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时气结,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心里只当他是个登徒子,转身便想走,却又被他猛地拉住。
“你做什么?”
“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你都答应我要给我包扎了,别说话不算数啊。”
日期:2013-12-17 20:18
我看他手臂一眼,本就咬的不深,微微的一点血渍都凝固了,哪里还需要包扎什么。
只是看这情形,今日若是不帮他包一下,估计是走不了了,只好叹口气蹲下身来。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帕,细细的把他臂上那血渍擦去,又用那块撕下的白缎子稳稳地绑好,心里却是无奈,道,“这哪里还算什么伤,本擦一擦就好了,如今硬捂着块布,反倒叫自己不痛快。”正说着,一抬头却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竟深得简直能叫人陷了进去,离得太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脸不由得一烧,一推他的手臂道,“好了,包好了。”
他却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本就起的不稳,如今又是踉跄一下跌入他怀里,“你干什么?”我气道。
“为什么要纹这个?”他举起我的手问道,眸色深沉,“你的手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在上面纹这些,不痛么?”
我看着左手上那朵玲珑而妖艳的玫瑰花苞,不由恍然,慕月时的手本来应该是好看的,细长白皙,弹琴的时候像是开着的白水仙,只可惜那时候被那样折磨。留了那般狰狞的疤痕,只能纹了这花朵遮着。
可却仍是不能细看的,手上的肌肤那时已经毁的太严重,虽说保养了很久仍是粗糙的,有疤的地方若是近看也是能看出端倪的,更别说那种那里那种凹凸不平的触感。
我一把把手抽回来,冷笑道,“若是可以,谁愿意在手上用针扎,只怪小时候不懂事,摔在瓷片渣子上,不想留下那样难看的疤,疼点倒也无所谓了。”
日期:2013-12-17 20:19
他的手轻轻覆住我的手,道,“一定很疼吧,我小时候,不过是不小心被碎瓷片在腿上割了个小口子,都哭了好久,父亲还命人把带着我的人打了一顿,那几日也不必读诗写字,我还暗暗欣喜,”他看我一眼,“在伤口上用针刺,一定更痛吧。”
一颗眼泪猝不及防的直直坠落在他的手上,那样迅速,我几乎要怀疑我是否真的掉泪了。
嘴角却是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奴婢命贱,哪里能跟公子的金枝玉叶比,已经很晚了,奴婢先告退了。”站起身来,落荒而逃一般的要走,手却被他死死握住,只听得他叹了口气道,“……小野猫,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说话也亮着这般尖利的爪子,地这么凉,不要光着脚走回去,我背你吧。”
送到厢房院外时,我坚持要自己进去,他也没再坚持,进去前还是转头看了一眼,对他微一屈膝轻声道了句谢谢,他却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左手拿着我的手帕,轻轻举起放在唇边,心里登时气恼的很,恨不得冲过去夺了那帕子回来,却只是狠狠瞪他一眼,闪身进了房子。
几乎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些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梦境,醒来后也说不清是梦见了什么,只是头胀痛的厉害,想起昨夜,梨花雨夜,如梦一场。
日期:2013-12-17 20:19
刚坐起身来,发了一会儿愣,黛堇便端了洗簌的东西进来帮我打点了,坐在铜镜前,任黛堇帮我打理一头青丝,心里倒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不久前,站着的人还是我呢。
其实梳头这些事情,我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不过黛堇说纪别弦今日要带我出去,装扮不可随意,我也就乐得她帮我了。
如云倾鬓,一朵遥遥碧玉滕花簪,额上水色莲,耳坠翡翠铛。一双笼水眸似是含羞带怯,微微高挑的眼尾却是平添几分妩媚风情。
一袭青缎烟霞碧罗裙,指甲上却是朦朦胧胧般黛玉似的颜色。
黛堇站在我身旁,只不住地道,“早知小姐是难得的美人,如今只略略一打扮,便是天下无双的美貌呢。”
我却只是淡淡看着镜中的佳人,心中一片空落落的,一副皮囊罢了,谁又知道这是福是祸呢。
日期:2013-12-17 20:19
我端端坐在雅阁内,只低垂了头看红桃木桌上的晶莹青玉杯,纪别弦坐在我身旁,亦不言语。
我只道这家酒楼倒是偏僻,马车不知在巷子内拐了几个路口,下车时早已不知身在何处,虽说我对这毓阳城也算熟悉,可这地方,却也是从未来过的。不过如今若纪别弦真是存了将来要送我入宫的意思,那出来抛头露面,惹人猜疑可着实是不明智,选了这般偏远地方,倒也合理。
坐了一会儿,小二拿了翡翠壶来添茶,眉开眼笑道,“爷,白公子来了。”
我抬眼看,正见得那芙蓉织锦纱帘被了开来,一个绛袍男子闪身而入,正对上我探究的眼神,四目双对,他先是微微的惊奇,很快却笑了,我却是浑身一震,这不是那夜的登徒子么?
忙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微低了头,却只感觉那两道灼灼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毫不忌讳。
日期:2013-12-17 20:20
“小野猫,怎么的你也在这儿?”他竟毫不收敛,上前来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笑道。
纪别弦微一蹙眉,道,“折翡,你们认识?”
白折翡喝了口茶,正要作答,我却抢先道,“奴婢卑贱,怎么能有福泽认得白公子,不过是前两日在府内打了个照面,公子能对我有个印象罢了。”
还未待他二人开口,便听得一声怒喝,“白折翡!你又找些狐媚子祸害我哥哥?”
我抬眼去看,白袍青丝,凤眸风流,眼角一颗妖艳的泪痣,虽是男装打扮,却仍是一眼能看得出是绝色女子。
我的额头突突一痛,已经那么多年,这纪别弦的妹妹却是愈发娇纵了,她狠狠瞪着我,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要魅惑谁?”
说着手中的白玉骨折扇便一使劲,冲我脸上掷过来,我呆呆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得白折翡转身一把将我抱住,扇子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后脑勺。
“啊,疼死我了!”白折翡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转头叫道,“纪别铃你这个泼妇!虽说我不打女人,但是你要再敢碰她试试看!”
日期:2013-12-17 20:20
纪别弦眉头微蹙,声音中隐隐有了怒色,道,“铃儿,休得无礼!待白大人的千金竟还如此跋扈,快些向白姑娘道歉!”
纪别玲微微撅着嘴,看着白折翡道,“你的乡下妹妹回来啦?早先听哥哥说你有个妹妹在平元镇养着,我还道没那个眼福见着呢!”
我心里一惊,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白折翡,也是满眼疑惑,他看向纪别弦,似是欲要开口,却终是碍着纪别铃,什么都没说。
这餐饭吃的实在是味同嚼蜡,白折翡似是被这件事弄得有些云里雾里,话也少了许多,我更是缄口不言,只得纪别玲还偶尔开口。
用餐器具均是精致华美,饭菜也清爽美味,我却只想快些吃完了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按纪别弦说的,他给我安排的身份,便是这白折翡的妹妹?心里愈加疑惑,微侧了眼去看白折翡,却见得他也正瞧着我,一双褐眸深如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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