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血凤凰之剑甲鹰花——党项儿女恢宏奋斗史诗》
第32节

作者: 北地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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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2-19 11:53:14
  父皇道:“犀儿,你不能再哭了,那你就会像你娘一样哭坏了眼睛。爹已经把你的事跟贺兰山神说了,他说会有夏国的几位英雄保护你。好好活着,你将来会很有出息。天亮以后赶紧回去,再也不要来了,爹一切安好。”
  父皇倏然之间就消失了,我急得大叫着“爹爹”,使劲把眼睛睁大,却看到周围已经蒙蒙亮了,才发现是做了一个梦。我坐起身来,竟然发现我是睡在那圆形的碑亭里,身下还垫着厚厚的枯草和树叶。
  我想,一定是父皇在我昏倒之后,将我送到了这里。虽然是深秋的早晨,我衣衫也很单薄,但我却感到身上暖暖的,一定是父皇守了我一夜。
  我走出碑亭,朝着父皇的陵寝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压低声音道:“爹爹,女儿灵犀走了。”我又想哭,可是连日来的巨大悲痛使我感到胸口憋得特别疼痛。
  说到这里,已哭成泪人的灵犀停止了诉说,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胸口。
  好久之后,她才说道:“我不能再说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一想起这些事,胸口就憋得很疼。”
  “那就不要说了。”阿绰的悲愤显得比灵犀还要强烈,他满脸都是泪水,嘴唇已经泛白。
  看着灵犀仍在抽泣的瘦削的肩膀,他感到眼睛和鼻子发酸,嘴里和胃里发苦。他暗运内力强忍住心中的悲戚,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桓宗皇上的唯一骨血,我不能让你再像你爹娘和兄弟那样受到迫害!”他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膛接着道,“拼了这一腔血,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好好保护你!”
  灵犀逐渐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她感受到那炙热的情感,抬起泪眼看着那张神情坚决的面孔,哽咽道:“谢谢你,阿绰哥。”
  这一声带着悲音的娇唤,听得阿绰满心的悲苦中浮起一丝甘甜。
  过了一会儿,灵犀语带遗憾地道:“狗皇上害了我全家,你却救了他。”
  阿绰急忙道:“那时候我哪知道这些。”
  灵犀又道:“不过,从大局看,救他也不是不应该。他一旦遇刺身亡,国家就会大乱,蒙古人就会长驱直入,到那时遭殃的还是夏国的百姓。”
  阿绰想不了那么深,那么远,看到灵犀不再哀哭,只是劝她早点入睡。

  夜已深,月朦胧,淡淡的月光洒在窗纸上,透出一层迷幻、静谧的美。躺在里屋炕铺上的灵犀久久注视着窗上的月光,她捧起阿绰交还她的避水犀,想起爹爹,心头滚过一阵悲苦;她拿出娘给她的金钗,想起娘和弟弟,心头滚过一阵辛酸;听着外屋阿绰的鼾声,想着和阿绰在一起的情景,心头又涓涓流入一股甘泉。终于,她在朦胧、静谧中入睡了。
  次日早晨,灵犀催阿绰尽快去找嵬名英。阿绰心里却微微有点发怵:他有点担心,担心自己再变回癞蛤蟆。
  因为贺兰仙女就在嵬名英府上。
  贺兰仙女是长生天赐给党项人的保护神。她指引他们来到这片富饶的土地,她庇护他们建设起美丽的家园,她保佑他们度过一道又一道难关。党项人奉她为他们生命和幸福的源泉。

  嵬名府上的贺兰仙女是谪仙,是长生天赐给党项人的瑰宝,是他们爱之怜之、慕之敬之的一对儿姊妹花,是嵬名英的孪生女儿金花和银花。
  人们说,她们出生时就有奇异的天象发生。那年久旱的夏国土地忽然降下了一场甘露,细密的雨水从半夜下到黎明。雨停后人们走出家门时,天空上现出了亮丽的彩虹。人们惊奇地看到彩虹的一端起于贺兰山顶,另一端则伸向中兴府城内嵬名英的府第。而后又看到贺兰山顶明净湛蓝的天空上现出两朵彩云,形状酷似两只彩凤,徐徐飘近彩虹,又沿着七彩虹桥冉冉而下,在嵬名府上方倏然消失。接着,嵬名英家就先后响起两声响亮的婴啼。

