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6-06 08:21:41
爱苗当晚回到了家安那里,把新房让给了正标的亲戚们住,第二天爱苗想要过去陪着他们在城里逛逛,却被拒绝了,正标妈说需要休息,让爱苗明天来接他们去火车站就好了,爱苗只好答应了。
到了正标家人要走的那一天,爱苗特意找爱红陪着自己,一早就往正标家赶,爱苗的意思是想帮着正标妈打点一下行李,正标有很多画册和作品,收拾了几个大纸箱,他想让父母带回老家去保管,爱苗怕正标爸妈弄不好,把正标的心血给损坏了。
才一进家门,爱苗便觉得不对劲儿,这间屋子不大,是单位分给正标的一室一厅,门厅被他们布置得十分欧美化,敞开式的厨房,餐桌和餐椅,餐桌旁原本铺着的一块淡蓝底浅粉桃花的纯毛地毯不见了,那是正标和爱苗在工艺美术商店排队买来的,是爱苗的心尖子。再定睛一看,橱柜上已经是空荡荡的,电饭锅、小烤箱、电水壶都没了影子。爱苗赶忙走进卧室,抽屉里的七七八八,桌面上的各种小装饰小摆设、正标没有带走的衣服鞋帽以及崭新的绸缎被褥都没有了踪影,组合柜上也是空空的,最显眼的是原本放电视的那个地方,家安买给爱苗的电视机也不见了。
地上堆着正标走前和爱苗收拾好的几个大纸箱,但此刻纸箱已经明显变样了,里面的内容早已经不是原来收拾好的画册,而是被零七碎八的东西撑得几乎要爆炸,一个箱子不得已的被顶起一个角,卷成卷的淡蓝色地毯露出一个头。
爱苗几乎有点头晕了:“这箱子里原来的东西呢。”
正标的大表姐忙拉开旁边一个柜子:“都给你放在这里了。”
爱苗几乎是冲口而出了:“你们怎么搞得,正标就是要把箱子里面的东西让你们带回去,你们怎么都拿出来了,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收进去了,连电视都收进去干什么啊?”
爱红最先明白过来,拽了妹妹一把:“这还不明白吗?这是卷包会啊。”爱红一把把妹妹拽到身后:“你们这是要把人家家卷光啊,我妹夫刚走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正标父母一言不发,大表姐出来打圆场:“不要误会,这都是正标的意思啊,他走之前都交代好了的。”
爱苗气道:“你们别以为正标走了就联系不上了,拿他当挡箭牌,正标从来没跟我说过让你们这么干的。”
爱苗翻着自己的小皮包,昨晚正标到达之后电话报过平安,留下了一个联系电话,爱苗把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很久才听到正标睡意浓浓的声音。
爱苗问了情况,正标说:“是我的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我走之后估计你也不会住在那里,这么多东西招了贼就不好了,我让他们带回老家去保管吧。”
爱苗懒得再说什么,气狠狠的“啪”的一声摔下电话,然后走过来,一伸手拽过一个纸箱,手脚并用把箱子推倒,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要带走是吧,好,我就跟你们一起分一分,沈正标的东西你们都带走,我的东西都要留下。”
淡蓝色的地毯,两条崭新的绸缎被子,三床新床单,十个一组的水晶摆件,进口陶瓷的花瓶,一个电吹风,电饭锅、吸尘器、电烤箱、电水壶、爱苗的两件春大衣等等,差不多有多一半的东西都被抢救了出来,爱苗问:“我们家的电视呢。”
正标父母铁了心的不说话,又是大表姐出声了:“昨天寄走了,你要非得要,等我们回去了再给你寄回来。”
爱苗刷的一声扯下一张台历纸:“我写个地址给你,必须把电视给我寄回来,不然我就让沈正标给电视付钱。”
再三确认过再没有自己的东西了,爱苗把正标的东西用纸箱装好,封妥了,说了一声:“都是他的了,拿走吧。”说完歪在一旁的椅子上,累的动不了了。
大表姐拉了拉在一旁门头坐着的另两个亲戚,他们便搬动了纸箱,爱红突然想起什么来,忙伸手拦到:“等会,结婚那天我爸给的那个锦盒呢?两个金戒指?”爱红拍了拍爱苗:“你放哪了,先去找找。”
爱苗忙站起来,走到卧室,拉开抽屉,锦盒倒是还在,爱苗打开,戒指只剩下了一个刻凤的,盘龙的那个不见了,爱苗举着盒子走出来,口气也不再客气了:“谁也别跟我说戒指是正标带走了,我知道他没带,谁拿的?快拿出来!”
正标的妈终于说话了:“你爸说是送你们结婚的,对戒,一人一只的。”
爱苗不语,只是冲着她摊开了手,正标妈抵抗了一阵,见爱苗的手没有任何缩回去的意思,只得从包里掏出了那个戒指。
爱苗接过戒指:“纠正您一下,我爸说这是我妈为我准备的嫁妆,一人一只的话,我是没听见的。”
爱苗找了张椅子坐下:“你们自己去火车站吧,我就不送了。”说着看了看一旁箱子里正标的画册:“这些你们到底还带不带?不带我就扔掉了。”
大表姐看了看正标妈,正标妈搬起一只箱子,走出去,高声说道:“爱扔就让她扔好了,看她怎么向正标交代。把我儿子惹急了,不把她办出去的。”
爱红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回头想安慰爱苗,爱苗却已经在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房子了。
当房子焕然一新之后,爱红踢了踢装着画册的纸箱问爱苗:“这个怎么办?”
爱苗没说话,爱红也没再继续问了,那几个纸箱后来怎么办的,爱苗从来没提起过。可当后来爱红在家安家的阳台上看见这个纸箱时,爱苗已经出国半年多了。
日期:2012-06-08 08:2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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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那个时代,有人出国的家庭中,作为留守人员的人们最先熟悉起来的一样东西便是电话答录机了。也许是时差的原因,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爱苗很多次打电话过去,听到的都是电话答录机的声音,正标的英语听起来依然艰涩,冷漠的语调也带着一些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爱苗来说,是陌生的冰冷。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正标和爱苗没有通过几次话,而且每次正标都很忙,提到把爱苗办出去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匆匆忙忙便要挂上电话,爱苗基于自己和正标的关系,开始根本没有多想,但是时间长了,再迟钝的人也能够觉察出来。
爱苗搬回了家安那里,现在那里很热闹,爱红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那里,还有富冬,差不多也是常年住着,爱苗觉得热闹很好,让人分不出太多心思去抑郁。
只是有一天早上,爱红无意间早起,天还灰蒙蒙的,爱红看见爱苗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家安家的阳台没有封,深秋的凉风吹动着爱苗单薄的睡衣,爱红忙拿起一件外套走过去,包在爱苗身上:“作病呢?你看看你,还光着脚!这都几月了,天早就冷了你不知道?!”
爱苗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姐,我没事。”
爱红看了爱苗一眼,说:“你啊,别老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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