,尸獾竟如泄了气的皮球,慢慢萎缩最后一动不动,怎么看都像一具烧焦的尸体。大头被这突发的情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快取火来!这东西惧怕阳光,只是暂时的没了生气。必须把它烧了,否则今晚大家性命不保!”陈驼子看着眼前这具黑尸厉声吼道。
话音刚落,只见大头火烧眉毛般的跳出土坑,一把拉住赵文斌跑向别墅后面的库房。没的说,这小子定是找汽油去了。我将陈驼子拉出土坑,又彺紧勒了勒绳子,然后和陈驼子各点一支烟,难得地休息一下。然而手上紧绷的绳子丝毫没有松懈,生怕尸獾突然起尸。
一会儿功夫,大头提着个桶归来。
“刚从油箱里吸出来的,真他娘的苦。”大头指着那小半桶泛黄的汽油说道。
“那还等什么!”陈驼子说罢,拎起半桶汽油“唰”的一下泼洒在尸獾身上。
我拨开柴油打火机,将火焰调至最大,小心地把它丢在尸獾身上。瞬间,尸獾身上火苗四蹿,最后汇聚成一个大火球,黑烟滚滚。只见尸獾如同火轮一般在土坑里左右翻滚,不时发出“呜呜”之声,凄凉而又瘆人。
半小时后,火息烟灭,尸獾已成为一副焦炭架子。
“呀!这算不算毁尸灭迹?犯不犯法?”大头突然拍着自己的脑瓜子问。
“犯法!最多是个毁尸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把坑填上吧。”陈驼子拍了拍大头肩膀,有气无力地说。
之后我和陈驼子返回别墅休息,留下大头和赵文斌两个累赘在那里填坑。如此,怨念的本源已除,事态算是平息下来了。
厨师都放假了,晚饭只能我和赵文斌亲自下厨。陈驼子不会做饭,盘坐在沙发里看韩剧,不时还发着各种感慨,那德行差点没哭出来。大头在二楼和两个护工侃的热闹,最后竟装起神棍来,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一顿胡诌,“妹子呐,哥看你这手相是富贵命呐!做护士委屈了!命里只缺贵人引导……”
吃饭期间,我向陈驼子讨教那修脚刀的来由。陈驼子对我连翻白眼,骂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那柄短刃唤作“七分刃”,乃陈驼子祖师所传。七分刃是由七分阴墓石(古墓里的铁石)和三分阳晶石(名山大川附近的铁石)混合铸造而成。七分刃遇阳而灵,遇血而锈,遇阴而凶。也就是说,只有阳煞之气较重的人才能使用七分刃,因此陈驼子才将此刃放在我兜里。七分刃对陈驼子来说简直就是一把破烂,无法使用。只因我阳煞之气甚重,使得七分刃有了灵气,这才在幻境中被此利器唤醒,助我诛灭傗的幻影。真想不到这七分刃还是个宝贝,在阴性环境下竟能如此凶悍。只是这把七分刃已是锈迹斑斑,不知道沾染过多少血迹,又能使用多久。大头见我得了宝贝,也拜陈驼子当干爹,央求着老头赐予法宝。陈驼子立刻怒斥:“老夫没那么多儿子!好厚的脸皮!”
晚饭后大头嚷嚷着腮帮子疼,腆着个脸非要我看。我仔细端详,只见大头的两个脸颊竟肿了起来,如同青蛙鼓腮一般。坏了,当初为了叫醒大头和陈驼子,我下手没轻没重,定是巴掌打多了所致。
“哼,缺德玩意。如此折腾老夫!”只见陈驼子也捂着个腮帮瞪着我嚷嚷。
我见机不妙,赶忙开溜。这一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窗户望着漫天繁星感慨万千。好色贪婪的丈夫,利欲熏心的小三,愤恨手辣的原配,可怜那未出生的婴儿……造孽呐!
这个时代怎么了?人们怎么了?在这个肉欲横生人心向钱的大时代背景下,谁能保持一颗童心?谁又能端着一种平常心态呢?
这真是欲念生恶孽,天道有轮回,蟾飧始作乱,星君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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