  十几年来,在天地之灵秀、日月之精华的滋润下,这对儿姊妹花渐渐出落成俊美逼人的少女,晶莹的皮肤比蓝田玉还要纯净剔透,明亮的双眸比天池水还要清澈艳丽,苗条的身姿比胡杨树新抽的枝条还要婀娜多姿,清脆的语音比百灵鸟还要优美动人。
  这对儿姊妹花人人爱戴,太后罗氏更是视她们如同掌珠,每隔一段时间就传他们进宫相见。那天,阿绰初到中兴府由老叔带着进宫入选质子军,就在皇宫门前巧遇刚刚见罢太后的金花和银花。
  一见到灿烂如霞、绰约胜仙,一颦一笑荡人心魄的姐妹俩,阿绰便如木鸡一样呆了,如饮了佳酿一样醉了。当她们登车离去之后,他的三魂七魄中最痴情的那部分就跟在仙女姐姐的车后走了。一直到英雄大会那天,他才从痴迷中解脱。
  不过,此刻似已与当初迥然不同。那时他是一个从未与女孩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的莽小伙,此时纯真灵秀的灵犀走进了他的生活,虽然他们相处的时日尚浅,关系朦胧,但他满心都是对她的呵护牵挂。所以,此刻想起那对儿神仙姐妹,阿绰已不再那么如痴如醉。
  早饭后,阿绰依旧将灵犀藏入衣柜,然后仔细地锁上院门方才离开。出门不远,他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这种感觉大概得益于他十多年的武功习练,可是他又无法从街上众多的行人中辨别出跟踪的人。于是便快走几步钻入旁边的小街。这些天寻找灵犀,阿绰对中兴府的大街小巷已了如指掌。七拐八拐走了几条街,感觉身后不再有人跟着,才急忙奔向嵬名府。
  跟踪阿绰的两名阴山派弟子被甩掉后,就急忙去找掌门人铁翎,说阿绰神情有异且行踪诡秘。铁翎赶忙又去向浪讹未明报告,两人都猜测阿绰的异常行为很可能与灵犀有关。浪讹未明要铁翎继续严密监视阿绰的行踪和他的住处,必要时以江湖恩怨为借口进院搜查。
  危险已在步步逼近灵犀!
  再说阿绰走了不远就看到了嵬名府前的一对儿石狮。总统领宁子宁曾派他给嵬名英送过两次皇上批转的前方战况的奏报,所以阿绰对嵬名府和嵬名堂主已不陌生。只见两扇平时不开的红漆大门依然紧闭,大门西边开着一扇供人们日常进出的侧门。

  刚刚走到侧门前的上马石旁,忽听里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从府中飞出了两个满头梳着小辫、衣衫灿如蝴蝶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到有客上门,两人便停下脚步打量。前两次来阿绰没有看见过她二人,便也看了她们一眼。
  腰上系着一串小铃铛的圆脸大眼睛姑娘问道:“俊哥哥,你找谁呀?”
  阿绰虽说也自认为长得英俊,却第一次听女孩儿这样称呼他,不禁脸色一红。
  另一个立眉立眼、尖下颏、举止中显露出几分刁蛮的姑娘指着他嗤的一笑,道:“没见过,大小伙子见了生人也脸红,我看你呀,是个绣花枕头,外表光亮,一肚子糠皮。”
  阿绰怕她们继续调侃自己,忙说道:“二位小姑娘,请问嵬名堂主在吗?”
  刁姑娘鼻子哼了一声道:“什么小姑娘?应该称呼姐姐!”铃铛姑娘也凑趣道:“叫姐姐就告诉你。”
  阿绰心中急着见嵬名英,心想叫声姐姐你们也大不了,就故意一本正经地叫道:“二位姐姐!”
  阿绰的神情逗得两个小姑娘笑弯了腰,一起脆生生地答道:“哎!真乖。”

  还是铃铛姑娘认真地说道:“一大早老爷就出去了,好像是皇上召见,你进去等等吧?夫人和二位小姐都在。”
  阿绰心想,灵犀的事已经十分紧急,耽搁不得,确需坐等嵬名堂主回来。
  看他点了头,两个小姑娘就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臂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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