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瞅了瞅,却只发现了他眼中的愤怒,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我只好摇摇头。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阴深深的好像乖戾的夜枭,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三爷啊!三爷用我这对儿招子在盯着你呢!嘿嘿!”
他的语气阴森恐怖,充满了怨毒。虽然我一直号称陆大胆,但也被他说的脊背发冷,直冒虚汗。
说了这番话,他松开了手,又重新坐了回去。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没闭上眼睛,而是睁开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觉得哪里有古怪,可死活说不上来。目光游离正在思考之际,突然眼神和他一碰!
妈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日期:2014-09-23 10:07:00
眼睛!关键就是眼睛!他频繁的睁眼闭眼,话里一再提到眼睛,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这绝对不是偶然,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想告诉我!而且,他只想告诉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稍微抬起头,有意无意的和他对视。就好像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们都无话可说,只有呆坐的情形。
老仆的眼珠在缓缓的转动。如果不是贴近了观察,别人根本发现不了!我相信即使这房间里有各种先进的监视仪器,也绝对无法洞察这一点。
我的心咚咚咚狂跳,因为我已经识破了老仆的信息。
他在用眼珠的转动写字。
这真是天才的想法,这真是天才的做法!
我相信这时候虽然糟老头子不在房间,但他一定对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哪怕就是老仆稍微动动手指敲几个摩斯码,哪怕就是他交给我什么小东西,也一定会被发现。
看了几分钟,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子暖流。老仆赫然写的是:我信三爷,信你!
每写完一字,老仆都要停顿下,继续写下一个字,眼珠横动就是一横,上下动就是一竖,斜上斜下依照方位就是撇捺。虽然只有横竖撇捺四种笔画,但实际上并不难猜。
读完了第一句“眼字”后,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被人承认的感觉真好,被人误会的滋味真可怕!
我没做任何举动示意老仆“我明白”,生怕我任何突然的举动都会引起糟老头子的怀疑。
糟老头子虽然看似君子的退出了房间,但我可以打赌一分钱,他绝对在监视这里!
时间又一次无比漫长,就好像凝固了。我的手心里微微见了汗。老仆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又用“眼书”写道:昆仑。
这两个字极度难以辨认,因为没有上下文可以参考,第一个字非竖即横,而第二个则是两撇两捺,实在抽象的很。
老仆仿佛感知到了我的疑惑,又重新写了一遍,并在写完这两个字后,又写了个“山”字。
山字极为简单,也不可能认错。
那么,昆仑?昆仑山?这是什么意思?
矿泉水?显然不可能。老仆是在提示我,线索在昆仑山?
日期:2014-09-23 10:08:00
写完这几个字后,老仆又闭上了眼睛,这可把我急坏了。祖宗,您要是想告诉我什么,那就多告诉我一点儿啊!除了“昆仑”二字,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了?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模样,我也明白了。这就是他能告诉我的全部信息。也许他本身知道的也不多吧,虽然是张三爷的亲信,可他毕竟不是张三爷啊。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聊胜于无。虽然这线索有点儿少的可怜,抽象的令人发指,但也总比没有强不是。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房间,正赶上糟老头子推开旁边的房门出来。
这老鬼在另一间屋子里干了什么好事,我们心照不宣。
看见他出来,我索性反客为主,大咧咧的问道:“怎么样老鬼,你监视了半天,发现了什么没有?”
糟老头子对于我的问题也没有特别反感,答道:“一无所获。”
听到“一无所获”这几个字时,我悬着的心落了地。这老鬼虽然人老成精,可毕竟不是神,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事。
我突然之间就有了极大的自信,这是我和糟老头子几度交锋中唯一胜出的一次!有了这种自信,我生出了更大的信心,一定能打垮他!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信念和希望能够激发出人的无限潜能,无尽动力。
日期:2014-09-23 10:08:00
我和糟老头子在屋外穷嘀咕的时候,只听到“咚”一声闷响。我心道这是怎么了,就见糟老头子推动轮椅,一下子“冲”了进去。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紧跟着进去,赫然发现雪白的墙壁上一滩鲜红的血迹,老仆半跪着,脸冲里,身体软绵绵的垂下来。
糟老头子黯然道:“他死了。”
这样一个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了?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糟老头子仰头看着我,道:“这老仆从我记事起就跟着少华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少华啊,我不如你,还是不如你。”
我不太清楚他的话有什么深意。可是当他讲到他不如张少华时,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老鬼在说用人方面,自己不如张三爷呢?很有这个可能。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滋味挺不好受。虽然和这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并没有太多深交,但是他愿意相信我,他愿意理解我的苦衷。从这一点来讲,也算是我的知己了。但是,这么一个无辜的人,就这样死了。
日期:2014-09-23 10:09:00
我想愤怒,想冲老鬼发作,但不知道怎么,我愤怒不起来,也发作不了。我的心头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了,只有深深的悲戚与无奈。
难道,这就是命么?俗话说,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这是真的么?我不信命。
我和糟老头子呆立在那里,我站着,他坐着。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人来收拾现场,直到他们把老仆的尸体拖出去。
我的心里并没有恐惧。老仆的脸上满是鲜血,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恬静而安详。我轻轻的帮他合上了眼,呆呆地看着手里已经黑红的血迹发愣。
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糟老头子的神情也有些黯淡,但显然他不是为了一条失去的生命,而是为了一条断了的线索。
或许,就连他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吧。他或许想不到这老仆刚烈如斯,居然以死明志。
但同时我也清楚,老仆这是用生命演完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场戏。这样可以彻底保住秘密,也不会让糟老头子生疑。
可是,这场戏只有两个字:昆仑!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两个字:昆仑!
这两个字,比一条命还要重!
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打颤,我没法控制我的身体。糟老头子又看看我,道:“走吧。你太激动了。”
我看了看他,道:“把镇圭密图给我瞧瞧。”我知道这玩意他是随身带着的。
果不其然,糟老头子从干瘪的怀里摸出了镇圭密图,递给我,道:“你有什么发现?”
这时已经是冬天了,虽然神秘基地里不是很冷,但我能够想象把一块冰凉的大玉石头贴身放着直到捂热是件多么遭罪的事,可糟老头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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