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10 11:01:58
老贾上楼后,船员们边吃饭边聊开了。有人说洪海你真的是个脓包,连余波都能拦下你?你还怕他不不成?洪海说:“不是我怕他,关键是那小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刀,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所以我就……”船员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又说:“你都不怕他捅老贾。刚才居然都不提醒一下。”洪海笑了笑,“就他那德性,也只有吓唬一下我的本领,他怎敢动老贾。两天不给他做馒头吃,恐怕他路都走不好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
很快又有人开始骚动了,说这几天船上很不正常,郝武贵、护德等人一直要求船长返航回去,船长不同意,他们还说要来硬的。应该不会是真干了吧。
我看了看身旁说话的那名船员,他叫刘志,是名老船员。我跟他交往的不多,没有接他的话茬,可他一直盯着我说,好象他清楚我知道内情一样。
这时马涛接过他的话,说:“是啊!你们都没注意么,凡是跟郝武贵、护德同乡的船员一个儿都不在。”
胡强说:“怎么不在,小白不是郝武贵的同乡吗?”
刘志说:“所以我才想让小白给大家说一说内情,说说余波他们不让洪海去舵舱。”
我嗫嚅着:“我……也不知道。”
胡强说:“小白没有跟他们住一个宿舍,阿朋、刚子,你们跟郝武贵是一个宿舍的,应该比我们清楚,你们给大家透露点消息。”
刚子冷笑道:“老贾也跟郝武贵住一个宿舍,他都不清楚,我们怎么能知道。”
洪海说:“别都那么多废话了,吃饭。依我看啥事都没有,他们胆敢造次,除非不想在船上混了。”
洪海的话还真给大家镇住了,都不再言语,各自唏溜唏溜地喝起了米粥。
平时只要老贾不在,洪海就会表现的特别地张扬,一副当家主事的架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儿帮厨。他开始数落起碗里有剩饭的船员,说他们不知道爱惜粮食;又指责有的船员只挑菜吃,不吃主食。然后开始细数他帮厨多么多么地辛苦与不易。不过,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说,没有人接他的话。他也不在意,一半儿表功一半自夸地没完没了。
突然楼上传来余波一声惊慌失措的呐喊:“我杀人了!”,只听“扑嗵”一声闷响,老贾从舷梯上跌落下来,他躺在甲板上,殷红的血蚯蚓一样地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上身还不停地痉挛着,腿也在轻微地颤动……
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胆子小的船员反应过来后,饭没吃完,就丢下碗筷朝自己宿舍里飞奔而去,比如老郭,像被狼撵了似的,边跑边惊恐万状地向身后看着。胆子大的虽继续留在餐厅,但也丢下了饭碗,圆睁着眼睛伸长脖子向外张望。不一会儿,王龙、余波两个走下舷梯。王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老贾的伤情。余波则木头人一样,直愣愣地立在旁边,握在手里的带血的刀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王龙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了。
余波几乎哭腔地说:“他肯定会死的,咋办呀!”
王龙鄙夷地看了看余波,说:“瞧你熊样……是他先撞在咱们刀上的。”
这时,郝武贵带着一干人也走了过来,他看到老贾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先是一惊,然后就向王龙,余波问是怎么回事。
余波结结巴巴地说:“他要……上楼,我俩不让,他……就撞在我……刀上了。”
郝武贵没有说话,他又看了看王龙。
王龙说:“是的,是这样子的。我们也没想杀他,只是拦他,不让他上舵楼去。他执意要去,不小心撞到余波的刀上,他又伸手去夺刀,我怕出乱子,就从后面给了他一下子,他就滚下来了。”
这时甲板上已经围了很多船员。他们已不再担心自己的危险,只是为眼前惊悚的场面而震惊。
洪光伸手探了探老贾的口鼻,说还有呼吸。郝武贵则摇了摇头,意思是救不活了。他瞥了瞥身旁的二喜、马建,说:“把他扔下去。”
二喜、马建一个抱头一个抱腿地将老贾抬了起来,样子很吃力,吴飞、康荣赶忙上前搭手,一人拽一条胳膊,合力将老贾扔进了大海。海面溅起一片很大水花,水花落下的水面上立刻泛起了一片腥红,如一块红布在海里飘荡……
郝武贵环视着围观的船员,他正颜厉色地说:“兄弟们都给我听着,因为鱿钓的劳资核算与我们想象的相差太远,我们决定回家,船长李超却极力阻挠,现在他已被我们控制了,我们的渔船正在往回家的方向行驶,希望大家配合,凡是有故意阻碍我们回家的行为和举动,他的下场都会像老贾一样!
有人在欢呼,但更多的人表现的是恐惧。
事后我从余波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他们随郝武贵、护德来到舵舱,船长睡觉去了。他们就要求掌舵的大副把行驶导航仪设定为返航回家的路线。大副见那阵势,就已经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大副还算配合,没敢说别的,只是恳求他们征得船长的同意。于是,郝武贵让二喜、马建关掉船上的通讯设施。又找来绳子把大副捆起来,防止他与外界联络。然后让稍有驾船经验的船员吴飞接管掌舵。郝武贵又带着护德一干人找到船长的休息室,正式向他说明了来意。船长当时表现的很激动,简直是暴躁如雷。郝武贵担心惊动了大家,害怕那样局面难以控制,就让人赶紧把广播室的音乐打开,音量到放大。这时,无论船长怎么喊叫,也惊动不了那些不知情的船员了。郝武贵向船长表明大副已被控制,现在船正在按照新设的方向快速返航,让他乖乖配合。不料,船长听了气急败坏地欲返回舵舱阻止,这时早已没有了耐性的护德一刀刺在船长的左大腿上,船长“哎哟”一声惨叫,跌坐到床上,郝武贵也立刻拔出刀,在船长的右腿上补上一刀,船长不吭了。疼痛使得他面目扭曲,嘴里嗤嗤地喷着唾沫,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鲜血也浸透了他裤管。
郝武贵轻轻拍了拍船长的脸,冷笑着,“船长大人,这下同意了吗?”
船长紧闭着双眼,低声说:“同意,我同意……”
郝武贵轻蔑地看着他的脸,“同意什么?”
船长颤抖着说:“同意返航,送大家回家。”
护德说:“看,你早这么干脆也就用不着吃铁家伙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郝武贵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有点阴森恐怖,如同雪原上一只孤狼的嘶鸣。余波说到这时,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他说他之前知道郝武贵是个狠角,但想不到面对那么血腥那么恐怖的场面,他竟然会表现的如此镇定、冷漠、甚至是残酷、冷血。
日期:2014-09-11 01:15:25
后来,船长被大家搀扶着来到舵舱,他向大副传达了返航的指令,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的指令已不重要,可以说没有任何意义。郝武贵之所以让他这样做,只不过是要他表示一下屈服而已。大副是个聪明的人,他能够审时度势看到这些,他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从药箱里找来药棉、纱布,将船长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夜里休息时,郝武贵不放心,让人把船长、大副捆起来,还派专人轮番看管。只到第二天早上,为掩人耳目,不让船长和大副下楼打饭,没想到竟生意外,余波一想起老贾的死,他的神情就异常地紧张,情绪简直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说,他真的没有想杀死老贾,他只不过是按照郝武贵的安排,阻止老贾上楼而已,没有想这老汉性格那么地刚烈、倔强,又是夺刀又是呼喊,毫无畏惧,以至余波一时慌了神,捅下这么一个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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