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遇到过无数奇怪的事情,90%都与黄皮子有关系》
第2节作者:
六零流光 “江米条!”江米条是一种包着白沙糖的点心,对我们那时候的小孩子来说,其吸引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妈呀,给我吃一根呗。”我哈喇子都快淌地上了。
“小孩儿不许要嘴吃!”我妈的口气挺不耐烦,平时我也怕她拿眼珠子瞪我,就吧唧吧唧嘴不敢吱声了。
日期:2013-12-16 16:44:00
我们母子俩快要走出那条巷子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太太,正是时姥儿。我妈领着我,一边继续往嘴里塞江米条一边加快了脚步,也没有跟时姥儿打招呼的意思。
可是在与时姥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时姥突然用她那只只有两根手指头的右手一把钳住了我,凶神恶煞的大吼起来:“小陈光,你上哪去?跟时姥儿回家!快跟时姥儿回家!”
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看向我妈。我妈反应也够快的,嗖的就把手里的布口袋不知扔哪去了,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抓住我的脖领子就往前扯,扯的我生痛。
时姥儿看我妈这么扯我,当场就发飙了,用左手里的拐棍狠狠的向我妈头上打去,没两下就给我妈额头开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她打我妈的同时嘴也没闲着,甩开腮帮子破口大骂,什么妈妈奶奶生殖系统一股脑全出来了,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我在这里都不好意思重复。
可时姥儿骂归骂,始终也没松开抓住我的手,我到现在也无法想像她手上残存的两根指头怎么会如有力。
日期:2013-12-16 16:45:00
我妈也不回嘴,也不躲时姥儿的拐棍,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把我拖走。突然,时姥儿急中生智,猛的从嘴里喷出了一口又黄又浓的黏痰,不偏不倚正中我妈面门。就是这口痰,硬是我吓的妈愣住,紧抓我胳膊和脖领子的手也松开了。她愣了不到一秒钟时间,脸上挂着的痰也顾不上擦,丢下我转过头飞也似的跑远了。
我早就吓傻了,任凭时姥儿带着我回到了我姥家门口。她没多说话,直接把我推进院子里,扭头就走了。
我前脚刚进屋,我妈和我姥儿后脚就一齐拎着菜框回来了。我吓得不轻,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衣领子也坏了,胳膊上还有好几条血道子。试问这副模样,哪个当妈的看见能不心痛?我妈嗷的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抱着我左看右看:“大光,咋地了?”
我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吭哧憋肚的挤出几个字:“妈……时姥儿……骂你……还打……”然后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说不出一个整字。
我妈一听,以为时姥骂了她还打了我,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出门就拉了蹲在路口下像棋的两个舅舅,浩浩荡荡去找时姥儿算帐去了……
据说,我那一晚没完没了的哭,怎么哄也不哄不住。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妈就和我爸出去为我叫魂。
那夜,我爸我妈在外面幽幽的转到半夜,如果你走近他们,就会听见他们失魂落魄的念叨着: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日期:2013-12-16 16:46:00
相信每个人小时候的都会或多或少有过一些挺恐怖的经历。
我也一样,有几件事到后来弄明白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有些事情,长大后和我爸妈讨论过,却没研究出个子午卯酉;还有唯一的一件事,直到现在我问起来他们仍是闭口不谈,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我妈因为我和时姥吵架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属于第二种,也就是直到今天还没有个盖棺定论的说法。
从我姥儿和我妈回到家,我就开始嚎啕大哭。我妈带着我两个舅舅去堵时姥家的门兴师问罪,时姥儿没出来解释,到是她的两个女儿跳出门外与我妈展开了正面交锋。我妈本来也不是会吵架的人,临来的时候也没弄清楚时姥究竟对我做过什么,单凭一腔努气杀上门来,结果没几个回便败下阵去。我那两个舅舅口材还不抵我妈呢,又不能冒然上手去打,最后连看热闹的人都没调起情绪,就被街坊邻居们拉开了。
悻悻的回到家后,我姥儿还没把我哄好呢。
那年我都五岁多了,再过一年就该报名上小学。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一般不会没完没了的哭,他们已经掌握了发泄不满诉求的其他途径。可我就是哭,呼天抢地的哭,谁来说啥也不买帐。
日期:2013-12-16 16:48:00
我妈没办法叫我老舅去把我爸喊来,两人又是哄又是劝,最后不得不送我上医院。到了医院,张大夫说检查肝,李护士说检查肾,就差再让我去妇科检查宫外孕。可查了一溜十三朝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这么一折腾就快晚上十点了。
一个带孙子打针的老太太看不过眼,问我妈:“闺女啊,我看你家这孩子不像得病的样儿啊,怕不是吓着了吧?”
我妈听了连忙点头:“是是!大娘,就是下午吓着了!”
老太太一听让她给蒙对了,就大胆的指点起来:“闺女哪,你们岁数小不懂。小孩魂魄弱,你家孩子八成是把魂吓散了。你们别在医院耗着了,听大娘话,赶快回去给孩子叫魂吧。明天天亮了就叫不回来了。”
日期:2013-12-16 17:06:00
旁边值班的小护士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板起脸撅着嘴说:“哎哎哎!我说那老太太,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这是宣扬风建迷信知不知道?挺大岁数人了你别在这瞎说八道的啊!”
可是小护士哪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啊?我妈二话不说,抱起我拽着我爸就回我姥儿家了。要说我爸这人也有意思,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他能信这些鬼呀神呀的,但一到真格的时候,他还真听得进去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老是这么没完没了的哭,不如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这两口子也没多商量,从医院回来,把我往我姥儿家一放就出门了。
其实他俩那叫魂的方法不知道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叫起真章来俩人都是二把刀。后来我跟我妈说,人家真正的叫魂是在大门外面贴上红纸,红纸上写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果恰好有过路的“君子人”看到这张红纸并且乐意帮忙的话,就照纸上的字念三遍,家里闹夜的孩子就能消停了。
我妈我爸不懂就算了,恨人的是他们也不先请教请教我姥儿。我姥儿问他们干什么去他们也不说。俩人就这么绕世界的在胡同里一边念叨一边溜达,别说叫魂了,他们两个魂都快丢了。
日期:2013-12-16 17:38:00
我前面说了,我姥儿家住在和平区,日伪时期是日本人群居的地方,所以都是小日本盖的房子,屋不大但隔间挺多。后来解放了,就被当成民房,两三家分一套。
那时也不讲究计划生育,我姥儿家还算人口少的,两儿两女六口人,别人家生十胎八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房子普遍越来越不够住,只能接着自己家的房沿往外搭小房,用现在的话叫违章建筑。小房搭好了,里面砌一道火炕就能住人。原本门口的街路挺宽敞整齐的,可架不住家家都往外拓地盘,慢慢就变得又窄又破,也就一辆夏利车那么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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