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和谁出去了?”这会儿,二叔是真要发飙了
“我不知道。”大叔只说了这句话,转身就往灵车那边走。
“你不要去了,一会上山的时候你再去”二叔赶紧喊道,估计也是听了昨天骑马的话,不敢让老大冒险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否则,长子不去,算怎么回事。
“没关系,我好了,我要送他一程”说完口水成丝,环绕四周,随风摇弋。
依稀记得,大叔是真的流泪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听说自己父亲去世之后哭。
二叔没说话,回过头叫众人动身,接着又是一声火统冲天的彻响,一行人上了车去了县城。只听见我奶奶在家里哭声和呐喊声,凄凉一片。才五十几岁的夫妻俩,竟然变得这样,实在让人心寒。更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实在瘆的慌。
日期:2014-08-30 01:27:00
车子走后,村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挨家挨户敲门。一家一个人,出去找我三叔。我妈没去,说家里没大人,俩孩子在家不放心,就此作罢。
早饭时间,大约8点左右,全村和村附近,基本上没处都有人喊我三叔的名字。毫无反应,就像人间蒸发了似得,没留信息,没有痕迹。人就凭空消失了。
大半夜的,谁家们不是锁上的,他们家怎么会来个人,还带走了老三,而且老三还一句话没说。今天他们家办大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不像那么不懂事啊,难道是?终于,有人开始怀疑了
哎呀,你别咋咋呼呼的,一会等他老大回来,你再问问。回答的是我表婶,说完,干脆也不找了,去我家找我妈唠嗑去了。
日期:2014-08-30 03:52:00
吃了早饭,村里人又是一次大集合,大家分头往更远的地方找去,都是希望这家子可别出什么怪事儿了,这几天,村里人晚上都自顾自的在家,甘愿被热死,也不出来乘凉。尼玛,热死估计比让鬼吓死还可怜吧
临近中午,全村出动的阵势加上拉网式搜索之下,依然毫无所获。人间蒸发.赤果果的人间蒸发。
大家只好各种揣测,然后各种否定,揣测很多种可能,而否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今天是他老父亲入土为安的日子,再大的事儿,也比不上这件事重要吧。所以,每个人都想到了一起。没有任何沟通,可心里想的都一样。
11点左右,我记得那天我妈中午没做饭,准备中午吃寿酒呢还!灵车返回来了。众人下车,只见我二叔眉头紧皱,双手捧着她父亲的骨灰。却又大跨步往家里赶着。
日期:2014-08-30 04:09:00
“我家老三人呢?找到了吗?为什么不去县城?他到底干嘛去了?想死就早点说。”二叔真的发火了。在他认为,老三应该是找到了。
“老三,你给我死出来。你个不孝子,养你有个屁用”二叔吼着嗓子,对他家门方向喊着。
村长和村里各位老少爷们不吱声,说不出来的气氛,谁都知道,如果老三再出点什么事儿,这一家,恐怕就真的要垮了。
“贝华,你家老三没找着人,你妈说他BB机还在家里”我妈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干脆打破僵局了
“人呢?人呢?”二叔恼火,但他更担心。原点开始转方向,眼泪唰唰,只重复着“人呢”显然,二叔和大家想的一样。只是,20岁的小伙子,突然就不见了,希望,总还是有的,甚至当时的我,一致认为,三叔肯定是干啥事儿去了。接受事实总是很难的,更不要说接受死或者无形之中的鬼。
日期:2014-08-30 05:04:00
“先让你父亲入土吧,快到12点了,回来我们再找找,完了你再打打他朋友的电话问问”
二叔一阵抽泣和莫名的闭眼沉思,捧着骨灰的双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大家搀扶着,走到了家。再收拾收拾上山的东西,再次敲起锣鼓,送我爷爷入土。
奶奶又是一阵沙哑的哭泣,到最后,只能见到扭曲的脸型,听不到哭声了。泣不成声,一旁我妈只能慢慢安慰着。
老三的事儿,没人和他说,恐怕她早就知道了。农村的瓦房,隔音效果差得很,村里人那么大声音,是免不了的要被我奶奶听见。
她老人家在人前没说啥,送爷爷上山之前。叫了二叔,说的什么没人知道。《估计是问三叔的事情,这个我也只能用猜的了。》
安稳的送我爷爷入土,二叔回到家,茶饭一口没进,安排好老大和母亲吃了点之后,就再次集结村里大伙。开始大范围的找了起来。连带着隔壁几个村都出动了好几拨人。又叫我们村另外一个人去村大队打电话,三叔的行李在家,电话本也在家,所有电话挨个打。BB机挨个回。
这一找,就是半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无法形容当时村里的场景和二叔的表情。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我们村从来没有那么寂静过,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白天村里没人,晚上村里有人比没人更安静。五天前,大叔就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人还浑浑噩噩的之外,一切和常人无异。所以,后五天,他也一直在外面找。可村里人越找心越冷,越找,心里也越发憷。再加上家家都有庄家。自家男人整天不干活,那可是不成的,一天俩天没人说,十天半个月,女人们自然就开始吵吵起来。于是,找人的乡亲越来越少。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找到。到了这个时候,再找,估计也没人去了。这不是人性冷漠,真的是迫不得已,我父亲早在第三天就没去了。没办法,家里还有1亩多的田没插秧。深受**摧残的那一代人,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粮食重要。写到此处,我痛恨袁隆平为什么不早点发明杂交稻,小时候,我可是没少挨饿。早晚喝粥,中午饭爸妈都舍不得多吃。记得有一年过年,我们家剩200斤的大米,卖了100斤,52块钱过得年。这尼玛苦逼(额,这个不是要博取同情,有感而发而已)跑题了。继续...
日期:2014-08-30 05:10:00
二叔无奈,感恩戴德的谢过每一个出去找过的相亲。再往后就是大叔和二叔每天出去找,亲戚家,朋友家,同学家。约莫过了三天左右。村里有位60多岁的大爷(按辈分,我得叫人家太太)从田野边跑边喊,赶紧来人,我在七亩塘拉到死人了。你们赶紧跟我走。
此人叫中华,村里辈分比较大,60多岁了,可是人精神的很。我们那边不远有些村庄。不种水稻。养螃蟹。而我们那些沟啊河啊里面的水草。都是螃蟹幼苗时候的天然食物。村里得空的人,没事儿都会去拉点卖钱。而他正是拉水草,拉出个死人来。准确的说,是个死人头。
田里忙活的人,听得比喊的还紧张,还激动。
"哪呢,在哪儿呢?”
“七亩塘,赶紧喊人,我只看见一个人头,胖胖的,没敢拉上来”
于是,又是全村集体出动,绝对的集体出动。除了我大叔和二叔,他们今天的寻找地方,没人知道,每天都是一早出门很晚回家。
此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那儿?会不会是他家老三?可他家老三瘦的很啊,拉出来的可是个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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