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爱的信仰与追寻 一个乡村美丽代课女教师的逆袭之旅》
第7节作者:
燚子 日期:2013-02-27 20:05:55
我屈服现实上了舒展的摩托车。
说来真是磨人,茂竹村小在西隅小县城的最北边,山高路远,我家却在西域小县城的最南边,十里荷花,碧篁幽啸,山水迢迢。
我难得回家,所有业余时间都巴在巴掌小学。用 “青灯古佛度流年,可怜绣户侯门女”形容不为过,喟叹归喟叹,我不是贾惜春,除了自怜,我亦不需要他人同情和怜悯……
舒展送我至渡口,一路上让我戴头盔,而他自己却仅带一副白纱手套,格子衬衫一脱,只穿一件球衣,翩然与我立在渡口。油烟、水烟相互交织,我望眼欲穿的渡船迟迟未到。
已到午时,渡口附近大大小小的农家乐饭堂客人络绎不绝。
此地穷乡僻壤除了特产莲子还有就是清新得无与伦比的空气和山水,因此吸引了一大批贪新鲜的城里人。
我对舒展道:“我们先去吃饭,船还没到,船老板也许也回家吃饭了。”
舒展受宠若惊地抬起头,调皮道:“万一船来了怎么办?那我不是要送你到家门口?”
“那没辙了。”我笑笑。此去渡口一路水路,沿途大大小小的自然村坞星罗棋布,而我家在最深处。船只出现不定时,误船岂止今天。
然舒展的关怀,让我伤怀,曾几何时,某些人也如此这般,某些事,不是我想忘记就忘记。郁郁所在竟是为了那些必须忘却的记忆。
“你若不介意,我请你吃饭!”我带舒展来到一较为偏僻的装修简单的小饭馆。
落座,听到叮叮咚咚的电子琴声断断续续传来。
舒展抿嘴一笑,“小桥流水人家,琴声咿呀!”
我看着菜单上的报价,立刻捉襟见肘。我把菜单递给舒展,请客人先点,他只点了一盘“麻婆豆腐”,最便宜的一个菜。
为不枉欠人情,我点了一个“宫保鸡丁”、“酸辣汤”,再问舒展是否还需要若干。
舒展诚恳道:“这么多,肯定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我大笑,又点了一瓶雪碧。
舒展侧耳听着琴曲,眨着眼睛道:“你爱听什么曲子?”
“一生有你!”我竟然脱口而出这首歌。若干年前,音乐班的某人拎着吉他潇洒得走进教室,与练完古筝回来的我撞了个满怀。那一晚,他教得就是这首歌。
“能哼哼吗?”舒展显然没听过。
“这是水木年华的歌,那时候很流行。”我说着,哼唱了起来。
舒展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打着节拍,顿悟道:“你听!”
他离开座位,走到女孩子身边,向那女孩耳语了几句。女孩放下把着的琴键,乖乖让位舒展。
舒展十指律动,琴声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弹至最后一个音符,舒展忽而抬头,对我回眸一望。
我沉浸在曲子中,尚未知觉这回眸,叶芝的英文诗《when you are old》奔涌袭来。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我喃喃出口,泪盈于睫。一直觉得《一生有你》的歌词“多少人爱慕你年轻的时的容颜,可知岁月无情的变迁“与叶芝的诗极其相似:“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的容颜痛苦的皱纹……”
直至曲终,女孩欢快的拍起手掌盛赞舒展琴技,我才幡然醒悟。
舒展重新落座我对面,遗憾道:“可惜是电子琴,效果欠佳。”
我道:“你对那孩子说了什么,她这么听话把琴让个你,我有一回看到她妹妹想摸一下这琴,她死活不肯,哭闹着让父母不好收场。”
日期:2013-02-27 21:01:42
“你猜猜!”
“我猜不到!”我又悟道:“原来你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双手专为琴声而来。”
“我钢琴业余考级十级,有上海音协颁发的证书。我这双手比我命还贵!”舒展骄傲道。
我惊叹:“那你肯定教音乐。”然心中却想考完十级并不代表演奏能力多高超,只是一种评判手段而已,却已非一般农村音乐老师可比。
舒展讪讪笑道:“我是语数包班,音美体全能。”
“彼此!”我也已抛下古筝许久,那高山流水声只做回音,“洒扫种菜,洗衣拖地,检查线路换灯泡,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舒展补充道,“换个学校,非教音乐不可了,到时候肯定弹一首正宗的钢琴曲给你听。”
我怅然,到时我不知身在何处,只得抿嘴浅笑。
饭菜陆续上来。席间,我借口起身付了钱。
舒展亦相继起身,回来时感慨道:“你神速!”
我明白所指,十分坦率道:“说好请你吃,岂能当着饭的面食言,况且男女同工同酬,付账也一样!”
舒展很是耐心的陪我直到船来。
我上了船,隔着船舱往外看,发觉舒展还是立在摩托车旁,隔着江水空望。
船一动,舒展身影离水而去。我卸下全身戒备,突然一阵眩晕,明白肯定是昨日的暑气为褪尽,今番一熬,又严重了。
我翻包去找藿香正气水,船一颠簸,我头一沉,趴在栏上吐的前心贴后背,只余呕酸水的份。
我浑身抽搐,只觉背后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顿觉菩萨显灵,回头膜拜,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脸稚气地望着我。
我提起劲和她一笑,回头又去找药,却发觉忘了带水。正恨自己蠢,捂紧鼻子,拧开瓶盖就要干喝。不远处静坐的一个少丨妇丨对小女孩道:“囡囡,把水递给阿姨!”说着,给女儿一瓶矿泉水传给我。
“阿姨”,我果然一朝春尽红颜老,风光不再。
“你中暑很严重,把水倒掉一些,把藿香正气水倒进瓶子里混着喝。”少丨妇丨微笑地望着我。
原来是回乡的一家三口。一来二去,我们熟识了,才知道我是搭了他们的边才得以回家。这班船,船老板本想不开了,因事先联系好不得不来。碰巧我们也是同一渡口下的船。
回到家,我连和姆妈打一声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在床头昏睡不起。
姆妈着急道:“啊呀,中暑睡不得的!睡死过去都不知道!60年,村里张婆中暑昏倒在荷塘里,给闭死了!”我懒顾这一些,身体实在虚得很。
等我醒来,身上疼痛不止,所见处青红紫黑一大片,一如受了十八般酷刑等待秋后处决的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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